魏徵躺靠在榻上,揚着手裏的紙卷,很得意的道,「大帥這個不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打法,還真是效果驚人啊。此一戰,渡路繞過卑沙城,選在建安城下這個離卑沙還有兩百里的地方打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尤其是這半渡而擊,更可謂是點睛之筆,若是一般正面交戰,以我左五軍三萬五千人馬對陣兩萬安市援軍,只怕殺敵三千,也得自損個八百。可是咱們這一戰,僅一天就結束了,這傷亡更是小的驚人,大帥猜猜傷亡多少?」
一場大戰下來,羅成估計怎麼也得傷亡個一兩千,這還是往少了猜的。畢竟這種大軍團作戰,分分鐘就是無數人倒下。
「八百不到。」
魏徵抖着那手卷,「八百不到啊,此戰陣斬三千餘級,俘敵一萬六千餘,又俘民壯五千餘,還降十里建安城一座,並降城中守卒一千,民八千餘口。」
算起來,這一戰就斬敵三千,俘敵一萬八,還俘得人口一萬三千餘,更別說戰馬、牛羊等牲口無數,這樣的戰果,結果自家才折了八百人。
不到一成的戰損,確切點說應當是才剛過百之二。
大軍團作戰,哪一戰不得折個千八百的?殲滅兩萬人的軍團,才折八百,說出去真沒人相信。
更別說,還硬是得了一座城。
「一戰就折八百兄弟,哎。」羅成嘆惜一聲,雖然這是大勝仗,可畢竟也是戰死了八百兄弟的。
「收拾收拾,清點一下,準備撤吧。」
「建安城得留人守着吧?」魏徵問。
這建安可不算小,。尤其位置挺好,在後世的瓦房店市西邊一點,這裏算是遼南端的一處要點,控扼的是遼東半島西岸的沿海交通要道。
「就這樣放棄確實可惜,要不留一軍駐守建安城,再留一些船隻和兵馬駐守於老虎河入海口的長興島上,這樣兩軍互為支援。」
長興島很大,而且是在海上,對缺少水師的高句麗人來說,這是個難以攻奪的地方,隋軍可以只用少量兵馬就能對岸上的高句麗人形成牽制威脅作用。
「讓誰留下?」魏徵問。
建安城得留守,但估計沒哪個願意留,畢竟這二徵才剛開始打,現在就留在這裏,那就意味着估計接下來都沒他們什麼事了。
「要不還是請宋亞將來擔此大任?」
魏徵呵呵一笑,「你不能老欺負老實人啊,上次大行城就是讓宋亞將留守的。」
「我問問他。」
宋老生年紀較大,資歷老,經驗豐富,留守還是比較合適的。
羅成親自去問宋老生,結果這位亞將對留守倒不反對,「諸位將軍們都是想着打仗立功的,我反正一把年紀了,這立功的機會就讓給年輕人去吧,我來留守。」
「那就多謝亞將了,不過你是我們五軍的副將,不管咱們五軍立多大功,你都有一份。」
宋老生帶兩千五百人留守建安城,兩千步卒,五百輕騎。這兩千五百人,又分步兵五百,騎兵三百駐於長興島上,羅成還留了十幾條船和五百江淮水手給他們。
安排好這些,羅成便在堡中召開了一次軍議。
校尉及以上軍官皆參與。
羅成公佈了此次的戰果和損傷,又宣佈了宋老生留守的決定。
「此次,諸軍奮勇,表現突出。」
「現特晉校尉秦瓊為白馬義從一團偏將,晉校尉程咬金為白馬義從二團偏將。」
「晉校尉單雄信為騎兵偏將,晉校尉徐世績為騎兵偏將,晉翟讓、黃君漢為騎兵偏將·······」
左五軍此次共編三萬五千人,但羅成卻編了一萬騎兵和兩萬步兵的編制,輜重散兵、車兵只編了五千。
這個配製,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等於是把四軍和六軍的騎兵編制拿走了不少,削弱四六兩軍而肥五軍,以公謀私,可來護兒他們也沒敢有什麼異議,誰讓左五軍那麼能打,還是羅成的嫡系。
一萬騎兵中,兩千重騎兵,由羅士信統領。
八千輕騎,分別由趙貴、羅嗣業、齊國遠、慕容長生統領,四人俱授統領稱號,各統兩千,每人下統兩團二千輕騎。
總共八個輕騎團,這次羅成也把表現突出的秦瓊等兄弟提拔上來。
論起馬上騎射本事,秦瓊單雄信他們確實是比自家老兄弟杜伏威輔公祏羅存孝他們要強,所以這次羅成還是讓存孝杜伏威他們統領步兵,而把秦瓊他們提到騎兵中來。
他甚至還特意讓秦瓊和程咬金分任白馬義從下兩個輕騎團的偏將之職。
「對此,大家可有異議?」
宣佈完一大把統領、都將、偏將、校尉的任命,羅成問。
雖然秦瓊他們的升職非常快,可沒人出聲。
如嗣業存孝這樣的元老們,他們也都是已經到頂的統領,連杜伏威輔公祏這次也升了都將,李如珪、賈潤甫等也是都將,他們都沒反對。
至於更年輕一輩的如郭孝恪、闞棱他們,當然也沒理由反對。各人的本事都是有目共睹的,而羅成用人,向來是不拘一格唯才是用。
這也是他們如今能夠坐在這職位上的原因。
「很好,既然無人異議,那就此通過。」
秦瓊等人會前找到羅成,覺得自己一來就升這麼快,怕影響不好,最後羅成卻笑着跟他們講了左五軍的傳統,也說了如今十六歲的士信都是統領,十六歲的杜伏威也已經是都將,他們最後也就都被說服了。
「把安市援軍俘虜,還有建安城的百姓,全都先押到長興島上。戰俘分批運回東萊大營,百姓則將其中青壯先運往旅順築城,其餘婦孺等都運回東萊。」
「這些人如何處置?」長史侯莫陳乂問了一句。
之前東征,羅成對高句麗俘虜和百姓的處置,都很簡單,抓到了就是奴隸。
現在建安城是開城投降的,有所不同。
「先押回東萊,到船廠、軍械坊幫忙打造船隻軍械,到軍屯幫忙屯田耕種,至於最終如何處置,這還得由皇帝陛下決斷,在此之前,他們都還是我們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