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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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動了動左手的食指,證明自己還活着。
睜開眼,熟悉的房間,那床鋪上傳來熟悉的溫暖感。
只是屋子裏面多出來的一道氣息,讓陸安康的毛孔本能的縮小了,一種隨即而來的緊張感,當他的目光看到就在屋子裏面站着的陸成時,頓時遍佈了全身。
父親已經近五十歲,但因為一直修煉的緣故,樣貌也就維持在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半百年月的感覺。尤其是兩父子站在一起的時候,很難分辨出哪一個是父親。倒是陸安康身上窘迫感讓他顯得蒼老了不少。
這邊陸安康剛剛睜開眼睛,陸成便注意到了,他的第一聲不是什麼問候,而是質問。
來自於那把刀的質問。
陸成指着那把無名刀「這把刀哪裏來的?」
陸安康從床上下來,老實的,緊張的站在床邊「一個朋友送的!」
陸成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有朋友能送你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知道」
陸安康低着頭回答道「碰巧最近剛認識了一個!」
「那這個東西也是你朋友送的?」
當陸成手上出現了那張人皮路引的時候,陸安康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冷汗瞬間淹沒了掌心。
他站在那裏許久說不出一個字「」
「是不是我的教育方式出現了問題」陸成冰冷的聲音開始生出了一絲怒氣「我陸成的兒子竟然把證物給私藏了。」
見着陸安康還不說話,陸成狠狠的把那人皮路引摔在床上,驚得陸安康的身子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說話!」
陸安康咽了咽口水「我沒打算私藏?」
「是打算私吞嗎?」
陸成繼續質問道,陸安康再度沉默。
顯然陸安康的表現,讓陸成很失望,他眼中竟是失望的看着陸安康。將南區分局的辭退信丟到了陸安康面前的床上「我就說你不是那塊料」
那一刻,仿佛是被這失望給刺到了心神。
這一刻,他真的失去了他所堅持的東西。
心底的聲音瞬間爆發出來。
陸安康突然激動的反駁了一句「明明是你從小到大讓我學習那些,現在又是你告訴我不是那塊料?」
陸成就着陸安康的反駁,隨即說道「所以,我犯了錯誤。現在制止還來得及」
陸安康抓起床上的辭退信「你犯了錯,然後就這麼彌補?」
陸成目光避開此刻情緒十分激動的陸安康「你還年輕,不算笨,我脫點關係送你出國留學,做個普通人。我想這樣的安排是很多人都渴求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
陸安康咬着牙站在那裏,雙拳握得越來越緊,整隻手掌都被捏的通紅「也並非誰的父親都如擺弄木偶一樣擺弄他兒子的人生!」
陸安康反問道「我怎麼確定你會不會再次反悔!到時候,我還得按照你的意思來?」
聽到這裏,陸成也明顯有了一絲愧疚之意。
這一次,輪到他說不出話了。
「你說話啊」
陸安康繼續追問道「意思是你也無法確定?我有點好奇,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要這樣折騰我的人生!!!」
陸成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我承認我這些年是對你太嚴厲了但這次以後,你不用再為以前而活!你可以去追尋你想要的未來!」
「以前而活追尋未來?」
陸安康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是失望還是絕望。
兩父子在那裏沉默了許久,陸成主動打破僵持,看着那人皮路引微微松心的說道「幸好你跟這個人皮路引還沒有簽下血契、一切還來得及!」順便補充了一句「你知道之前那三個人是怎麼死的嗎?就是跟着人皮路引簽了」
只是他還沒有將人皮路引收回,那陸安康已經先他一步將人皮路引抓到了手心裏面。陸成瞪大眼,眼中射出濃郁的怒氣「你要幹嗎?」
他衝着陸安康低吼道「拿過來!」
陸安康不顧陸成的命令,將人皮路引收到了口袋裏面。
陸成見狀,瞬間要撲過去。陸安康腳下一個溜滑,瞬間從陸成身下滑到了那把無名刀的旁邊。
陸安康將那把刀抓在手中,瞧那樣子,似乎要打算對陸成動手。
「你敢對我動手?」
陸成皺着眉頭,看着自己親生兒子竟然拿着刀指着自己,憤怒瞬間爆發出來。強大的氣場爆發出的瞬間,整間屋子窗戶都給那氣場給震碎了。
陸安康情急之下,虛空一划,藉助這無名刀的威力將那氣場劃開。
見到兒子真的出手,陸沉憤怒的沖了過去。
他出手的速度如同閃電一般、陸安康哪裏能應付得了他父親那般實力。一個照面的功夫,陸安康的雙手就給陸成控制住了。
陸成手很用力,力道幾乎能把陸安康雙腕的骨頭都給捏碎了。
看着陸安康不斷掙扎的表情,陸成壓制住自己的憤怒,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沒打算下死手。即使他犯了錯,他能原諒他,可是
就在陸成打算鬆手的瞬間,陸安康已然做出了第n次反擊。這一次反擊是陸成完全想不到的
嘭的一聲。
一陣青煙過後,陸安康變成了一個床頭櫃被陸成掐在雙手當中。
「替身術!」
意識到上當的陸成再度捕捉到陸安康的身影。
他人已經跳出了別墅,就在樓下院子裏面。
瞪着陸成,手中刀緊緊的握着「去你的!過去!未來!」
話音剛落,陸安康手中無名刀直接劃破了他的掌心,伴隨着鮮血,人皮路引被染成了血紅色。
「不要!」
陸成已經來不及阻止。
下一刻,虛空中像是裂開了一道裂縫一般。
陸成已經加速朝着陸安康沖了過去,可他終究沒有追上那條裂縫吞噬陸安康的速度。
那黑夜下,一個父親的憤怒和愧疚夾雜着吼出來。
沒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承受着什麼,尤其是他的兒子更加不明白他之前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許久後,他望着身後的別墅,用一種如同和摯友交談一般的語氣對着那別墅說道
「我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