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人部落的寨子和遠古時期的穴居人很像,雖然他們不是住在山洞裏,不過搭建房子的材料全部都是石頭,遠看着好像一堆堆的荒墳,阿黎的動作很快,好像靈貓似的帶着我們在寨子外面穿行,花了大概十幾分鐘,她帶領我們來到了後山的幾個石窟,然後停下來,對着石窟中指了指。
小章主動翻譯,說阿黎是想告訴我們,如果有外族人被抓,又來不及處決的話,黎族祭司一般都會把人關進這裏面,我們的裝備應該也被扔到了這裏。
他說黎族人對山神的崇拜已經延續了千年,這種石窟貫穿整個黎族,也是部落中最為重要的地方,把守很嚴。
我探出頭來,望着石洞子邊緣微微跳動地火光,說裏面有光,肯定有人守着吧?小章說是的,這個地方屬於黎族人的禁地,除了大祭司和少數幾個親信之外,誰也不能踏足這裏,阿黎的父親沒有被害死之前,是黎族人的族長,可就連他都不能隨意進去。
在很多部落當中,族長雖然在名義上屬於一個部落的統帥,不過祭司的身份卻更加重要,身為部落的精神嚮導,就連族長也必須聽從安排,因為祭司的話往往代表着神的旨意。
我問道,「那大祭司為什麼要害死阿黎的父親呢?」小章說這個我也不清楚,阿黎可能知道,但是她不肯說,估計是因為內鬥吧。
我望向了蹲在一邊的阿黎,這個黎族少女十分冷漠,除了和小章比較親近之外,根本就不帶搭理我們,我們之間的談話,她或許已經聽見了,可臉上卻一點表示都沒有,不知道是因為沒聽懂,還在根本不喜歡跟外族人講話。
接下來我們展開了分工,決定由我和小章去誘敵,老鍾等人則守在附近,一旦石窟里的人被我們引出來之後,他們就動手,把人弄死!
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就算不為赫薩大叔報仇,光是為了我們自己,也必須先把洞子裏的裝備全都弄回來,至於守在這裏的黎族人,他們肯定不會容忍外族人踏進「禁地」,你死我活的鬥爭看來是免不了了。
敲定計劃之後,我們便散開形成了兩個隊伍,老鍾等着葛壯和阿黎偷偷繞到了另一邊潛伏起來,我等他們都埋伏好了之後,才站起來,帶着小章大模大樣地朝石窟里走。
石窟中有着通明的火光照射,路過洞口時,我發現了幾個赤着上半身的黎族人正站在裏面充當看守。當我發現這些人存在的時候,對方自然也看見了我和小章,立刻就有個拿着叉子的傢伙跳出來,對着我們「嗚巴嗚巴」地叫喚着。
我看見至少五六個黎族人抓着叉子奔向了我們,嘴裏喊着我完全聽不懂的話,只好把目光轉向小章,說他們都在講什麼?
小章說我哪兒知道,這裏的方言太雜了。我說你不是能夠和阿黎零溝通,然後知道她在想什麼嗎?小章臉色微紅,低頭訥訥地說,哪有,我那些都是靠猜的。
這小子性格比較靦腆,這種重要關頭,我也不好再開他玩笑,眼看那幾個黎族人已經揮着叉子朝我們奔過來,我一下把小章撞開,脫手扔出柴刀。
柴刀在空中打着轉,落在了第一個黎族人的頭上,我低呼了一聲「顧好自己」,然而撒腿朝他們衝過去。刀子太鈍,這一撞並沒有剁開敵人的腦顱,但是卻在這個黎族人臉上破開了一道缺口,血流不止。
他抱着腦袋蹲下去哀嚎,我則兩步趕上去,將還嵌在這傢伙臉上的柴刀拔出來,這一拔,鮮血就跟噴泉一樣往外涌,第二個黎族人感到了,用叉子捅向我的臉。
我蹲下去,雙腳使勁往前一蹬,把柴刀橫着砍過去,跺在了這傢伙的大腿上。
鈍刀子割肉,靠的是手勁,我雙手抱住刀柄一拉,這一刀在他大腿上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創痕,深得可以看見白骨,不過他手上的叉子也落在我背上,砸得我一個大馬趴摔在地上,疼得鑽心。
現實生活中,像武俠小說里描述的那種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屍哥或許可以,但我不行,背上那種火辣辣的痛感讓我不得不在地上翻滾,第三個黎族人也跑過來了,一腳把我踹飛老遠。
我落地後抬頭,忍痛對着愣在一旁的小章吼道,「你特娘的看耍猴呢?馬勒戈壁的,幫忙啊……」
小章手上還抓着從地上撿起來的木棍,手足無措愣在那裏,說什麼,我們不是負責吸引他們注意力就行嗎,我不會打架啊,你難道打不過他們……
媽的!
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這書呆子原來是特麼個傻子,連打架都不會,看來我特麼真是高看他了,正當頭,被我一刀跺在大腿上的黎人已經一瘸一拐的衝來,抓着叉子就朝我身上戳。
我舉着柴刀擋開,抓住他大腿有傷,轉動並不靈活的弱點,一下跳起來,躥到他側面,那柴刀對準他腦門一劈。這一刀子下去給他腦顱上開了瓢,半個刀刃都嵌到了頭骨上,我使勁往後拔刀子,可柴刀好像卡在裏面了,一拽之下,黎族人跌跌撞撞地撲向我,撞了個滿懷。
我再次倒地,嘴裏喘得厲害,一把將人推走,從他手上反手擰過了捕獸的鐵叉,對着撲向我的其他黎族人投擲過去。
對面的人都蹲下去躲開了,拎着鐵叉三三兩兩地跑向我,我跳起來一把抓着小章,轉身就要逃命,小章邊跑邊喊,媽呀,太嚇人了,我還以為南哥你會武術呢。
我說去你媽的,功夫再高也架不住人多,你以為拍電影啊?趕緊撩蹶子,跑慢了就是鐵叉分屍的下場。
這書呆子的話讓我心裏有氣,感情這丫的還真以為哥們能打十個呢。我坐牢那幾年倒是打過不少次群架,流氓鬥毆不是為了以命相搏,靠的就是一股氣勢,鎮得住對方就贏了,可黎族人和外面那些小混混可不一樣,這幫人玩得最溜的就是拿着鐵叉跟野獸搏命的,我這點氣勢可唬不住他們,追上了就得被亂拳打死!
我這一通小跑,肺管子都快炸了,小章是個慫貨,跑得比我慢,一點忙都幫不上,加上天黑道滑,他一個猛子撲在地上,摔得滿嘴是泥。我去拉他的時候已經有個瘦高瘦高的傢伙趕上來了,拿棍子在我肩膀上砸了一下,我半邊膀子都麻了,摔在地上大喊,「胖子,你特麼再不出來,你親爹可要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