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這時,白小鳳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轉身就走。
陳清河忙跟了上去,乖巧的就跟貼身隨從似的。
沒走多遠呢,白小鳳忽然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
這攤位不大,一張一米多寬的黑色毛毯鋪在地上,就算是攤位了,跟集市上那些賣菜的大爺大娘似的。
毛毯上邊散落着各種物件,瓶瓶罐罐,全是老物件古董。
白小鳳看中了一個瓷壺,約莫有水壺那麼大,造型很漂亮,壺口的地方有兩個古代侍女捧着,其餘的空白地方,還繪製着精美的圖畫,邊角還沾染着一些黃泥。
但他清晰地感應到,這瓷壺上邊還殘留着一股死氣,估摸着是剛從土裏刨出來沒多久的。
「嘖嘖,熟悉的感覺,好懷念呢。」白小鳳揉了揉鼻子,然後指着攤位上的一件東西對陳清河道:「你剛才不是說孝敬我嗎?要不買個這個?」
反正不要自己花錢,不買白不買。
畢竟之前在喪葬店被陳清河這瓜皮叫囂過了,好歹得收點好處費吧?
機會來了!
陳清河登時一喜,點點頭,然後蹲在攤位前,也沒有直接伸手去拿,雖然也是第一次來黑市,但他以前還是聽家裏長輩提過的。
這在黑市上看古董,最忌諱的就是伸手把古董拿起來了,萬一要是遇到個屁股黑的,哪個爛貨擺在那,你一拿起來,爛貨當成稀碎,到時候說都沒法說。
只有在大致確定過價錢,買家有意要買,賣家也確定買家有實力買後,才會仔細查看古董。
陳清河指了指瓷壺:「老闆,這東西怎麼賣?」
坐在攤位後的黑袍人抬頭看了看陳清河,道:「四百萬,不講價,講價死全家。」
「……」陳清河。
p喲!
兜里就三百多萬,上哪來四百萬買啊?
這特麼平白無故被打臉了啊!
就連旁邊的白小鳳也是虎軀一震,娘希匹的,這玩意兒要四百萬?
本大爺用了這玩意兒這麼久,簡直牛比啊!
這時,蹲地上的陳清河忽然搓了搓手,笑道:「那個老闆,能不能分開支付?先給三百萬,後邊一百萬我隨後給你。」
沒辦法啊!
自己裝的比,跪着也要裝下去。
以陳家的家底,陳清河完全不在乎這三四百萬。
但一想到剛才對白小鳳說的話,要是連第一件事都辦不好,那憑什麼修復和白大師的關係,得到白大師的青睞?
然而。
「切……」這黑袍人嗤笑了一聲,「一次性支付,分開支付死全家。」
陳清河身軀顫抖了起來,混蛋啊,不帶這麼拆台的吧?
再說了,一口一個死全家?
我特麼陳家招你惹你了?
一旁的白小鳳見這場面,也知道這玩意兒是買不下來了。
他索性拍了拍陳清河的肩膀:「太貴了,不買了。」
陳清河愕然地看着白小鳳,猶豫了一下,道:「可大師你喜歡呀?四百萬也不貴,要不這樣,等我父親回來後,他身上有錢,我問他要點,就夠了。」
四百萬,不貴?
要點,就夠了?
白小鳳身體顫抖起來,抬手摸着心口的位置,城裏人,真的人傻錢多啊!
從來都只有本大爺暴擊別人的份,怎麼可能讓人家暴擊本大爺啊?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所以,白小鳳怒了!
他一揮手:「誰說本大爺喜歡了?這玩意兒只不過是本大爺小時候用來當尿壺用的,剛才看了一眼,有些觸景生情罷了。」
他剛才看到這瓷壺的時候,確實想起了小時候。
當時年紀小,夜裏起來撒尿,無良師父怕他摸黑摔着,索性就找了個和這一模一樣的瓷壺擺在他房間裏。
慢慢的年紀大了,他也就沒用瓷壺了,直接扔在了床底下,畢竟量大,裝不住了。
但,一想到在山裏的時候無良師父每天都對自己哭窮時撒潑打滾的樣子。
簡直禽獸啊!
都讓本大爺每天拎着四百萬撒尿了,還好意思哭窮?
說完,他仰頭嘆息道:「師父,願你游離紅塵,一切安好,出門帶傘,你若不≈ap;ap;舉,便是晴天。」
陳清河當場就呆住了。
四百王當尿壺,白大師果然夠低調的啊!
緊跟着,他就忐忑起來,連四百萬的東西都被白大師當尿壺用了,還怎麼買東西孝敬白大師嘛?
四百萬的古董,當尿壺?
這特麼是來砸場子的吧?
地上的黑袍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位說話客氣點,我這件唐官窯可是剛從王爺墓里掏出來的,現今古董界,可就這獨一份,說這大話,你就不怕閃了舌頭?」
「切……懶得和你廢話。」白小鳳聳了聳肩,拍了拍還在懵比的陳清河:「走了,看下家去。」
這黑袍人氣的渾身直哆嗦,當他這位置距離黑市入口沒多遠,剛才入口發生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知道白小鳳的實力,也不敢糾纏。
白小鳳雙手背在身後,一路往黑市街道深處走去,一開始還有些好奇的,可接連看了幾家後,就沒了興致。
這黑市攤位上擺的大多都是一些剛出土的古董物件,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但完全都入不了他的眼。
和他以前跟着無良師父進的陰市差的簡直不是一丁半點了。
而跟在他身後的陳清河,此時雙手糾纏在一起,好痛苦,心好累。
白大師撒尿的尿壺都是四百萬,還怎麼買東西孝敬,搞好關係嘛?
走了大概半條街。
白小鳳隨意的打量着附近攤位上的東西。
「咦!又見着這玩意兒了。」
忽然,他發出一聲驚咦,停了下來,一個攤位上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他。
「大師,怎麼了?」陳清河疑惑地問道。
白小鳳抬手揉了揉鼻子,笑道:「跟我過來,有個東西買。」
說着,他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了攤位前,先是肆意打量了一下攤位上的東西,無一例外,依舊是一些古董和陰陽界的尋常材料。
但,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這攤位角落裏的一件東西——羊皮地圖!
之前在孟岳的寶貝里,就發現過一張羊皮地圖,當時給他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所以也沒有拿出來賣掉。
可沒想到,這黑市里竟然又發現了一張,且,有之前那張羊皮地圖在,白小鳳確信這張殘缺的羊皮地圖和孟岳的那張,是一張地圖上的!
「孟岳那一張,現在黑市上又有一張,看來這羊皮地圖湊齊也不難嘛,要是能湊齊,去尋個寶,撈一筆也是美滋滋的。」
想着,白小鳳伸手指了指角落裏的羊皮地圖,笑着道:「老闆,這東西怎麼賣?」
「三千。」這黑袍人乾脆地說。
話音剛落,一旁的陳清河登時身軀一顫,拎着四百萬撒尿的白大師,居然會看上三千塊的東西?
這調調,有些摸不清了啊!
然而。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
白小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娘希匹的,一個破爛玩意兒要三千?本大爺看着好看是想拿回去裝飾一下的,你真當是個寶貝呢?一百塊賣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