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眼,呵呵。」顧嫣然忽而牽唇一笑。「如果坐幽冥府的馬車算惹眼的話……那我今日所做的幾件事,定是會讓那些人驚掉眼珠子吧?」
顧七巧望着顧嫣然那明艷異常的笑容,有種不好的預感。「嫡姑娘,您做什麼了?」
「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顧嫣然賣了個關子。
告別了夜未央,顧嫣然、顧七巧登上了幽冥府的馬車,往護國公府的方向回程。
馬車緩慢、且平穩地向前行進。
顧七巧還在意着顧嫣然方才於幽冥府廂房中的所言,閒不下心。「嫡姑娘,為何要問國師大人的所在?」
「因為想要把他借給我的東西還給他呀,並且我還欠了他一個……不對,現在是兩個人情了,總要親自向他道聲謝才行。」
顧嫣然說完話若有所思,想着是不是該備上一份大禮以表謝意。
不過她的銀票都用來買宅子了,剩下五千兩又要買一些她必要的東西……總不可能把壓箱底的那些個金銀首飾都拿出去變賣了吧?
看來,回去得跟娘親撒個嬌了。
顧七巧是急性子,卻不是傻子,自然從顧嫣然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端倪。「嫡姑娘,您跟國師大人……見過面?」
「嗯,見過了。」顧嫣然點了點頭,卻見顧七巧一臉的戰戰兢兢。「你到底在怕什麼?夜幽冥?還是幽冥府?」
「都怕呀!」顧七巧縮在馬車一角,身子止不住瑟縮。「真不知道嫡姑娘您怎麼就能如此鎮定自若。
奴婢明明再三勸過您,要遠離國師大人,遠離幽冥府。
可您倒好,不只見過了國師大人,更是買下了幽冥府隔壁的宅子,這下就等於咱們主動把自己送到幽冥府的眼皮子底下了。
要是哪天他們起了殺心,那咱們倆豈不是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顧嫣然被顧七巧豐富的想像力給打敗了。「你腦袋裏整日都在想什麼呢?堂堂國師府,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濫殺無辜?」
「……」顧七巧靜默了一瞬,試探性地問道。「您是不是又沒記住……那幽冥府不只是國師府,更是夜禹國第一殺手組織『幽冥府』的主府?」
顧嫣然愕然。「幽冥府是殺手組織?」
「竟然真沒記住。」顧七巧露出個果不其然的表情,緊接着又問道。「那國師大人是幽冥府府主的事兒呢?」
顧嫣然偏了偏頭,再回眸望向顧七巧。「我只能說……並不意外。」
「無論您意不意外,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去莊宅鋪退了那個宅子?」
「不要!」顧嫣然回答的斬釘截鐵。「好不容易買下一座甚合我心的宅邸,怎麼能說退就退?」
……
……
護國公府前
隸屬於幽冥府的專屬馬車緩緩停下。
書生模樣的車夫躍下馬車並擺好腳凳後,顧七巧扶着顧嫣然走出馬車,來到馬車的擋板之上。
車夫見狀,出言道。「姑娘腳下有傷,如此下車實在不便,若姑娘相信在下,就由在下接姑娘下馬車,如何?」
「那敢情好,謝謝小哥了。」顧嫣然也不矯情,張開雙臂伸向車夫。
「在下冒犯了。」
車夫伸出雙手去架在顧嫣然腋下,稍一使力就將她給接了過來,然後平平穩穩地放在了地面上。
顧嫣然平穩落地的一瞬間,那從擋板上直接跳下來的顧七巧便來到了身邊,再次攙扶在了顧嫣然身側。
在顧七巧攙聞顧嫣然的後,車夫收回了雙手。「二位姑娘既已到達目的地,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小哥慢走。」顧嫣然朝着車夫點頭微笑。
車夫彎身剛收好腳凳,顧七巧攙扶着顧嫣然轉身剛欲往護國公府正門邁開腳步……
「顧嫣然!」顧秋羽怒氣沖沖的聲音自府中傳出。
顧嫣然抬頭望去,就見一行十餘人堵住了護國公府門前。
「喲呵。」顧嫣然嗤笑一聲,目光鄙夷。「顧秋羽、顧可柔,今早在本姑娘這兒沒嘗到好果子,現在就找幫手來了?」
顧秋羽氣炸。「顧嫣然,你……」
「顧嫣然!」張青青(顧秋羽母)打斷了顧秋羽的話,再面向顧嫣然。「我家秋羽到底怎麼惹着你了?
平日裏我都捨不得對秋羽說句重話,你竟然直接就上手了?
你看秋羽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這讓她要怎麼出去見人?」
張青青的質問之後,自然就輪到了正哭得梨花帶雨的方冰菊(顧可柔母)。
「顧嫣然,你為何要把可柔從馬車上給扯拽下來?
那麼高的地方,那麼硬的地面,摔下來該有多疼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無論如何,今日若是你不給一個交代,本夫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嫣然看着門前一個個凶神惡煞,又瞧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起來,便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呵呵呵,你們確定……要讓我在『這裏』給你們一個交代?」
顧嫣然將『這裏』兩個字咬得挺重,就是想要門前那些人都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張青青、方冰菊、顧可柔等人領會了顧嫣然的意思,便不好再開口……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可偏偏,顧秋羽那個腦袋缺根弦兒的傻妞,認為顧嫣然是在藉機轉移話題。
好巧不巧,顧秋羽的視線落在了顧嫣然身後的那輛馬車上,便決定再繼續抹黑一下顧嫣然的名聲。
「天吶!」顧秋羽佯裝着驚呼一聲,指尖直指馬車。「娘親,五妹妹,五嬸兒,你們快看,顧嫣然不知是坐着哪個野男人家的馬車回來的!」
顧秋羽的一席話,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那輛馬車、及馬車前方容貌俊逸的男子身上。
似乎是嫌說的話還不夠清楚明白,顧秋羽又添油加醋道。
「顧嫣然,身為護國公府的嫡女,你怎的就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呢?
今日早些時候,你在學府中對宮先生死纏爛打,還厚顏無恥求宮先生帶你去見國師大人。
呵呵,國師大人要是肯見你,那我顧秋羽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不止如此,學府中今日的授課你只上了一堂,其餘六堂全部都沒去。
聽說你午時前就回府了,然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又出去了?
那麼請問,整整三個多時辰……你都幹嘛去了?
不會是跟某個或者幾個野男人廝混到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