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從後車鏡看到了少爺在和那個男人打架,連忙退了回來,紛紛下了車,十七八個人把紀璟睿圍成一團。
紀璟睿卻一點都不慌張,站在人群中,身姿筆挺,餘光輕滑過眾人的面龐,冷傲嚴峻,帶着天生的王者氣息。
保鏢們圍着他,卻不敢上前,當保鏢久了,接觸豪門中人多了,自然會有感覺,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卻能察覺到他地位非凡。
蘇宇軒爬了起來,擦掉唇角的血跡,徑直走了過來,一把推開身側的保鏢,「讓開!」
他不會仗勢欺人,要打,就單打獨鬥,絕不會讓保鏢合力打人,那樣即便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尤其是在秦念的面前,他絕不會破壞自己的形象。
「好啊,咱們現在就好好打一場,看看誰更厲害。」他叫囂着就要衝上去。
秦念不知何時下了車,嬌小的身影擋在紀璟睿身前,伸開雙臂,目光冷艷。
「蘇宇軒,別鬧了。」
這話一出口,紀璟睿的右側唇角就微揚了,明明是自己下車打了蘇宇軒,她卻護在自己身前,還警告蘇宇軒別鬧了。
很明顯,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蘇宇軒當然也明白她的意思,眼底的光灼熱而危險,「是他動手打我的!你讓我別鬧了?!鬧事的人又不是我!」
他不敢相信,雖說兩人分了手,但秦念一向公正,現在很明顯是在偏向紀璟睿,難道,自己在越南的這半個多月來,他們相處出了感情。
此刻的他無比後悔,早知如此,寧願被秦家母女煩死,也要留在t市,不給他們二人發展感情的機會。
「剛剛在機場,是你先動手的沒錯吧?所以現在,就算是璟睿還你一拳。更何況,你剛剛又攔車又猛按喇叭,他怕你嚇到我,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說到底都是因為我,你若是不高興,沖我來好了。」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越來越覺得蘇宇軒幼稚之極,他已經和秦慧妍發生了關係,現在還要吃自己這個早已分手的前女友的醋,真是既混蛋又霸道。
而紀璟睿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讓她感動而暖心的,他那瞬間的憤怒,都是因為她。
蘇宇軒頓時偃旗息鼓了,沖她?他哪裏捨得。
而且,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可能嚇到她。畢竟她正在熟睡,迷迷糊糊的。
一想到這,他擔憂道,「念念,你……沒被我嚇到吧?」隨即垂眸,語氣有些撒嬌的意味,「對不起!我只是吃醋了,沒想那麼多,我給你道歉,你不要怪我。」
一旁的保鏢們面面相覷,天啊,少爺竟然會跟別人道歉?簡直是前所未聞,可見,他有多麼重視秦家二小姐。
保鏢們交換着眼神,都覺得秦念不識時務,有這麼個男人真心愛她寵她,還要怎樣呢?
至於劈腿,哪家豪門不是如此?就說老爺吧,也在外面養着小三小四,夫人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
再怎麼說,有錢有地位又有相貌的去劈腿,總比嫁個沒錢難堪還無能的還劈腿強多了吧?
至少嫁給少爺以後,她就成了蘇太太,一躍成為人上人,萬人景仰尊重,萬事順意中,不過是要容忍下小三小四,這筆買賣划算的很。
蘇宇軒說完,走到跑車前,拉開車門,回頭看着秦念,眼神頗為討好,「念念,你上車,接着睡,我保證不吵你。」
曾經的秦念,覺得他偶爾如此討好撒嬌還挺可愛的,可現在……大概是真心不愛他了吧,所以無論看他怎樣,都覺得厭惡。
「不必了。」說完,她轉身,與璟睿擦身而過之時,輕輕道,「走吧,我們上車。」
前後語氣完全不同,對蘇宇軒的話很冷很淡,對紀璟睿說話時卻溫柔了許多。
紀璟睿轉身之前,深深的看了蘇宇軒一眼,琥珀色的眸底有着嚴峻的警告之色。
蘇宇軒冷冷的看着他,黑眸在陽光下反射出銳利的光。
他才不在乎紀璟睿眼底的警告,他在乎的事秦念對兩人截然不同的語氣!
難道兩人相識四年,交往三年,竟然比不過她和紀璟睿相識一個多月的感情嗎?
保鏢們都不敢動,看着蘇宇軒,等候着他的命令。
蘇宇軒心中憤怒,卻不想讓秦念生氣,衝着保鏢們別了下頭,示意他們上車。
保鏢們紛紛上了車,關好門之後才小聲議論道。
「沒想到少爺竟然懼內……」
「是啊,少爺對秦小姐真心很好了。」
「可不,我看着都覺得少爺很憋屈,可他為了秦小姐都忍了。」
「秦小姐真是沒眼光,跟着那個男人能比跟着少爺更幸福嗎?」
保鏢們議論着,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路上,蘇宇軒都乖乖的開車,再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半小時後,車隊抵達酒店。
這是越南當地條件最好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走進大廳時,紀璟睿的目光微微一掃,就看到了辦成普通客人、酒店工作人員、保潔人員的屬下,看來,他們已經埋伏完畢了。
秦念和紀璟睿跟在十幾個保鏢身後,走到18樓的某間房間前停下,保鏢開了門,蘇宇軒就要進去,進去之前,回頭看向秦念,「來,念念,我們好好聊聊。」
秦念要進去,紀璟睿立刻跟在她身後,要陪着她一起進去。
秦念進了房間,蘇宇軒則守在門口,伸手攔住他,「我和念念有話要說,很私密的話,請你在外候着。」
難道說個請字,卻沒有一絲客氣禮貌的意思,這個「請」滿是得意洋洋。
秦念回頭看着紀璟睿,點了下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她當然知道紀璟睿想一起進來是擔心她的安危,但事關秦慧妍的名聲,這些話,只能她和蘇宇軒兩人談。
紀璟睿便站在門外,蘇宇軒則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步態誇張的跟在秦念身後進了房間,把門拍的很響,好似在炫耀他的勝利一般。
真是幼稚,紀璟睿在心中默念一句。
保鏢們順着牆壁一字排開,紀璟睿則獨自站在房間對面,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出畫面。
不讓他進去也沒關係,反正他的屬下已經乘剛剛他們不在的空在房間裏安裝了監控,不僅可以看到兩人,還能聽到兩人說了什麼。
當然,他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他只是想確保秦念的安全。
一進房間,蘇宇軒就換了一種態度,語氣更是軟的要命,「念念,我想你了。」
秦念則徑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本來,他背叛了兩人的感情,各走各的路也就是了,可他偏偏糾纏不清,現在更是和秦慧妍攪在一起,弄得她進退兩難。
現在,對他只有厭煩,再沒有任何感情。
「我來越南,說正事要跟你說。秦慧妍的事,你準備如何解決?」
蘇宇軒的臉色立刻陰沉了,皺眉道,「你來就是想跟我說她?」
「是。」她答的乾脆利落。
他的臉色更沉,好似暴風雨來臨之前那烏雲密佈的天空。
「是,我們是上了床,可那日,我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包廂,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去的,更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發生了關係,沒錯,我喝醉了,但若她不進我的包廂,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所以這件事我有錯,她也有錯,既然都有錯,那就誰也不欠誰的。」
秦念眉眼冷冽,皺眉深思,那母女只是說蘇宇軒強。奸了秦慧妍,卻不曾提起這些事。
這樣看來,錯的確不全是蘇宇軒的,他是做了混蛋事,但他也是自己在包廂里好好喝酒,若秦慧妍不去,他又怎會酒後失德。
這件事,絕非偶然那麼簡單,她猜想,大概是秦慧妍想藉機接近蘇宇軒,所以偷偷跑去了他的包廂,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更沒想到會懷孕。
她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把自己逼到了牆角,這個孩子不能打,她就一定要嫁入蘇家。她當然也可以在秦家養胎生產,但以她們母女的性子,是絕對不肯的。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誰對誰錯,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秦念回頭,認真的看着他,「秦慧妍懷孕了。」
什麼?她懷孕了?!這麼巧?!
蘇宇軒愣住了,雪亮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冷澈如寒霜,「打掉,立刻打掉,無論她要多少錢,我都會補償她。我不會娶她,我只愛你一個人,念念!」
說着,他大步走上前,企圖拉她的手,秦念利落的一側身,躲開了。
紀璟睿在門外看得心頭一緊,好在,秦念反應快,他自嘲的勾了勾唇,這麼多年來,經歷過多少驚心動魄的事情,出生入死,他都沒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只有她,能讓他如此揪心。
「這個孩子不能打,醫生說,若是打掉孩子,秦慧妍這輩子再難懷孕。」她的語氣平平,很淡很輕,仿佛此事與她毫無關係。
可事實上,她內心十分糾結,此刻她的勸說,不為秦家母女,只是為了爸爸和那個無辜的小生命。
蘇宇軒站在窗前,看着樓下過往的車輛和行人發呆。
過了一會兒,喃喃道,「她要生下來也可以,我會給足夠的贍養費,我死後,孩子也會按比例繼承蘇氏股份,我不會虧待她們母女。」
這番話深深的觸動了她,讓她想到了自己和母親。
「你以為這就夠了嗎?」秦念冷笑,「秦慧妍獨自一人帶大孩子,和我媽媽孤身一人帶大我有什麼區別?是,現在我回到了秦家,但我和秦振國永遠不會像普通父女那樣親近。難道,你也想你的孩子如此嗎?」
蘇宇軒深深的看着她,動了動唇,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想說,他根本不在乎秦慧妍和孩子,可這樣的話會傷到秦念,他忍住了。
「可我不愛她。」他無奈的聳肩,眼底悲涼。
「那你就不該碰她。」秦念迴轉過身去,朝着門口走去,她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結果如何,就聽天由命吧。
「秦念!」蘇宇軒出聲阻攔,「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我已經嫁人了,請你也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吧,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做一個負責人的男人,不為女人負責,也該為孩子負責。」
已經嫁入了,這幾個字在他耳中不停迴旋,漩渦一般,捲走了他殘存的理智。
「秦念,你就這麼想讓我娶秦慧妍?好,我可以如你所願,但你必須過了我這關!」他倏然嘶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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