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臉上一陣鐵青,神色駭人,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王治揮揮手,把趙東趕走,自己也是沉默不語相對無言。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證據拿不拿出來,已經無所謂了。
「王治,朕知道你與豫章之間有私情以後,強行拆散了你們,可是恨朕」?
王治沉默了一會,抿嘴說道:「不恨」。
李世民點點頭:「雖然知道你說的並不是真心話,但是,朕就當真了,不過,站在朕的立場,你欺君罔上,私自與公主有私情,令天家蒙羞,你說,朕該不該恨你」?
王治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沉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臣與豫章從相識到相戀,一切發乎本心,並無半點虛情假意,欺瞞陛下是臣的不對,臣知罪,可是,欺瞞陛下,和,與豫章之間的情意,卻是兩回事,臣也無罪」。
這話說的有點生硬,有點硬邦邦,要是在之前,李世民肯定會大發雷霆,可是現在,只是嘆了口氣:「先不提朕的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養了十幾年的閨女,本想給其找一戶好人家,幸福一生那個,誰曾想,卻與鄰家小子私定終身,若你是父親,就問你氣不氣」。
聽這話語,王治就知道,李世民並沒有多大的氣惱,亦或者,早就氣惱過了。
「我若是父親,我閨女喜歡誰,一定會讓她自己做主,誰要是反對,就打斷其狗腿」。
不過這話,王治是在心裏說的,這話要是說出來,自己的狗腿,不,人腿,恐怕馬上就要被打斷了。
「謝陛下開恩,給我們倆一條生路」。王治深深一躬,雖然明面上李世民是要把豫章發配嶺南,可是實際上卻是給兩人創造機會。
「豫章嬌弱,從來沒有出過那麼遠的門,一定要照顧好她,出了差錯,朕打斷你的狗腿,還有,兩年之內,一定要豫章回來,回不來,朕也打斷你的狗腿」。
李世民曾說過,非大功不得返回長安,其實,這話是對王治說的。
李世民總感覺,王治這小子就像是一粒銅豌豆一般,捶打,揉捏,都不行,只有狠狠地打擊幾下,才會出油,明明很有才華,偏偏沒有多少,用到正途上來。
其實,李世民也是無奈,甚至是有點怕了,他怕的不是別人,而是性情剛毅的豫章,上一次一頭撞在大殿前,可真是嚇壞了他。
要真是豫章一頭撞死在那裏,先不說史書上如何評論,就是自己的內心,也會備受煎熬的,與其如此,倒不如給他們開個後門,就當投了個潛力股。
「陛下,也許,在你的內心,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好人家,起初,我家只是農戶,在溫飽線上徘徊,要不是微臣發明的地籠,甚至是會挨餓,門不當,戶不對,想要成為天家的親家,要麼是世家門閥,要麼是跟隨陛下曾經打天下的老臣子,可惜,臣沒有那個底蘊」。
「可是,門閥也是從普通人做起的,世家也是從小門小戶一點點升上去的,誰敢肯定,我藍田王家,多年以後,不會是一個響噹噹的大世家門閥呢」。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我定然要我們王家的名號,響徹這片大地」。
以前看史書的時候,看到世家門閥,五姓七望的時候,王治也只是一笑而過,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才感覺到,門閥的厲害之處,這些人,甚至是可以左右皇帝的決定。
「好一個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之前有傳言,你在詩會上,讓褚逐良都丟了面子,現在看來,傳言不虛啊,還真是千古絕對啊,來人,謄抄下來,待回去以後,朕要謄抄一遍,掛在書房裏」。李世民露出讚賞的神色,就這一對,就可以看出來王治的品行和文采,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小子,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越是接近,李世民頁數發現,王治的確是有很多不同於常人的地方,說是神童吧,也不合適,首先年紀不小了,再者,他這可是和別的神童不一樣啊,人家被稱為神童的,無一不是詩詞文採風流,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等等,可是眼前這位呢,除了會作詩,還會經商,格物,貌似,懂得太多了點吧,還真是個怪人。
不過,王治懂得越多,李世民心底越是高興。和之前的打壓,甚至是打殺不同,李世民現在對於王治的感情,可謂是又愛又恨,但是,最明顯的改變,就是沒有了殺之心了,而且作為一支潛力股,自然是潛力越大,持有者越高興。
「此次松洲城之戰,你也算是居功至偉了,說說你對吐蕃的看法」?隨着大唐國力日漸增強,滅了東突厥,收拾了吐谷渾,周邊的一干小弟,無不戰戰兢兢,盡皆臣服,李世民也慢慢的變得自滿起來。可是此番大戰,可謂是狠狠地打臉一回,要不是王治的戰績在先,勝負還未可知呢,但是,戰損必定是十分之大的。
李世民還有一個有點,那就是知錯能改,容人量大,能聽得進去建議。
「首先,我們要擺脫一個錯誤的認識,那就是,吐蕃並不是一個戳兒小國,此國的面積也是十分之大的,況且大多數還是遊牧民族,遊牧民族的戰鬥力如何,陛下不用臣下說了吧,陛下自然是知曉的」。
「此國最大的一個優勢,那就是地勢高,我們進攻阻礙太大,倒不是我們爬不上去,而是會有可怕的高原反應」。
「何為高原反應」?還沒等王治說完,李世民便插嘴問道,之前的史書,好像沒有什麼記載啊!
「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看不見我正準備解釋的嗎」?王治忍不住暗暗吐槽,只是,想想人家是皇帝,還是算了吧,即使不滿,有火氣,也不能發出來,可惡的舊社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