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發揮的很穩定嘛。」
赤色星座的休息室中,體態仿佛女初中生般的九重很是滿意地看着大屏幕,拍手笑道:「這個狀態的話,我覺得只要別遇到太強的對手,打進三十二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坐在她旁邊抽煙的寒梅咧嘴一笑,樂道:「肯定的啊,那小子之前可是連我都幹掉了,當天我就跟他說了,要他一人打我們兩人份的,嘿嘿,估計是怕被我教訓吧,後面他打的都挺不錯的。」
「你是這麼覺得的啊」
九重有些無奈地嘀咕了一句,隨即便轉移了話題,說道:「我想想啊,小韓在的B組裏,比較值得注意的有蕾貝卡、刻翊、書香、蘭斯洛特以及浴火公會的魄斗羅,我覺得只要別遇到魄斗羅,其他幾個人就算讓小韓對上都能打一打。」
血染有些好奇地從後面摟住九重的肩膀,好奇道:「為什麼呀玖玖姐,我記得那個魄斗羅在排行榜上的排名不如蘭斯洛特和書香吧?他之前海選賽的時候好像還輸給過蘭斯洛特吧?為什麼你說只要寒光不遇到他就都能打啊?」
「排名不能代表什麼,海選賽也不能代表什麼。」
九重搖了搖頭,寵溺地捏了捏血染的臉頰:「你算是入行比較晚的,而且也沒怎麼跟浴火公會那邊的人打過交道,這麼說吧,那個魄斗羅雖然排名不如書香和蘭斯洛特,但要說死戰到底的話,我保證B組裏沒有人會比他更難纏。」
血染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不懂不懂,反正玖玖姐和梅梅姐你們怎麼安排我就怎麼打,要是跟破風鳥比的話,打到現在還剩四個人的咱們已經贏啦。」
「還是別算我了」
並沒有看寒光的比賽,而是盤腿坐在不遠處一塊瑜伽墊上閉目養神的銀月緩緩睜開眼睛,特別憂鬱地嘆了口氣:「我肯定是抗不過今天了。」
正在跟紳士打牌的先去呵呵一笑,回頭問道:「小月你不是那種很喜歡挑戰,只要打得過癮根本不在乎勝負的那種類型嗎?咋突然抑鬱了。」
「首先,我沒抑鬱,最多有點多愁善感;其次,只要打得過癮根本不在乎勝負的是血染,我的話至少也得在戰鬥中有所收穫才會不計較勝負。」
銀月一邊從瑜伽墊上站起身來,一邊表情微妙地感嘆道:「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從跟科爾多瓦的戰鬥中得到鍛煉,畢竟根據截止到目前為止的已知情報,對方是一個非常熱衷於秒殺對手的人,我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遭遇科爾多瓦後活過三秒。」
紳士哈哈一笑,猛地從牌桌前站起身來張開手臂大聲道:「想開些,我的摯友喲!只要綻放的足夠絢爛,就算只有三秒光明又有何妨?」
「如果你是指我被幹掉時飛濺得到處都是的鮮血,估計確實會綻放的最夠絢爛。」
銀月面無表情地看着紳士,沒好氣地說道:「但根據科爾多瓦從海選賽到上一輪的比賽錄像來看,你不應該指望高概率會在物理意義上『綻放』的當事人有什麼好心情。」
結果就在這時,直到剛才為之都一直沒有說話的醒龍卻突然開口了:「銀月。」
「啊?」
銀月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轉頭看向醒龍,正色道:「隊長你說。」
「開場交出你的所有位移或加速類輔助技能。」
醒龍平靜地看着銀月,溫聲道:「雖然我不會去說什麼你能贏之類的廢話,但如果能努力在那個人面前多堅持一會兒,你的收穫未必會小。」
注意到自己剛剛態度有些問題的銀月立刻面色一凜,下意識地站直道:「是,隊長!」
「別這麼嚴肅,我沒在批評你,畢竟那個人可是以非職業玩家的身份始終穩居個人榜金字塔之巔的存在,心情上有些接受不了是可以理解的,我相信上一場的方士也不會比你強到哪兒去。」
醒龍笑了笑,隨即忽然轉頭看向旁邊的九重,莞爾道:「該被批評的是玖玖姐。」
九重當即就是一愣,而坐在她旁邊的寒梅更是一眼橫了過去:「玖玖咋了?」
「沒怎麼。」
醒龍搖了搖頭,輕聲道:「只是寒光還沒贏。」
話音落罷,會議室中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而最快反應過來的九重則是欣慰地看向目光依舊溫和的醒龍,頷首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被批評。」
「雖然我覺得適當地狂妄一些也沒關係,但是」
緊跟着反應過來的寒梅聳了聳肩,對醒龍笑道:「果然,我當時把隊長讓給你小子當是正確的決定。」
銀月、紳士和先驅也跟着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只有血染柳眉緊蹙着問道:「我還是不理解,隊長你不會覺得那個外行能幹掉寒光吧?」
「我之前有沒有提到過,自己曾經在模擬戰中被一個法師幹掉過?如果按你的標準來說,那個人連排行榜都沒上,豈不是外行中的外行?」
醒龍淡淡地說了一句,停頓了幾秒鐘才對滿臉不服氣的血染輕道:「聽着,我並不認為寒光會輸掉這場比賽,但無論我們對他多有信心,只要一秒鐘沒分出勝負,我們就不該以其中一方勝利為前提去做任何假設,懂了麼?」
血染搖了搖頭,特別誠實地說道:「沒懂,我就是不認為寒光會輸,他比對面強太多了。」
「雖然你說的沒問題。」
醒龍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固執而生氣,也沒覺得自己身為隊長的權威有被人冒犯到,只是繼續用和煦的語氣說道:「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比起『強的一方會贏』,更有市場的看法其實是『贏的一方更強』,尤其是我們這個圈子裏,你應該知道亞軍、銀牌之類的東西毫無意義。」
先驅點了點頭,吐槽道:「雖然我還是覺得把亞軍獎盃直接賣了給大家分錢的俱樂部有點太瘋狂了。」
「那不是重點。」
醒龍輕描淡寫地讓先驅暫時閉嘴,隨即便笑着對依然滿臉寫着『不懂』而非『不服』的少女笑道:「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血染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興致勃勃地蹦躂到醒龍面前:「好啊好啊!賭什麼賭什麼?」
「我賭寒光輸。」
醒龍平靜地說出了讓所有人都腦袋一蒙的話,對同樣陷入了呆滯狀態的血染笑道:「你賭寒光贏,怎麼樣?」
血染並未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猛地轉頭看向自己最親的九重,大聲問道:「玖玖姐,對面那個叫什麼藍的不會是個深藏不露的」
「不是。」
表情同樣困惑的九重第一時間給出了回答,搖頭道:「至少據我所知肯定不是。」
血染皺了皺眉,然後便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個已經成功被寒光的『傀絲』限制在一個狹小範圍內,面色陰沉如水的精靈男子,並在憑藉自己的直覺判斷這人絕對沒有在扮豬吃老虎,而是實實在在被寒光逼到了絕境後重新轉頭看向醒龍,問道:「賭什麼?」
「如果你贏了的話,訓練室的值日我替你做一周。」
醒龍語氣輕快地如此回答道。。
「行啊行啊。」
比起做值日寧可做加練的血染用力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萬一,嗯,我是說萬一,你贏了呢?」
「我贏了的話。」
醒龍莞爾一笑,慈眉善目地說道:「我幫你做一個月值日。」
「啊?」
血染當時就蒙了,過了好會兒才驚道:「臥槽隊長你不會是想要泡我所以才這麼跟我示好吧?真不用這麼麻煩,你不是我的菜,怎麼努力都沒用的。」
「想多了,我還沒說完呢。」
醒龍搖了搖頭,繼續慈眉善目地說道:「雖然我幫你做一個月值日,但在這一個月里,你必須跟銀月一起練瑜伽。」
哐——
聽完這話,血染竟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面色慘白地顫聲道:「隊隊隊隊長你剛才說說我我我我要干什什什.」
「跟銀月一起練一個月的瑜伽,必須達到她的要求。」
「這不公平!你這是謀殺!」
「沒關係,你可以拒絕我。」
「」
「你最好快點做決定,看現在這個局勢,寒光很快就要拿下比賽了。」
「我」
「你?」
「我」
「怎樣?」
「我跟你賭了!」
同一時間
【果然,職業玩家跟圈外人的差距還是太大了啊】
雖然咬牙在付出了超過30%的生命值後浴血衝出了那片稍有不慎就會被撕開護甲與身體的細線,但狀態已經不足全盛時期四成的晝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而作為他對手的寒光此時此刻甚至都沒有現身。
【打不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用滿是血跡的右手拉開弓弦,晝嵐勉強擊穿了一隻陡然從身側草叢中躍出的昆蟲傀儡,並在下一瞬再次高高躍起,用藏在袖口中的腕刃刺穿了一隻鷹擊而下的人形傀儡,破壞了對方『中樞』的同時,自己也被那沉重的衝擊力砸回了地面。
【我怎麼可能比得上職業玩家啊,就算這幾個月姑且也算努力了過了,但】
在被從身後貫穿前的最後一個瞬間強行偏過身體,抬手將腕刃彈射而出,貫穿了一隻猿型傀儡後自己也失去了平衡,踉蹌着跌坐在地上。
【好疼,這感官保護系統都保護了點啥啊到底】
剛要抬起的左手被一枚利刃貫穿,身材纖細沒有五官的『剪刀手』以令人絕望的速度出現在身前,抬起了它那完全不符合人體工程學,宛若一根長針般的右臂——
【老子從小到大啥時候受過這委屈】
被疼痛刺激到的反應神經忠實地完成了任務,晝嵐以一個極其彆扭的方式歪過腦袋避開了那直刺自己眉心的長針,並在同一時間腰部發力來了個兔子蹬鷹,直接將幾乎壓在自己身上的剪刀手踹了出去。
【一個兩個的都那麼厲害!我都快把腦袋練禿了都比我厲害!】
隨手喚出了一片綠色的氤氳鎮痛,晝嵐並沒有再次拉開距離,而是直接整個人撲向身材纖細的傀儡『剪刀手』,隨手將長弓拋上天空後用空出來的右手握住對方那隻被利刃取代了手指的右臂,憑藉自然魔法帶來的基礎屬性加成徒手摺斷了掌心那跟纖弱的『胳膊』。
【我已經很努力了!我都強忍着沒去撩騷小姑娘了,一有時間就他媽的射箭!射箭!射箭!射箭!】
重新接住了落回自己面前的長弓,左手幾乎廢掉的晝嵐用長靴蹬住弓身,右手一次性從腰後的箭壺裏抽出了八支羽箭。
【早知道就繼續擺爛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要臉的人,幹嘛這麼作踐自己!】
右手五指同時裂開數道淺淺的豁口,橫飛的亂箭不斷在半空中撞擊、換位,竟然在短時間內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箭陣』,封鎖了以晝嵐為中心半徑大概兩米不到的小片區域。
【我都這麼努力了!要是再什麼成果都沒有的話,到時候該怎麼找藉口才好啊?!】
強忍着被削弱了七成左右的貫骨之痛握緊長弓,晝嵐再次伸手去夠背後的箭壺,但卻抓了個空。
與此同時,一個身邊飄着兩具體態修長的『剪刀手』,身前還有一尊大小跟成年食人魔差不多,雙手各持一面塔盾的『鐵熊』,表情冷漠的年輕人也出現在了『箭陣』一側,雙手齊揮。
【該死的,我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怕辛苦還是怕錯挫折了,敢情擺爛才是最後一塊遮羞布嗎?】
舔了舔自己乾裂的下唇,晝嵐猛地用弓弦在自己的右腕上划過,頓時,血流如注。
下一秒,厚重的『鐵熊』已經撞進了箭陣,儘管身體在頃刻間就被那八支【子母箭】變成了刺蝟,卻依然邁着沉重的步伐向晝嵐逼近。
【盡力了,就這樣吧,反正我也不是這塊料】
握緊那支由鮮血構成的暗紅色短矛,晝嵐吃力地挽弓、搭『箭』。
【啊,果然還是不行啊】
儘管一箭擊穿了『寒光』,但依然被鐵熊碾碎的晝嵐苦笑了一聲,化作白光離開了比賽。
【我就知道】
儘管沒有理會偽裝成寒光的傀儡,直接一箭擊穿了面前那支『鐵熊』與偽裝左手邊的『剪刀手』,晝嵐依然被高速衝到自己面前的剪刀手刺穿了胸膛,化作白光離開了比賽。
【煩死了】
擊穿了右邊的傀儡,勉強避開了『鐵熊』的撲殺,又榨乾最後一點魔力發動技能【根須纏繞】束縛住假寒光與其左邊那隻剪刀手的晝嵐輕舒了口氣。
「厲害!」
與利刃一同趕到的,是一聲驚嘆:「有興趣來赤色星座俱樂部嗎?我可以做引薦人。」
「不了,我沒這個能耐。」
晝嵐發自內心地如此說到,隨即便在倒下前化作白光消失了。
【】
下一秒,厚重的『鐵熊』已經撞進了箭陣,儘管身體在頃刻間就被那八支【子母箭】變成了刺蝟,卻依然邁着沉重的步伐向晝嵐逼近。
【???】
握緊那支由鮮血構成的暗紅色短矛,晝嵐吃力地挽弓、搭『箭』。
【問罪論戰】第二日
【盧恩·晝嵐-中立善良】絕境逆轉,晉級B組16強
【寒光-混亂善良】爆冷出局,止步128強。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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