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一起走進病房,小雙和小蒙都愣一下。尤其是小蒙,緊張地盯着兩個陌生的男人,一臉警惕的樣子。
「我們是分局刑警隊的!」佟警官再一次出示證件,向小蒙介紹道。他又轉頭對小蒙媽媽說「這就是您女兒吧!」
「對,我的女兒,小蒙。」小蒙媽媽趕緊回應道。
「警察?警察來這裏幹什麼?」小蒙緊張起來,手緊緊地抓着被頭,又向上拉了一下。也許在她的心裏還以為媽媽不相信她,真的找來了警察,要給她上測謊儀呢。
「小姑娘,別緊張,我們只是來了解了解情況。」佟警官看小蒙這麼緊張的樣子,連忙擺擺手說道。
「是啊,他們是來幫你的,幫你……幫你查清楚原因!」我也連忙對小蒙說着,看她一副警惕的樣子,我又指着王鯤鵬說「王警官,是我的朋友,你完全可以信任他們。」
不過,顯然我的話並沒有說服她,小蒙依然是一副警惕的樣子,看來她是很難配合警方的調查了。
我只好先請兩位警官一起走出了病房。
「佟警官,小蒙看樣子是沒法配合你們的詢問調查了,」我聳聳肩,無奈地對老刑警說,「不過,我可以先把我所了解的給你們講一下。」
隨後,我帶他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已知的事件經過,以及我的診斷和猜測詳細地給二人講述了一遍。
「你干心理醫生了?是不是因為……」王鯤鵬聽說我幹了心理醫生,一副驚訝的表情,但他話說了一半就咽了回去。
佟警官在一旁深思了一下,隨即提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來「小高,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這個案子可難辦了。」
我和王鯤鵬都沒說話,靜靜地等着聽他的分析。
「首先,時間過去太久,嫌疑人目前還在不在這個城市都難說。」佟警官的第一反應,其實跟我之前的想法是一樣的。
「其次,目前受害人失去記憶,自己都不記得犯案過程,這對我們調查取證是很不利的。」佟警官憂心忡忡地繼續說道。
「dna證據倒是好辦,只要受害人和家屬願意配合,可以通過抽取受害人腹中羊水的方式來獲得證據。」王鯤鵬小心翼翼地看着佟警官的表情,在一旁插嘴道。
「嗯!目前我們還可以通過調取小區和附近街道的監控錄像來鎖定嫌疑人,不過……」佟警官贊同地看了王鯤鵬一眼,但仍有憂慮。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佟警官,認真地聽着他的見解。
「不過,我們得儘快行動了,已經過去了5個多月,很多視頻資料有可能都快到了保存期限,會被刪除。而且……」佟警官說着,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們也需要被害人給我們描述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樣貌,不然,無異大海撈針!」
「這……,」我有些無奈,小蒙現在已經失憶,若是用常規手段治療,讓她慢慢恢復記憶,恐怕到時候孩子都已經出生了。況且剛才佟警官也說得很有道理,必須得儘快行動,否則就很難找到嫌疑人了。
其實,佟警官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那就是如果小蒙並不是被人強姦而是因為得了某種精神疾病,亂說一氣,查到最後不是那麼回事,等於讓大家都白忙活一場。
所以,他們必須得聽聽被害人親口所說,基本可以確認是屬於強姦案件,才能正式立案調查。
我思索再三,覺得只有一個辦法可行。那就是催眠療法!
所謂催眠療法,是指把催眠術,用於各種心理疾病的治療中。掌握了這種手段的醫生,往往可以不用藥物,就能治好病人們諸多複雜的心理疾病。
一提起催眠,很多人都會覺得很神秘,甚至會想起各種影視劇里那神乎其神的各種關於催眠的情節來。在催眠師的誘導下,被催眠者惟命是從,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甚至都能去搶銀行或者殺人!
實際上,催眠根本沒那麼神,不然,這個社會豈不是亂套了。催眠只是通過催眠師的誘導,讓病人處於一種半意識狀態而已。反正,我是沒聽說過,一個被催眠的人,還能活蹦亂跳地去干各種事情。
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就有很多時候,面對着各種「催眠」。比如廣告,通過反覆的播放,就讓消費者進入了一種潛催眠狀態,鬼使神差地買了他們的產品。還有那些被洗腦了的傳銷者,堅信自己乾的是個光明的事業,其實也是被潛催眠了。
不過,催眠療法的確能讓人昏昏沉沉,意識恍惚,有些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也會被喚醒。沒有受過特殊訓練的常人,還會在被催眠的狀態下把所有的實話都說出來。
最重要的,就是在催眠的狀態下,催眠治療師可以幫助病人了去心結。尤其是那些潛意識裏的,不受主觀控制的心理障礙。從而治好各種心裏疾病。
不過,遺憾的是,這種催眠療法,我……不會!
大家可能會驚訝,你一個心理醫生,居然不會催眠療法麼。
其實,我也不是說一點都不會。大學期間,我們是學習過這門課程的,操作方法和原理我都懂,只是這種催眠療法,對實踐經驗的要求太高,而且還有諸多近乎於嚴苛的禁忌。像我這種生手,怎麼敢說自己會呢。
不過……,有一個人應該可以!
想到這裏,我讓兩位警官稍等一下,然後趕緊掏出手機來,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我想找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大學期間的老師楊教授,也就是我之前講過的,那個高中生殺人案里,發現男孩有心理疾病的教授。
「嘟嘟……」電話響了好一陣子,也沒人接聽。我不死心,等了一會兒,又撥了一次。
「餵?」在我等待了很長時間之後,楊教授終於接了電話。
「楊老師,是我,高新!」我連忙說道。
「是小高啊,我剛下課,什麼事啊?」原來楊教授剛才沒接電話,是因為還在上課。
我當初在醫科大學裏,是個很好學好問的學生,經常帶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請教他,所以,楊教授對我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楊老師,沒什麼事,您最近身體還好啊?怎麼還在教學呢,得注意身體呀!」楊教授今年都60多歲了,按理來說早就到了應該退休的年齡,不過,作為行業內的資深學者,他還是被學校挽留下來,依然在負責學生的教學工作。
「哈哈,沒事,我的身體還行!」楊教授在電話那邊爽朗地笑着,「你最近也挺好吧,我聽人說你開了個心理診所?」
一旁的佟警官,見我在這聊上了家常,不由皺起了眉頭。王鯤鵬也是一副着急的樣子,一個勁地沖我使眼色。那意思是快說重點!
我心虛地看了他們一眼,對着電話繼續說道「是呀,楊老師,我是開了個診所,這不,遇見點麻煩事,想請您老出山幫幫我!」
「你又闖什麼禍了?」楊教授聽我這麼說,馬上來了一句。
我真無語,難道在老師的眼裏,學生就只有闖禍的份麼。
「不是,是有一個病人,可能得需要催眠療法……」我仔細斟酌着應該怎麼跟他說明情況,但電話里說起來又不方便。
「看吧,我就說你們這些學生,平時少打點遊戲,多鑽研鑽研業務,遇見事情傻眼了吧!」楊教授在電話那頭,還是一副教訓學生的樣子,真是改不了骨子裏那好幾十年的老師氣質。
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跟楊教授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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