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800♂小÷說→網 .】,精彩無彈窗免費閱讀!
「你們怎麼在這兒?」縱身躍上我們甲板的箕水豹,瞪眼對秦朗道,隨即轉頭望我,眉眼帶笑,「小月!鴨子吃了麼?味道不錯?」
「呃……」
不等我編排好如何作答,秦朗已兩步走到箕水豹面前:「你怎麼會在這兒?殿下呢?」
「殿下自然在官船上。」箕水豹向南指了指,「哦,方才我們的官船偶遇幾個落水求救的道士,殿下便令人救上了船,那些道士說在前面遭了湖匪,船被搶了,還有幾個道士被殺拋屍,其狀不勝慘,殿下便派我和兄弟們到前面去看看……你怎麼了?」
他話未說完,便見秦朗一雙鳳眸都閃了綠光,「道士?在殿下船上?」
「是啊,有七八個吧。」箕水豹一臉的不明覺厲,顯然沒見過秦朗如此失態的樣子,「你……跟道士有仇?」
「哪裏是湖匪打劫了道士,」我急急大叫道,「道士就是湖匪啊!」
「什麼?!」
箕水豹親自掌船,將一艘小艇開出了火箭的速度。
「殿下隨性的明衛暗衛也有二十幾個,區區七八個湖匪,理應不是對手。」看秦朗盯着箕水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只得輕聲安慰,然自己心裏也是着實的沒底:胖子身邊的暗衛什麼水準,湖匪是見識過的,卻敢以區區七八人上船刺殺,哪裏來的底氣?
行至官船,見甲板上風平浪靜,暗衛佈控如故,我們才略鬆了口氣。
難道,湖匪尚未動手?
然急匆匆推門進了船艙,只覺一股詭異的香甜味撲面而來,我尚未反應過來,已被秦朗一把掩住了口鼻,「迷香!」
透過繚繞的迷香,但見船艙中之人,皆橫七豎八地睡着。
「太子在那兒!」我掩住口鼻,跨過躺滿地的丫鬟和小廝,將伏在案几上的胖子用力推了推。
一推之下,見案几上一片殷紅,案幾下赫然現出一把帶血的匕首!
我一顆心幾乎要從膛子裏跳了出來,不敢相信胖子已遭了毒手。
「不會的,不會的……潘公子,潘公子呢?」我惶然地去看他身旁那一襲青衫之人,此刻卻撲伏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腿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我不敢相信,那個能為了幾道數學題不休不眠的學霸胖子,那個總在危急時刻出手救我的暖心胖子就這麼沒了;那個一笑如春風拂面的俊朗世子,那個對我有求必應呵護寵溺的潘公子,我再也見不到了。
我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已鋪天蓋地。
恍惚中,我看到秦朗來到我身邊,彎腰查探着胖子的屍身,依稀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不對!」
什麼不對?我趕緊抹了抹淚,看他將胖子的屍身翻轉過來,一把扯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死者與殿下身形相似,」秦朗又細細查看了屍身胸口的致命傷,「顯然是湖匪找了個替身,李代桃僵掩人耳目。」
這麼說……我起身衝到死去的「潘公子」身前,果然從他臉上也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其餘人等都未受傷,只是被迷香迷暈了過去。」箕水豹探了探芙蕖的口鼻和脈搏。
既然死的不是胖子……我心念一動:「也就是說,那些湖匪將太子殿下和世子爺擄走了。」
「問題是,船艙外暗衛眾多,」箕水豹搖頭表示不解,「湖匪是如何在暗衛眼皮底下在將人帶走的呢?」
「那些道士滿臉帶血的,口口聲聲說遭了湖匪,殿下便命他們進船艙去詢問。」甲板上,暗衛的頭兒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見那些道士出來,說出家人不便久做叨擾,殿下已許他們乘坐我們船上的小艇離去。」
「然後你就這麼輕易把人放走了?!」箕水豹憤怒地抬腳重重踹在暗衛肩頭。
暗衛一動不動,生生受了這一腳,「屬下很仔細地看了,進去的和出來的是同樣一班道士,一個都不差。謹慎起見,屬下還在請示了殿下,親見殿下從窗口頷首許了,才放他們走的。」
秦朗黑着一張臉,望着跪了一地的暗衛,「一群廢物!」
我沒見他動過如此大的怒氣,只能勸道:「事到如今,你罵他們也沒用。既然殿下被人帶走了,就說明對方不欲殺他,暫無性命之憂。」上前兩步,撫慰地拍了拍他繃緊的臂膀,「不如靜下心來分析一下局勢,尋個救殿下的法子。」
聽我這麼說,秦朗發紅的眼眸終於柔和了些,沖一眾戰戰兢兢的暗衛冷聲道:「都回各自的哨位上警戒待命!待救出殿下,再做理論!」
遣散了暗衛,我和秦朗、箕水豹三人重新回到船艙,試圖尋找些蛛絲馬跡,推測太子被擄事件的始末。
「這是什麼?」我彎腰,從牆角撿起一小段薰香一樣的東西,湊在鼻子下嗅了嗅,只覺一股刺鼻味道撲來,神志瞬間恍惚了一下。
「當心!」幸虧秦朗及時發現了我的異樣,一把將搖搖晃晃的我扶住,又取了杯茶來給我喝。
「這是什麼東西?這樣大的勁兒……」灌下一杯涼茶,我才覺神志重新清明起來。
箕水豹眯眼端詳了一陣,「鬼參,能奪人心智。太子殿下和世子爺,只怕就是被這東西迷暈帶走的。」
我點點頭,對於整個事件有了個大概思路。
「湖匪扮做道士模樣,先上演了一出苦肉計,口口聲聲說遭了湖匪。而殿下正為湖匪遍尋不着之事鬧心,聽他們如此說法,自然會叫他們近前問問情況,並派豹兄帶人去探尋湖匪蹤跡,十分的理所當然。
湖匪進入船艙之後,立刻放出迷藥熏暈了艙中的下人,並用鬼參令太子和世子爺心智恍惚。而後,由兩名早已安排好,身形與太子和世子爺相似的湖匪與他二人對換了衣着,再貼上人皮面具假扮太子二人,而真正的太子和世子爺則被貼上了湖匪的面具,堂而皇之地帶出了船艙。
待暗衛在艙外請示太子,艙內假扮的太子不過點個頭,便幫助湖匪們順利下船。待湖匪攜太子二人乘小艇遠去,艙內假扮的太子二人便依照之前的計劃自殺,製造太子被殺的假象。」
說至此,我轉頭望一眼若有所思的秦朗,「若非你在太子身邊多年,對他的身形十分熟悉而看出了端倪,只怕他人便以為太子已遇害身亡了。」
「根據暗衛的說法,湖匪乘小艇向南,許是往揚州方向去了,一艘小艇能有多快。」箕水豹一拍桌子,「我這就帶手下弟兄去追!定能將殿下追回來!」
他剛一躍而起要躥出門去,便被秦朗冷不丁地一腳踹在小腿上,「魯莽!方才若不是你這樣魯莽,殿下也不至於被擄走!」
「嘿你……」箕水豹張口便想懟回去,但想想終是自己理虧,索性別過頭去不再出聲。
見他二人又嗆起來,我只得在中間和個稀泥:「豹兄,湖匪往南,可能只是在誤導我們。與其毫無方向地去追,不如考慮一下,究竟是誰擄走了殿下。」
「還能是誰,湖匪唄。」箕水豹低聲道,說罷自己亦覺得奇怪,「一幫湖匪擄走太子殿下所謂何來呢?總不至於是為了換贖金吧,那也太蠢了。」
當朝太子何其金貴的身份,綁架他拿不拿得到贖金不好說,但誅九族是鐵定的,但凡正常人就不會做這樣的虧本生意。
「我們剛剛發現,湖匪背後的靠山,可能是二皇子。」
「二皇子?!」箕水豹一雙眼瞪成了銅鈴,「那就合情合理了,只是……若是二皇子的授意,理應是當場要了太子殿下的命,將他擄走……不怕夜長夢多麼?」
「這也正是我疑惑之處。湖匪將殿下擄走,還要煞費苦心地製造太子遇刺身亡的假象,這樣矛盾的行徑究竟有何目的。」我靠在牆上,用指尖輕敲着牆板,「二皇子、平安侯、揚州知府何奎、湖匪,這一線人中,究竟誰需要殿下活着?」
我們三人齊齊沉默了一下,秦朗眼眸一閃:「平安侯!」
「沒錯,平安侯。」我與秦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何奎不過是二皇子手下一條走狗,平安侯卻是皇親權貴,掌握着軍中一方勢力。眼下他雖說倒向二皇子,卻也擔心以二皇子狠辣的性格,事成之後兔死狗烹過河拆橋,到時候,若他放出話來,說手中還攥着一個太子,隨時可以扶持起來與二皇子分庭抗禮,二皇子便不得不對他頗多忌憚。」
「是以,」秦朗接口道,「平安侯得到二皇子的命令是刺殺太子,但他卻存了一番私心,令手下湖匪明面上製造太子遇刺的假象,暗地裏卻將太子擄走關押,以做籌碼。」
「如此金貴重要的籌碼,他自然不敢放在別處,必然擱在自己眼皮底下。」我繼續推想,「所以無論湖匪往哪裏走,最終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平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