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
柳無岩城主非常愉快。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田橫竟然還有一個長相如此相似的弟弟,神來之筆啊。
一個失去身份的田橫就更加好用了,完全是一支沾毒的匕首,而且也更加依賴柳無岩了。
此時,他溫着黃酒等着田橫歸來。
接下來就是談心的時刻了,好好安撫這條毀容正不安的走狗,
「應該殺光了,該回來了吧。」城主問道。
心腹幕僚道:「應該是的,只不過田橫心中充滿仇恨和憤怒,只怕還要好好折磨一番,碎屍萬段之類的才會回來。」
只可惜啊,死的不是沈浪自己。
心腹幕僚仿佛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微笑道:「大人,有些時候人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尤其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的親人慘死在面前而無能為力吧。」
柳無岩城主想要放聲大笑,但覺得那樣太過於輕浮和孟浪,違背讀書人風度。
所以,他僅僅只是矜持一笑。
「我竟然將沈浪那樣的小兒視為大敵,真是可笑可悲。」城主大人道:「最近這段時間,真是迷失了心智啊,所以人要讀書,讀書才能心靜,心明!」
心腹幕僚道:「大人這話半點不錯,玄武伯才夠資格做您的敵人,沈浪只是一條狗而已,就算咬人再疼,他也只是一條狗,沒了主人輕而易舉就能打死,燉成一鍋肉羹。」
城主大人道:「讀書人就要優雅風度,沈浪久貧乍富不了台面,那種言語粗鄙的醜陋姿態,真是羞於與他共處一室。」
然後他拿起書,細細閱讀,將沈浪拋之腦後。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奴僕的聲音。
「大人,有人送來一個盒子,說是田幫主送來的,事情已經辦妥。」
柳無岩城主道:「拿進來。」
那個武士將盒子拿過來,上面還貼着封條。
「撕掉,打開!」城主大人吩咐道,接着後退幾步。
萬一是什麼毒箭之類的呢?
封條撕掉,盒子打開。
裏面露出一顆猙獰的人頭,鮮血淋漓。
正是在熟悉不過的田橫!準確說是毀容後的田橫。
柳無岩城主頓時覺得腦袋一蒙,整個四肢冰涼。
緊接着,外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聲音。
他的心腹奴僕飛奔而入,大聲道:「主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我們在白雪山莊所有的金幣,全部被劫走了。」
頓時,柳無岩身體如同雷擊一般,久久沒有反應。
那……那是他大部分的錢啊。
這些錢不但要用來養老,還要用來賄賂上官的啊。
多少年了,他做官那麼多年,才貪污攢下了這些錢。
容易嗎?這……這是我挖我的心啊。
緊接着,那個心腹僕從遞上來一張紙條道:「他們劫走您的秘密金庫,還留下了一張紙條。」
柳無岩城主接過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幾個大字:劫金幣者不是沈浪!
柳無岩城主面孔抽搐了一下。
兩下,三下!
他猛地吼道:「沈浪,我操你娘……」
然後,城主大人後仰倒下,猛地噴出了一口痰,裏面帶着血絲。
……
「娘子,你可幫我扶好了啊,千萬別讓我摔下來。」
沈浪正在進行一件神聖的事情。
他踩在凳子上,用鮮紅的毛筆,在田橫的名字上畫叉。
當然這個凳子就半米高,木蘭在下面雙手扶着,免得他這個小白臉夫君摔下來。
「我的仇人,又少了一個。」沈浪嘆息道:「可是,我連三分力都沒有使出啊!」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木蘭絕美的臉蛋微微顫了一下。
沈浪望着牆壁上剩餘的這些名字。
徐芊芊,徐光允,林默,張晉。
然後,他又用黑色的毛筆將柳無岩的名字也添了上去。
這次試圖謀害沈浪,柳無岩扮演着一個重要角色,所以不把他添上仇人名單,實在是說不過去啊,邁不過自己的良心。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闖進來。」
說完後,沈浪覺得這話有點熟悉。
回想之後記起來了,昨夜田橫剛說過。
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嗎?
「呸,呸……」
沈浪啐了兩口。
不過,看來反派的口頭禪都是一樣的啊。
只不過長得帥的反派叫有魅力有內涵,長得醜的反派多說半個字都該死。
木蘭已經有些不想扶了,因為她根本跟不上這個夫君的節奏,內心戲太多了。
「娘子,我要跳下來了,你可要接住我啊。」沈浪道:「這麼高,萬一摔傷了可不得了。」
木蘭轉身走了。
沈浪真的從半米高的凳子上跳下來,而且還是橫着下來的。
木蘭真是有心讓這個夫君好好摔一跤,但終究敵不過心軟,輕輕在他的腰上一拂過。
頓時,沈浪站穩了。
想像中被娘子抱在懷裏的一幕沒有發生,沈浪有些嘆息。
……
父母再住在楓葉村已經不太安全了。
而且關鍵是,那個地方沈浪已經衣錦還鄉過了。
那種鄉下地方,裝逼一次兩次就夠了,若經常去衣錦還鄉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沈浪想要勸父母搬家,搬到伯爵府附近來。
弟弟沈建表示非常興奮,但一貫來對沈浪言聽計從的父母卻拒絕了。
兒子給人當上門女婿,住在別人家裏是應該的,作為父母怎麼可以再住過去,那豈不是太不知廉恥了嗎?
而且昨夜田橫去殺人之事,沈浪沒有告訴父母,只是用另外一種理由將父母弟弟帶走的。
所以不管沈浪怎麼說,父母都不同意。
沈浪總不能說,兒子在外面仇人仿佛越來越多了,為了你們的安全,趕緊住進來吧。
迫不得已,木蘭出馬了。
她也不嫌棄沈浪家裏又髒又破,蹲在沈浪母親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道:「婆婆,夫君孝順,三天兩頭都想回來看您,但這裏距離伯爵府實在是太遠了。夫君一來一回,就是大半天時間。」
「夫君有錢的,您不住在府內,就在伯爵府外面,起一幢新房子。」
「我知道您刺繡和紡織都厲害得很,這方面我很笨,我娘比我還笨,我若是要給夫君縫製衣衫,還是要請教您的呀。」
這幾句話說得沈浪心都要融化了。
不過,娘子你可從來沒有和我這樣溫柔說過話啊。
果然,沈浪母親敵不過木蘭的溫柔大法,稀里糊塗地就被勸得搬家。
一家三口搬離了楓葉村,在距離伯爵府大約三里地的地方住了下來。
那裏屬於伯爵府的封地,甚至在莊園範圍內,有伯爵府的騎兵巡邏,非常安全。
先住那裏的空房子,然後新房子立刻建。
……
搬家之後,沈浪和木蘭又在新家陪着父母吃了一頓飯,這才返回到府中。
沈浪心中愛意泛濫。
這個媳婦太可愛,太懂事了。
身份高貴美麗,武功絕頂不說,關鍵對他父母這般溫柔可親。
所以,他總有些忍不住要和木蘭發生些什麼。
不過木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立刻清醒過來,全身充滿都戰鬥欲。
「夫君,我有一套藍色的布裙子,連同內衣都不見了,你可有看到嗎?」
沈浪後頸猛地豎起。
有險情,有險情,戰況即將發生。
沈浪立刻拋棄心中的旖旎,進入戰鬥狀態。
a:選擇撒謊,說我沒有看到啊。
b:誠實回答,我看到了,是我偷的。
幾乎一瞬間,沈浪就做了決定。
男人該撒謊的時候一定要撒謊,但千萬不要把謊言指標隨意浪費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沈浪低頭道:「我,我看到了,是我偷的。」
木蘭很欣慰,沈浪沒有撒謊。
「夫君拿去做什麼了呀?」木蘭道:「過幾天封地的蠶寶寶大吃了,我要穿這套布裙去摘桑葉的。」
沈浪又面臨一個選擇。
a:我心中太喜歡你了,實在有些忍不住,就拿着你的衣裙做了一些壞事,將你的內衣裙弄髒了,然後怕被你發現,所以燒掉了。
b:我拿去穿了。
人生有時候看上去有選擇,但實際上沒有選擇的。
兩個選擇,第一個會死得很慘。
第二個會死得更慘。
沈浪決定選擇死得很慘的那個,絕對不能說出自己拿去穿的真相,否則會被誤會成男同騙婚的。
「娘子……對不起,有天夜裏我實在輾轉反側,腦海裏面全部都是你的身影,所以就忍不住拿着你的衣裙去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醜事,事後非常後悔擔心,就……一把火將你的裙子燒掉了。」
說完之後,閉上眼睛暗道:「我死定了。」
真的會死得很慘吧,做一個男人投老婆的內衣做那種事情?還一把火燒了。
丟人啊,羞恥啊!
不過,做男人一定要有骨氣。
沈浪夢地睜開眼睛,色厲內荏道:「金木蘭,反正醜事我也已經做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配做你丈夫。」
「來吧,金木蘭你有什麼手段折磨我,儘管使出來!」
木蘭有些呆了。
夫君,做出這樣的醜事之後還這樣理直氣壯,你是怎麼做到的呀?
木蘭狠狠白了沈浪一眼。
然後板着臉道:「夫君,你為什麼要燒掉衣衫,洗乾淨就可以了,我以後還要穿的,我們伯爵府最忌浪費。」
接着,她放下一瓶藥在沈浪的面前,直接走了。
走出門的時候,她幽幽道:「不過夫君,身體最重要,不要沒有節制。」
沈浪抬頭一看,竟然是安再世大夫配的六味地黃丸。
補腎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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