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鞭子抽在金呈的身上,竟然直接將他的皮甲撕開,在身體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金呈臉色頓時一變,完全不敢相信。
木蘭小姐一直都是愛兵如子的,對他更是器重,沒有想到為了區區一個沈浪,竟然鞭笞了他。
沈浪只是臨時找入贅的一個人形招牌而已,在金呈看來地位是遠遠比不上他這個從小在伯爵府長大的青年俊傑的。
木蘭冷道:「我打你有兩個原因,第一因為你見死不救,違背我玄武伯爵府道義。」
「第二,沈浪是我的夫君,也就是你的主人,你態度不夠恭敬!」
「以後要端正自己的態度。」木蘭問道。
金呈面孔微微一顫,低頭道:「卑職知道了。」
然後,木蘭繼續和沈浪一起抬着擔架上的大傻,進入到伯爵府專門治療傷病的院子之內。
此時,伯爵府的大夫安再世已經迎了出來。
他迅速地檢查了大傻的身體,道:「最重要的是肋骨斷裂,五臟六腑內傷,肺部,胃部都有內出血,肝部也有少量出血。」
沈浪驚嘆,這安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他可沒有x光透視眼,完全憑藉經驗和外傷,都能判斷出個七八成來。
沈浪醫術高明,想要和安大夫一起上去治療大傻。
他最擔心的就是安大夫無法判斷出大傻內臟的出血點和淤血處,這個時候他就可以上前幫忙,準確地指出。
安大夫仔細地檢查外傷,然後用毛筆在大傻的身體上做標誌。
「這是被老虎所傷,而不是被武道高手,所以表面和內傷呈現一致性。」安再世道:「接下來第一步就是引流放血,然後在接碎斷肋骨。」
沈浪發現了,安在世標出來大傻體內的出血點和淤血處,也基本上正確。
真是高人!
當然,沈浪的醫術還是比他更高明,尤其是其他的一些疑難雜症上,加上沈浪有x光透視,可以說在這個世界醫術想要超過沈浪之人,幾乎不大可能找到。
但是在治療大傻這件事上,安大夫是極其專業的。
甚至在現有條件下,沈浪也很難做得比他更好。
木蘭道:「安大夫,能治好嗎?」
安大夫道:「沒問題,能治。就是要花一些時間,用掉許多名貴的藥材。這傻大個身體素質真強,換別人早就死了。」
接下來,他開始一絲不苟地為大傻治療。
旁邊他的助手,一點一點將上好的參湯餵進大傻的嘴裏。
大傻身體也真是強,一點參湯餵進去之後,臉色顯出了些許紅潤,呼吸也漸漸有力了一些。
安大夫驚訝「這傻小子的身體,真是千里挑一啊,難得見。」
他精準專業地將大傻體內的積血引流出來,大傻的生命特徵越來越穩定,呼吸也越來越平穩。
「夫君,你大哥沒有危險了。」木蘭道。
沈浪道:「他是大傻,我不是我大哥。」
此時,伯爵大人走了進來道:「沈浪,你跟我來書房。」
沈浪有些不舍地看着大傻。
木蘭道:「夫君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父親找你有重要事情。」
……
書房內,伯爵大人冷麵如霜。
「沈浪,你可知錯?」
沈浪搖頭道:「岳父大人,小婿不知。」
這話一出,伯爵大人臉色一愕,不由得有些呆了。
因為平常他只要板起臉來,整個伯爵府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氣。
一旦他問出你可知錯這句話,對方保證立刻下跪。
沈浪就這麼理直氣壯說不知道哪裏錯。
伯爵大人嚴肅道:「那我倒是想要聽聽了。」
沈浪道:「大傻是我唯一好友,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保護我,見到他受傷垂死,我不能夠見死不救?將他帶進府里不合規矩,但府內的大夫高明,而且藥材齊全,帶進伯爵府他被治好的可能性更高。當然壞了伯爵府規矩這點,我向您致歉。」
「不,這件事你做得對。」伯爵大人道:「那你今日可還做過其他荒唐的事嗎?」
「田橫黑衣幫的事情?」沈浪道。
「你還知道啊?」伯爵大人道:「你剛剛離開黑衣幫不久,人家就把狀告上門來了。說你狐假虎威去訛詐田橫一千金幣,而且還要打斷他義子的雙腿,你好大的威風啊!你可知道田十三還是城主府的民軍百戶官啊!」
田橫上門告狀?
伯爵大人道:「是柳無岩城主親自來的,請求我好好約束你這個無法無天的人。」
沈浪一愕,竟然是城主親自來,那雙方矛盾已經激烈到何等程度了?
沈浪道:「岳父大人,徐家將我趕出家門的時候,花一百金幣讓田橫殺我。為救我自己性命,我向田橫寫下了一張字據,欠了他一千金幣,三天之內若不交出這一千金幣,他就殺我全家。」
伯爵大人目光一縮,道:「你說下去。」
沈浪道:「我發明了全新的金黃色染料配方,打算用兩千金幣賣給錦繡閣林默,就在要成交的時候,徐家說我這染料配方是從他家偷的……」
沈浪將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告訴給了伯爵大人。
「徐家,田橫,林家三伙勢力要致我於死地。」沈浪道:「尤其是田橫,為了逼迫我交出紫色和彩虹色材料配方,派遣義子田十三去抓我全家,如此情形之下,我報復田橫,難道有錯嗎?」
伯爵大人沉默片刻,道:「沒有錯。」
伯爵大人道:「田橫派人去抓你父母,在程序上完全是合法的,你的父母確實私自開墾山地而且沒有繳納賦稅,拘捕文書是城主府發出去的,沒有絲毫破綻。」
這點沈浪當然知道。
伯爵大人道:「沈浪,我對你其實不大喜歡的。但既然木蘭選擇了你,那你就是我伯爵府的女婿,也就是我半個兒子。你受的委屈,我會替你討回公道,沒有人可以欺負我的女婿後仍舊逍遙無事。」
這話一出,沈浪不由得一顫。
他再一次被感動了。
「但是我們伯爵府做事要講規矩,如今新政如火如荼,田橫是城主府的人,我作為老牌封地貴族,國君最忌諱的就是插手地方政務。」伯爵大人道:「現在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們,怒江郡太守張翀,甚至高高在上的總督大人祝戎,都在等着我們犯錯。一旦有所破綻,他們會立刻撕咬上來。」
這話半點沒有誇張,甚至比這更加嚴重。
「沈浪,為父說要為你討回公道,就一定會做到。」伯爵大人道:「但是要等待時機,不能觸犯任何國法,不能留給別人任何把柄,你知道嗎?」
「小婿清楚。」沈浪道。
伯爵大人道:「你可知道今日是誰上門告狀的嗎?」
沈浪道:「不知。」
伯爵大人道:「城主親自來的,還有玄武城守軍將領張晉。為了這麼區區一件小事,玄武城這兩個大人物親自來我府上告狀,明着是告你的狀,實際上是打我的臉。」
玄武城的鬥爭形式比沈浪想像中更加複雜。
伯爵大人道:「你在田橫面前當着所有人說過,明日一定要讓他親手打斷田十三的雙腿對嗎?」
「對。」沈浪道。
「你孩子氣,我不怪你。」伯爵大人道:「但是忘記這件事情吧,最近這段日子就不要出門了。」
沈浪道:「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我若明日做不到,而且還龜縮在伯爵府內,豈不是尊嚴喪盡?」
伯爵大人道:「年輕人哪一個人沒有口出狂言過?食言而肥不丟人!為父答應為你討回公道,就一定會做到,你難道不信我嗎?」
「我信。」沈浪躬身道:「岳父大人,明日我還是要去。我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說讓田橫親自打斷他義子的雙腿,就一定要做到。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仇,我只能自己報。」
「胡鬧……」伯爵大人真的生氣了。
沈浪聲音真摯道:「岳父大人,請您相信我,一定會在合乎國法的情形下完成,不會有任何破綻,沒有絲毫把柄。若我明日不去,丟人的不但是我,還是整個伯爵府。」
接着沈浪的聲音變得更加真摯,道:「岳父,他們欺負我可以,但是打伯爵府的臉,打您的臉,就是不行,明日我一定讓田橫當着我的面打斷田十三的雙腿!」
伯爵大人聽到這話,心窩也有些發熱。
他覺得沈浪這孩子雖然胡鬧,但還是很貼心的。
不過,他依舊嚴肅道:「不行就是不行,從現在開始你被禁足了,就呆在伯爵府內哪裏都不要去。」
年輕人不懂事,作為長輩他就要好好管教。沈浪父母把孩子交給自己,他就有責任管好。
「金忠,你帶着四個人在門外守着,姑爺就呆在書房裏面,哪裏都不許去。」伯爵下令道。
這哪行啊?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沈浪說過要讓田橫親自打斷田十三的腿,若是做不到,甚至呆在伯爵府不出去,那豈不是被人笑話死,成為縮頭烏龜一隻?
那田橫豈不是要更加得意?
但是岳父是為了自己好,這點沈浪是清楚的,絕對不能不識好歹。
而且面對伯爵大人這種傳統固執的長輩,一定要用軟手段哄着來,絕對不能硬着干。
頓時沈浪恭敬道:「是,岳父大人,您的話小婿一定聽。」
「孺子可教。」伯爵大人表示點頭滿意。
沈浪道:「那請問岳父大人,我的禁足令要到什麼時候才解?我何時才可以自由出入?」
伯爵大人想了一會兒,總不能無緣無故一直把沈浪禁足在書房內吧?
那樣就顯得他這個做長輩的蠻橫無理了。
很快,伯爵大人想到了一個方案,他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道:「這是《金氏家訓》,是祖上一直流傳下來的,是我們金氏家族的傳家寶,我們金氏家族能夠幾百年而不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本《金氏家訓》。」
「你什麼時候背完這本家訓,什麼時候就可以恢復自由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我花了整整一個月背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