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二話沒說,在王喜的胸口連踹了兩腳,王喜的笑聲戛然而止,倒在地上,身子蜷縮成一團,口中噴出好幾口血水。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這時,一名縣兵奔跑過來,急聲說道:「將軍,井內發現密道!」
龍淵等人聞言,眼睛頓是一亮,說道:「速速領路!」
那名縣兵帶着龍淵、龍准、龍孛、張賁,跑到屋後的一口枯井處,說道:「密道就在這口井的底部!」
龍淵走上前去,低頭一瞧,枯井內還有兩名高舉着火把的縣兵,通過火光,能看到井壁處有一個黑洞。
想來,陌鄢定是從這條密道逃走的!龍淵作勢要下井,張賁手疾,一把將龍淵的胳膊拽住,低聲說道:「龍淵將軍,小心為上!」
說着話,他向四周的縣兵一揮手,說道:「你等先下井探路!」
眾縣兵答應一聲,順着繩索,滑入枯井當中。
等一連下去二十多號人,龍淵、龍准、龍孛、張賁幾人才進到枯井當中。
密道口不大,呈圓形,裏面的空間倒是不小,有一米六高,人走在其中,需要彎着腰。
這條密道,大概有二十丈長,裏面並沒有機關消信,走到頭後,爬出地道,映入眼帘的還是在一座枯井。
龍淵等人順着繩索,從井底爬上去,出了枯井,環視四周,這是一座民宅的院子,他們上來時,早已有縣兵沖入正房和廂房,裏面翻箱倒櫃的聲音此起彼伏。
沒過多久,縣兵們紛紛從房間裏出來,向龍淵、張賁等人搖頭,表示屋內無人。
龍淵眼珠轉了轉,他點了點自己和張賁,指下正門,又點了點龍准、龍孛,直下後門。
眾人會意,立刻兵分兩路,一路從正門出去,一路從後門出去,分頭追蹤。
以玉泉客舍為中心,方圓百丈之內,皆已被虎賁和縣兵封鎖。
這座民宅,也正位於封鎖的範圍之內,只要他們抓捕的速度足夠快,還是有機會追上陌鄢的。
王喜說得沒錯,陌鄢的確就住在玉泉客舍,不僅陌鄢在,張奪也在這裏。
當龍淵、張賁帶着虎賁和縣兵,襲擊客舍的時候,陌鄢和張奪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蹤暴露,陌鄢只帶上兩名心腹,和張奪一起順着密道逃走。
他們一行四人,出了這間民宅後,一路向南走,打算從南城門出城郭。
他們也就走出十多米遠,前方快步跑來一隊縣兵,雙方在小胡同里碰了個正着。
為首的縣兵隊率看了看前方的陌鄢等人,停下腳步,將手中的長矛一橫,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亮出你們的照身碟!」
跟隨陌鄢的兩名大漢,眯了眯眼睛,眼中殺機頓現。
陌鄢倒是不動聲色,他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照身碟,向前遞出。
縣兵隊率剛要伸手去接,陌鄢身後的一名大漢搶先一步,越過陌鄢,與此同時,佩劍出鞘,正中縣兵隊率的胸膛。
隊率慘叫一聲,仰面而倒。
後面的縣兵們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抬起弩機,向那名大漢射出弩箭。
叮叮!大漢揮劍擋開兩支弩箭,來到縣兵近前,一走一過之間,兩名縣兵被他刺倒在地。
其餘的縣兵嚇得連連後退。
另一名大漢早已縱身跳上院牆,幾個箭步,衝到縣兵的背後,人在跳落下來的同時,一劍劈砍出去。
站於隊尾的縣兵,只覺得頭頂上惡風不善,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大漢的劍已劈開他的頭盔,將他的半顆腦袋削掉。
一隊縣兵,合計十人,在這兩名大漢的前後夾擊之下,都沒用上一分鐘的時間,已全部倒在血泊當中。
陌鄢收起照身碟,向身後的張奪甩頭說道:「快走!」
張奪臉色陰沉,邊跟在陌鄢的身後,邊冷冰冰地問道:「陌公子,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出城嗎?」
陌鄢頭也沒回地問道:「張先生認為我們會被困死在城內?」
張奪的年紀看起來並沒有很大,五十出頭的樣子,皮膚黝黑,淡淡的眉毛,小眼睛,大鼻子、大嘴岔。
他的樣貌談不上難看,就是平常人的長相,混在人群里,也不太引人注意。
不過他周身上下都散發出陰冷的氣息,離他近點,似乎氣溫都會下降兩、三度。
冰冷的眼睛瞅着前面的陌鄢,他幽幽說道:「陌公子當年有恩於我,我現在隨陌公子到洛陽,只為報當年的恩情,可不是來隨陌公子赴死的!」
陌鄢嘴角勾了勾,說道:「放心,即便城門被封鎖了,我也有辦法帶張先生出城!」
張奪眼中的寒意隱去幾分,面無表情地說道:「希望如此!」
他們從小胡同里走出來,外面是條巷子。
不過此時,巷子裏已然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遍地都是全副武裝的軍兵。
看到從一條胡同里走出來四人,其中兩人的身上還沾着血跡,附近的縣兵們齊齊斷喝一聲,向陌鄢四人蜂擁而來。
跟隨陌鄢的兩名大漢見狀,二話不說,提劍迎向縣兵,同時大聲喊喝道:「公子快走!」
陌鄢和張奪對視一眼,快步向巷子對面的胡同走去,不過周圍的縣兵已然迅速雲集過來,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要應對這麼多的縣兵,即便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會力不從心。
陌鄢抽出肋下的佩劍,面露凝重之色。
沒有時間猶豫,他向前欺身,佩劍順勢刺出。
他對面的一名縣兵立刻抬起盾牌,隨着噹啷一聲脆響,陌鄢的劍刺在盾面上,那名縣兵身子後仰,將身後的同伴撞倒數人。
陌鄢正要突進到人群中,唰唰唰,數支長矛向他周身刺來。
陌鄢迫不得已,只能停下身形,揮劍格擋。
他好不容易把刺過來的長矛全部擋開,在他的面前,又出現一面盾陣。
他斷喝一聲,揮劍橫掃,劍鋒摩擦盾面,蹭出一連串的火星子。
「殺——」隨着喊喝聲,從盾陣的後面刺出來一長排的長矛,陌鄢抽身而退,也就在他退後的剎那,啪啪啪,弩機彈射聲響成一片。
陌鄢使出全力,揮舞佩劍,叮叮噹噹,在他的四周,爆出連續的脆響聲,一支支的弩箭掉落在地。
陌鄢退回到巷子的中央,在他的四周,也掉落了二三十支弩箭。
縣兵當中,一名軍司馬大聲喊喝道:「陌鄢,你已插翅難飛,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條!」
陌鄢眯了眯眼睛,環顧四周越來越多的縣兵,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目光盯着周圍的敵人,口中低聲說道:「張先生,如果你還要藏拙,還不肯出手,今日,你我都得死在這裏!」
張奪狠狠瞪了陌鄢一眼,來的時候,陌鄢可是向他保證得很好,絕對確保他的安全,可現在呢,陌鄢連自身都難保了!張奪將肩頭背着的包裹放下來,而後,他快速的打開,只見包裹內裝的是一隻棕色的罈子。
這個罈子,看上去有些像酒罈,平平無奇。
張奪深吸口氣,說道:「陌公子,今日我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我欠你的恩情,也可一筆勾銷了吧!」
陌鄢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手中的罈子。
張奪不再多言,他斷喝一聲,向手中的罈子向正前方的縣兵人群甩了過去。
人們不知道罈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不過就直覺而言,裏面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
看到罈子飛過來,眾縣兵紛紛向左右兩邊躲閃。
啪!罈子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隨着罈子破碎,一條黑長黑長的東西從瓦片當中鑽了出來。
看清楚這個東西,周圍的縣兵們無不驚叫出聲,嚇得面無血色。
原來,從破碎罈子中鑽出的是一條又黑又長又巨大的蜈蚣。
這條大蜈蚣,差不多都要接近一米長,背上的甲殼,又黑又亮,恐怖的是,甲殼上還生着一根根的倒刺。
密密麻麻的兩排蜈蚣腿,讓人看了都覺得心裏發毛。
人們不知道,這麼大的一條蜈蚣,是怎麼被裝進那么小的罈子裏的。
蜈蚣在地上爬行,直奔距離他最近的人群而去。
嘩啦!縣兵們嚇得連連後退,有兵卒舉起長矛,向蜈蚣的背部刺去。
當!矛頭刺在蜈蚣的甲殼上,發出近乎於鐵器的碰撞聲,未能傷到蜈蚣絲毫。
這時候,蜈蚣爬到一名縣兵近前,一口咬在他的腳踝上。
那名縣兵慘叫一聲,仰面而倒,人在地上疼得左右翻滾,時間不長,人便沒了動靜,再看他,臉色烏青,雙目圓睜,其中已毫無光彩,只剩下一片死灰。
「都讓開!有劇毒!」
一名軍侯雙手提着一面巨盾,奔跑過來,到了那條大黑蜈蚣近前,他高舉其重盾,狠狠砸了下去。
重盾可是由實鐵打造而起,一面重盾,都超過百斤,這麼重的鐵器砸在蜈蚣身上,也把這條大蜈蚣疼得不輕,頭尾都向上翹起多高。
軍侯用重盾死死壓住蜈蚣,尖聲叫道:「快上!」
四周的縣兵們如夢方醒,一股腦地衝上前來,長矛、佩劍、環首刀,各種利器向蜈蚣的身上死命劈砍。
蜈蚣背上的甲殼再堅固,也招架不住這樣的連擊。
很快,它身上的甲殼便有多處破裂,蜈蚣奮力掙扎,奈何重盾把它壓得死死的,它掙脫不開分毫。
「我來斬它!」
另一名縣兵軍侯,手持大刀,三步並成兩步,來到蜈蚣近前,力劈華山的就是一記重刀。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這條大黑蜈蚣,被他一刀斬成兩截。
人們看着斷成兩半的蜈蚣,無不長鬆口氣。
可就在這時,從蜈蚣的斷口處,竟然湧出來無數的白卵,這些白卵從蜈蚣體內湧出來後,立刻劈裂,從裏面鑽出來一隻只小黑蟲。
小黑蟲的數量太多,源源不斷的從兩截蜈蚣的體內湧出來,直奔四周的人群而去。
縣兵們嚇得連聲尖叫,紛紛向後退讓,不過由於人太多,退讓的速度不夠快,前面的兵卒,很快被密密麻麻的小黑蟲追上。
小黑蟲順着人們的雙腳,鑽入褲腿,緊接着,又刺破皮肉,鑽入人體,一時間,慘叫聲一片,大批的兵卒摔在地,如同得了羊癲瘋似的,身子在地上抖動個不停。
此情此景,讓陌鄢看着都暗吃一驚,他轉頭看向張奪,問道:「這……是顛蠱?」
張奪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了幫陌公子,我可是把煉製多年的母蠱都犧牲了!」
母蠱難煉,煉成了母蠱,蠱師也通常不會把母蠱拿出來使用,而是養着母蠱,用母蠱生下的子蠱去傷人。
這次張奪把母蠱用出來,甚至不惜犧牲掉母蠱,也着實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