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終歸是神,即便有圖謀也不會禍亂人界,罔顧法則。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與神交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一個謊話換一條命,凌笑自然不會猶豫。
幾分鐘過去,老王2號還沒有給出回復。凌笑和辛巳坐在地上執手相望,畫面雖美卻有些狗血。白無常獨自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丁未則是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瞅瞅自己的腳尖。
屋子裏很安靜。孟涼涼不是個能享受安靜的人,她忍不住又繼續起剛剛中斷的話題,「丁未,你管黑無常叫什麼?」
丁未好像也有些無聊,聽見孟涼涼詢問,立刻湊過來道:「本來是叫黑頭兒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意讓我們這麼叫了。我們就改稱他為范頭兒。」
范頭兒,飯頭兒。
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頂頭上司也算是賞飯的頭領了。
孟涼涼的嘴角有些微壓抑的上揚,「這稱呼貼切,特別貼切。」
手機在此時響起了消息鈴。打斷了孟涼涼尋找話題繼續聊得想法。
她給老王2號發了那麼長一條消息,老王2號回復的還不到十個字:我讓老王給你送去。
孟涼涼反覆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聽白無常的意思,迴轉金丹很難求,怎麼老王2號開口就送。是她的潛伏任務很重要,還是老王2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孟涼涼忍不住回覆: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的分身啊?
這次老王2號回復的很快:不重要。
老王那貨不靠譜的很。他什麼時候來,同為一體分身的老王2號也說不準。總之很快就是了。
很快是多快呢?孟涼涼覺得一定快不了,所以她順便催問了一下坐騎的問題。
金丹已經有了着落,白無常讓丁未將辛巳帶走了。為了穩妥,他暫時收起了凌笑的魂魄,並讓孟涼涼把凌笑的肉身塞進冰箱裏。
雖然那是一隻大容量的冰箱,雖然凌笑長得小巧又不胖,但是在不拆卸的情況下,把人塞進去......
「謝哥,我覺得這不太可能。」
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白無常又恢復了那笑眯眯的詭異模樣,「有可能的。」
孟涼涼拉開冷凍室箱的門,把裏面的小抽屜都拆了下來。她指指凌笑的肉身又指指那一方空間,「那你告訴我怎麼弄進去。」
「很簡單。放進去,關上門。」白無常說的一本正經。
孟涼涼的嘴角抽了又抽,「這年頭連無常都會說段子了,還是老掉牙的段子。」
再拖延下去,凌笑的身體就要僵硬了。雖然怎麼都覺得不太可能,孟涼涼還是在努力。
首先她要努力克服恐懼——畢竟這是一具屍體。
找不到手套,她找了很多膠袋,把自己的手層層包裹起來。就在她看着凌笑的屍體做着心理建設時,白無常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莫說是滅殺同僚,就是滅了尋常魂靈,只要是蓄意之為就無非兩種下場,永世罰入地獄;魂消湮滅。聽上去後者比前者嚴重,實際並非如此。
陰律奉行德必獎、罪必罰,兩者不相干。那條以功德抵贖的律法是有意設下的考驗,有過必要伏罰,逃責亦是罪過。真要有誰用了,換來的只會是更加嚴酷的懲罰。
我念及辛巳從前功苦,才想就地滅殺。神君此舉反倒是害了他。」
「還有這麼一回事呢?」孟涼涼將頭偏到一邊,哆哆嗦嗦的握住凌笑的手臂,儘量的把注意力都放在對話上,「辛巳是鬼差,他應該知道地獄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也該清楚罰入地獄不如魂消湮滅痛快。不管他是因為凌笑,還是為求心安,他都是自己願意的。
我需要一個身份,他想要凌笑還陽,這場交換他可一點兒也不虧。
一個人的命很重要,生命也往往不只屬於自己,那上面還承擔着責任使命。對於凌笑來說,撒個謊就能換一條命,她是賺大了。雖然她現在多巴胺上頭,有可能不這樣想。
總而言之,我這不算坑他們。」
凌笑的身體已經被孟涼涼拖到冰箱邊上,她瞄了一眼角度又迅速的轉回視線來,繼續說話轉移注意力,「謝哥,迴轉金丹是不是特別珍貴?」
「起死回生無異逆轉乾坤,當然珍貴。」白無常看着孟涼涼的背影,又說道:「神君比我想的要成熟些。」
「我也覺得我比同齡人成熟。」孟涼涼略有感慨,「我跟他們經歷的不一樣。」
「難怪比他們成熟個兩三年。」
孟涼涼......
兩、兩三年,有什麼區別嗎?謝哥這個鬼,不太會聊天兒啊。
「謝哥要不你回去玉環里歇會兒?」
「也好。」
「別別別,你還是在外面吧。我自己一個人害怕。」
牆上的掛鍾默默的轉着,窗外的月亮悄悄的移動着位置。
孟涼涼把凌笑大半個身體都塞進了冰箱,空間有限,她不得不用眼睛來觀察角度。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又開始了一波沒話找話。
「辛月不會忽然醒了吧?」
「魂靈沉睡不同肉身沉睡,術法不解,無論怎麼叫她她都不會醒。」
「謝哥你剛才說凌笑是被鬼火燒死的。馭鬼師連鬼差都能斗,能把她殺了的鬼,那得多厲害。」
「她收馭辛巳折損了修為,遇到惡鬼對付不過也很正常。」
孟涼涼頗為感慨,「還真是多巴胺上頭啊,就這麼把小命兒送了。」她忽然一頓,有些緊張的四下瞅瞅,「謝哥,你說那隻鬼現在在哪兒呢?
就算凌笑修為受損,她也不是個擺設啊,她剛還跟你斗呢。她還有辛巳幫忙。一個馭鬼師再加一個鬼差都對付不了......謝哥我怎麼忽然覺得後背冒涼風呢?」
白無常淡淡的說,「尋常鬼差奈何不得的凶靈惡鬼,皆由黑白無常處理。也許它已被黑無常處理了,也有可能被哪路的修仙者給滅殺了。」
他這樣淡定的語氣讓孟涼涼安心不少,手上重新有了些力氣。她覺得自己是個會聊天兒的人,所以借着話頭把白無常誇讚了一通,還沒忘記捎帶上黑無常。
人後說好話,總是沒錯的。
又是一番努力,她終於完成了關上冰箱門這一步驟。
摘掉膠袋,反覆的用標準洗手法洗了三遍手,孟涼涼癱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吐了口氣。「謝哥,我受的刺激有點大,我需要緩衝會兒。」
飄在窗前的白無常「嗯」了一會兒,扭過去繼續去夜景了。
夜風有些微涼,孟涼涼見沙發扶手上搭着一條絨毯,便拉過來抖來,一半搭在自己身上,一半蓋到辛月身上。
才窩好一個舒適的角度,就聽白無常出聲說:「老王來了。」
「什麼?」孟涼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是我太累了,出現了幻聽?」
老王怎麼這次如此靠譜了,當然老王的靠譜與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才剛剛把人塞進冰箱,這就得拽出來了?
那她剛剛努力的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