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北風呼呼的吹着,姜硯之同閔惟秀從鐵匠鋪子裏出來的時候,在門口看熱鬧的人,早就散去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來來往往的人,吆喝着生意,怎麼也想不到,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這一戶人,已經死絕了。
姜硯之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次北伐原本朝廷極有信心,準備了很長的時間,又有神兵利器相助。
現在看來,這神兵助的是誰的陣還難說呢!
「大官人小將軍,這小鎮我熟得很,不若我請二位去那醉仙樓暢飲一杯?雖然比不得東京的七十二正店,但那酒味道凌冽,極其適合這北地。相逢就是緣分,日後有什麼用得上葉某的,儘管直言。」
「葉某往來兩國,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門路的。」葉槿說着,對着姜硯之同閔惟秀拱了拱手。
姜硯之搖了搖頭,「我等公務在身,改日再請葉兄飲酒」,他說着,看了一眼路丙,路丙垂了垂眸,上前一步,「主人,馬已經備好了,咱們該啟程了。」
葉槿還要多言,這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湊到他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葉槿挑了挑眉,笑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今日小人大開眼界,這裏有一塊好皮子,在這北地不值當什麼,燕雲十六州里處處皆是。我瞧小將軍穿得單薄,便送給小將軍了,還望不要推遲。」
閔惟秀一聽,頓時惱了,這廝之前就盯着她的腰看,如今又說這些包涵韻味的話,簡直是活膩了!
「在我們長安城,也就只有大內那些腎虛的公公們,才需要穿得跟頭熊似的,葉兄弟還是自己個留着用吧。」
她說着,拽了拽姜硯之的袖子,將他拽走了。
葉槿見她無理,也不惱怒,一直笑意吟吟的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直到人不見了,這才收了笑容。
那小廝耐心的等待他變了臉,才牽了馬車上來,等那葉槿上了車,方才說道,「大王,我們的人瞧得真真的,東京城裏的大魚偷跑出來了。」
葉槿笑了笑,「原本我想着這三大王不錯,畢竟是武國公的女婿,他護犢子得緊,竟然拍親女兒一路護着,那武國公之女好生英勇,當是我草原兒女,可惜投錯了胎,生到了軟腳蝦的大陳里。」
葉槿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嘲諷的笑了笑,然後又開口說道。
「天佑我朝,這一次定然除掉兩個心腹大患。姓白的沒有用,姓苟的你去敲打一番。」
「我們可不是大陳,從來都不養那沒用的廢物。」
小廝行了個奇怪的禮節,「大王說得是,小的這就去辦。」
他說着,一個翻身下了馬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葉槿坐在馬車裏,看了看原本要送給閔惟秀的那塊皮子,將它隨意的甩在了一旁,朗聲道,「走快些,甩開後頭的那些蒼蠅。」
馬車夫一聲不吭的加快了速度,七彎八拐的走進了小巷子中,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了。
……
閔惟秀懷揣着之前在那鐵匠鋪里搜刮而來的火器殘件,心中沉甸甸的,「三大王,我瞧那葉槿不像是什麼好人……今兒這案子有些古怪。這契丹人的奸細,也不可能遍地走吧,怎麼就恰好讓我們給碰上了呢?」
「還出現了之前的火器圖紙,我這心中,慌亂得很,總覺得這不過是開始。」
姜硯之揉了揉閔惟秀的腦袋,只不過她如今戴着頭盔,只摸到了冰冷冷的盔甲。
「你莫要生氣,這葉槿是有幾分怪異,我擔心他是一個圈套,才不想你同他多有接觸,讓路丙跟上去看情形了。這邊關咱們也是第一次來,風土人情什麼的,一概不知道,指不定北地人多豪爽呢?」
「那兩個人服毒,的確是沒有葉槿什麼事,他過去捆人的時候,我瞧見那二人早就已經服毒自盡了。」
閔惟秀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影,「你說你派路丙去跟蹤他了?那是什麼鬼?」
姜硯之一回頭,抽了抽嘴角,你丫的就不能夠給本大王掙點臉麼?
這才多久啊,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啊,你就被人給甩了!實在是……
他還沒有來得及在惟秀面前顯示自己的面面俱到,英明神武呢!
路丙努力的擺着一張正直的臉,兩眼十分的無辜,若是人能夠隨便的換眼珠子,他一定立馬換上一雙小鹿可憐巴巴的眼。
「大王,這裏的路不熟悉,我跟丟了。那姓葉的十分着急,想來出了什麼急事。」
閔惟秀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就用本將軍核桃大小的腦仁子,那也看得出來啊!
三人一路無話,身後跟着的姜硯之的侍衛隊們,也都不敢吭聲,倒是有了幾分急行軍的模樣。
閔惟秀不由得開始懷念起遠在開封府的安喜來,安喜辦事情,就從來沒有辦失誤過。
姜硯之果然是個不受寵的,看看路丙這辦事能力!
路丙一路咳到了大軍營地,實在是羞愧難當,姜硯之甚少讓他辦這麼重要的差事。
當然,主要原因是因為以前三大王身邊最重要的差事便是表演死者是如何被殺死的……其次便是幫人找牛。
他以為自己是英雄沒有用武之地,現在想來,算了,以後別提英雄這兩個字了。
……
閔惟秀翻身下了馬,推了推還在四處張望的姜硯之,「走了,哪裏人多,我阿爹就在哪裏,多半又同人比劃呢!」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武國公震耳欲聾吼聲,「不愧是阿爹的乖女兒,我的小惟秀,就是懂阿爹!快些來快些來,同成家的兒郎們比劃一下,我說虎父無犬女,老成偏生不信,你快些來,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閔惟秀有些汗顏,阿爹啊,雖然我如今是掩耳盜鈴,但是到底也對外說是你徒兒,叫姜小五啊!你怎麼一眨眼就說漏了嘴啊!
武國公見她面色古怪,摸了摸頭,「有啥好裝的,就是聽了姓呂的那個老王八羔子的,說什麼帶你一個女兒家去打仗,要被那些老頑固參,非要我遮遮藏藏的,搞了半天,我兒還一個遼狗都沒有殺呢!那參你的摺子就能把官家的桌案給淹了。」
「既然如此,還裝個毛球!愛咋咋地,等老子回了汴京,一個個揍死他們,一個個吃飽了撐着沒事的乾的,還以為唾沫星子能變成江河湖海,讓燕雲十六州自己個游回來呢!」
周圍的武將們都起鬨起來,閔惟秀抽了抽嘴角,她就說嘛,她阿爹想來都是直來直往的,幹嘛給她整出一個什麼姜小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