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利皇宮,包間內——
房間內播放着香港女歌手陳慧嫻很紅的那首歌曲《千千闕歌》——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艷陽
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伴隨着優美的音樂,有了美女烘托氣氛,霎時整個包間就熱鬧起來,猜拳,玩十五二十,猜數,搖骰子,大家玩的十分開心。
宋志超看着小心翼翼伺候着自己的「倩倩」,忍不住莞爾。
剛才他豎起耳朵聽了一遍,除了這個叫「倩倩」外,傅少身邊那位美女叫「麗麗」;至於崩牙駒正在用臭嘴不斷啃來啃去的那兩個美女分別叫「鶯鶯」和「燕燕」;劉大亨不愧是劉大亨,他身邊那兩個美女貌似檔次高一點,名字很洋氣,叫「蘇菲亞」和「安吉拉」。
玩到興奮處,崩牙駒絲毫不顧自己身份,竟然伸手扯掉那個「燕燕」的「胸兆」,然後戴在自己腦袋上,在沙發上蹦跳,又是敬禮又是鼓掌,愣是要冒充飛行員,此舉立馬引得劉鸞雄哈哈大笑。
傅二少則和身邊的美女們玩着骰子遊戲。沒想到這傢伙還挺有賭神天賦,一連贏了數次,罰得那些美女都快喝光了一瓶威士忌。
宋志超不喜歡太鬧騰,見伺候自己的「倩倩」時不時看向和傅少玩骰子的姐妹,就知道自己這邊太悶了,於是就手指轉動着酒杯對她說:「你想玩,就過去玩吧,不用伺候我。」
倩倩忙說:「不用的,我不悶。」忙又給宋志超倒酒。
宋志超就指指酒杯說:「滿的,你剛剛才倒過,想讓我喝醉咩?」
倩倩就俏臉一紅,不言語了。
宋志超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臉紅,都這樣了,還怎麼出來做小姐?
於是宋志超就岔開話題道:「你叫倩倩,那麼看沒看過《倩女幽魂》?」
一聽談論電影,倩倩立馬來勁了,「看過的,我最喜歡看電影!王祖賢演的聶小倩也是我最鍾意的角色!」
「你不知,那部戲我看了三遍,尤其聶小倩和寧采臣躲在屋子裏躲避姥姥那一處戲,最是精彩。」
「寧采臣看起來傻傻呆呆的,也不知聶小倩為什麼會喜歡他?」倩倩越說越來勁兒。
「你不喜歡張國榮咩?」宋志超忽然問。「寧采臣可是張國榮扮演的。」
倩倩就認真地說:「我喜歡華仔,張國榮太老了!」
宋志超莞爾,貌似劉德華只比張國榮小六歲。
就在宋志超和倩倩隨便閒談的時候,咚咚咚,有人敲門。
之前還裝瘋賣癲,玩的很嗨皮的崩牙駒瞬間安靜下來,眼睛中閃現一絲厲芒,對劉鸞雄示意了一下,然後就開門出去。
宋志超知道,應該是他吩咐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差多兩三分鐘,包間門再次打開,崩牙駒進來,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憤怒,沖劉鸞雄說:「已經確定了,果然是那個肥佬坤幹的好事!」
劉鸞雄的反應很平淡,實際上當宋志超做出分析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過此時崩牙駒把答案說出,還是讓人有些驚訝宋志超的推斷能力。
忍不住看了宋志超一眼,劉鸞雄眼中露出一絲欣賞,然後才回頭對崩牙駒說:「我知道你要去辦事,這裏就不用你照顧了!再說,我們也正準備離開——」
說完,劉鸞雄看向傅家俊問:「傅少,今晚開不開心?」
「好開心的,比看魔術還開心!」
「傅少玩骰子大殺四方當然開心了,可憐我們都快被他灌醉了。」麗麗依偎在傅家俊懷裏,撒嬌道。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劉鸞雄又問宋志超覺得如何。
宋志超說很贊。
劉鸞雄就起身道:「既然很贊,那麼各自帶了美女出街!」
出街就是買全鍾,可以帶着美女宵夜,也可以把美女帶去旅館,帶去家裏,然後丟在床上與所欲為。
當然,這筆錢全部算在崩牙駒的賬上。
對此,崩牙駒只覺高興萬分,這擺明了大劉承了他一個人情。
……
在離開永利皇宮的時候,宋志超走在後面,忽然崩牙駒叫住他。
宋志超回頭就見崩牙駒把左手上的一枚金戒指脫了下來,然後握住宋志超的手就塞了過去。
宋志超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崩牙駒就說:「給你不是讓你買了當錢花!我崩牙駒可是講義氣的,也最不喜歡欠人情,這次你幫了我,給你這個戒指,以後在澳門只要出了事,你亮出這個信物,大家多少都會給我一點面子!」
原來這是個信物。
宋志超看一眼,卻見那金戒指果然和一般的不同,上面竟然刻着崩牙駒的名字「尹國駒」。
崩牙駒自小出身貧寒,最喜歡趴在街頭金鋪,隔着玻璃窗戶看那些閃閃發光的金銀首飾,自覺那是有錢人才能佩戴的寶貝,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只可惜,他是個窮鬼,每次趴在金鋪都會被那些看門的印度阿三驅趕,有一次在被趕跑的時候摔了一跤,把門牙都崩壞了一顆。
就是那一次,崩牙駒在心裏對自己發誓,以後一定要發達,一定要穿金戴銀,一定要比有錢人還有錢!
正是這個信念,驅使崩牙駒迅速崛起,如今在澳門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
發達以後的崩牙駒沒忘記以前嗜好,喜歡渾身上下佩戴金牌,金表,金戒指之類,並且最喜在上面刻上自己名字,一來丟了好找,二來也算是獨一無二。
宋志超明白過來,第一時間想要拒絕,不過稍微一想卻把那枚戒指收下了,並對崩牙駒說了聲:「多謝!」
「是我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查出那個火屎有問題,我這次準會被肥佬坤陰死!」崩牙駒心有餘悸,對肥佬坤更是咬牙切齒。
宋志超就道:「看起來今晚我要好好待在酒店才行——祝你馬大成功!」
「哈哈哈!怪不得大劉那麼欣賞你,你果然是個醒目仔!」崩牙駒拍了拍宋志超的肩膀,大笑。
宋志超抬頭,看了一眼烏雲密佈的澳門夜空,知道今晚濠江又要展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