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大酒店大廳內——
與很多大酒店的佈局一樣,酒店大廳設有前台,休閒區,還有大堂吧。
此時,在大堂吧內,兩名金髮碧眼大鼻子的英國佬,正在一名中年男子的陪同下飲咖啡。
除此之外,另外還有一名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在吧枱打着電話。
那打電話的青年看見宋志超,就朝他招了招手。
宋志超當然認識對方,林家大少——林嘉豪。
至於那個中年男子宋志超也認識,香港高級警司任達嶸,至於那兩個鬼佬,宋志超業已通過金九的傳訊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香港駐港英軍負責軍人瀆職犯罪的軍隊高層。
對於這些人,宋志超早有準備,因此,他一走過去,就直接面帶微笑,然後衝着任達嶸說道:「任私r您好啊,我們又見面了。」
任達嶸就沖他笑笑,「是啊,這麼快見面感覺都有些不適應。」
宋志超笑了笑,然後故作疑惑地看向那輛名鬼佬,「不知道這兩位是……」
任達嶸就說:「他們是駐港部隊的高層……」
這時,恰好林嘉豪從吧枱走過來說:「還是讓我來幫你們做介紹吧。」
「史密斯先生,威爾遜先生,都是軍隊中負責偵緝經濟案件的專員——至於這一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香港萬達貿易公司的老闆,宋志超宋先生!」林嘉豪很是從容地在中間充當介紹人,做了介紹。
史密斯——那個大鼻子英國佬,瞥了宋志超一眼:「親愛的宋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過來這裏是辦案的,至於是什麼案子,我想你也一定知道。」
宋志超聞言,微微一笑,看一眼任達嶸。
任達嶸絲毫不迴避他的目光,「我是警察,有人報案,我只是負責通知駐港英軍這邊,職責所在,還希望宋生你能明白。」
宋志超點點頭,伸手拉了一把椅子,翹着腿,慢慢坐下,然後摸出一個香煙在煙盒上磕了磕,這才咬在嘴裏衝着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笑道:「你們的來意我都知道,這樣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們想要多少?」
「呃……」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一怔,繼而滿臉惱怒,「親愛的宋,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差點咆哮。
正在慢慢飲咖啡的任達嶸也差點被嗆住,他沒想到宋志超會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當着他這個香港高級警司的面兒賄賂這兩名英國軍官。
林嘉豪卻是沒事兒人般,端着咖啡微微發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事實上,這次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只有一個理由,被軍方要求「協助調查」。
宋志超看也不看兩名軍官超憤怒的表情,咬着香煙,攏手點燃,吐出一口煙霧,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承認,我購買了你們駐港英軍的軍需品,嗯,花費大約是500萬。」
「……」這次除了林嘉豪,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懵逼,沒想到宋志超會主動承認「罪行」。
任達嶸有些看不清宋志超了,本來,等會兒他還想幫忙求情,可是眼前看來,求情也是沒用了,都承認了不是嗎。嗯,還是埋頭飲咖啡吧。
「宋先生,既然你已經承認了罪行,那麼……」
不等史密斯把話說完,宋志超忽然說:「那批貨物現在就在香港灣仔碼頭,不過是在去蘇聯的船上。準確地說,那批貨已經變成了蘇聯人的,不僅香港警方無權過問,你們駐港英軍也無權扣押,除非你們大英帝國和蘇聯做外交交涉,嗯,直接變成國與國之間的大事兒。」
原本信誓旦旦的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這裏面的水會這麼深。
蘇聯是什麼樣的國家?
唯一敢和美國抗衡搞冷戰的超級大國。
英國政府會為了區區五百萬與龐大的蘇聯叫板嗎?這個問題用屁股想都會有答案。
宋志超察言觀色,一看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對於國家和國家來說,五百萬算什麼?恐怕連麵包渣都不如。可是你們把這件事兒捅出去,大英帝國敢和蘇聯對峙嗎?我想是不敢,嗯,準確地說,是為了五百萬不值得。那麼,你們偉大的帝國到時候會怎麼辦?丟了臉,五百萬的軍需品也追討不回來,誰的責任?首當其衝是我和那位倒霉的上校,然後呢,又會是誰?」宋志超眼睛笑眯眯地看向史密斯和威爾遜。
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當然明白,接着倒霉的一定會是他們兩人。誰讓他們吃飽沒事兒干,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芋頭丟給政府呢?
對於大英帝國來說,這種事兒要麼不公開處理,要麼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最忌諱的就是擺到枱面上,尤其擺到國際外交的枱面上。
「當然,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必須要給英國政府一個交代,給軍方一個交代,也給你們兩人一個交代……」宋志超夾着香煙,姿態優雅地在桌面上的煙灰缸內彈了彈,「所以,我提出一個建議,不如我們繼續合作吧!」
史密斯,威爾遜兩人一臉的疑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把這次倒賣變成是正規的生意,你們駐港英軍的軍需品有很多剩餘不是嗎?以往你們都是怎麼做的?不要告訴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以前剩餘的軍需品,要麼被你們軍隊的一些碩鼠消耗掉,要麼直接放在倉庫發霉變質……」
「但你們想到沒有,這些發霉變質的軍需品是可以拿來換錢的,是可以拿來做生意,變成錢,為你們軍隊提升福利。比如說,我們萬達貿易公司,願意每年從你們軍隊採購一些你們過剩的軍需品,當然,價格方面你們可以適當地給予優惠,而我呢,會把這些軍需品包裝成正常的商品在各大市場上流通出售。也就是說,我可以作為你們軍隊這方面的代理人,至於這次,就當是我們彼此練練手——試想一下,如果你們把這次倒賣軍需品的重大國際性案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變壞為好,變成一樁為提高軍隊福利,解決過剩物品的正常交易,對你們,對軍隊,對大英帝國政府,是不是都有好處?」
宋志超說完,抽口煙,吐出一個橢圓形的煙圈,飄蕩開來。
史密斯和威爾遜說不出話了。
任達嶸聽完這些,忍不住目光詫異地看了宋志超一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嘉豪則是一臉的稱讚——宋志超的這一招讓他佩服不已。
時間一秒兩秒過去。
看着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陷入深思模樣,宋志超打了響指,招呼服務生說:「勞駕,給這裏換兩杯熱咖啡,他們的涼了。」
回過頭,宋志超十分友好地沖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說道:「咖啡熱了才有味道,因為等待太久涼了,那就浪費了。」
明顯,話中有話。
宋志超在逼他們快做決定。
猛地一咬牙,史密斯抬頭盯着宋志超說道:「好吧,你說服了我,這件事情可以就這麼過去!不過,貴公司到底能不能和我們軍隊合作,成為我們的合作夥伴,還要看我們部隊召開會議之後的決定。」
一聽這話,宋志超就笑了,啪啪啪,拍掌道:「多謝!我相信你們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然後深入懷中,從裏面摸出兩張支票,扣在桌面上,當着任達嶸的面兒推到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面前,笑眯眯地說:「說服軍隊高層是需要花費的,這點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任達嶸咳嗽一聲,有些不自在地端起咖啡,故作視而不見模樣。
史密斯和威爾遜兩人互相看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他們把那支票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