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聽了凌楚楚的話,知道沈良確實就是兇手後,小艾再也支撐不住,一下癱倒在地,眼淚簌簌而下,傷心欲絕。
她才剛剛和沈良互相表明心跡,互許終身。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沈良還特意去百鬼竹林把那隻惡虎給殺了。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終於有了歸宿,坎坷的人生也將迎來改變。
雖然平日生活里還有很多的不如意,可是想到沈良,她就心裏就滿是幸福,覺得未來一定會是美好的。
沒想到,轉眼間沈良就成了遼國臥底、殺人兇手,現在更是身陷囹圄,恐怕命不久矣。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小艾慘然一笑,只覺得心如死灰。
看着她這幅傷心難過的樣子,凌楚楚先是不解,隨後若有所思,來到姜羿身旁,低聲問道:「難道小艾她和那個沈良之間有……」
姜羿點點頭:「應該是如你所想的那樣。」
抽泣良久之後,小艾突然抬起頭,看着姜羿兩人,悲戚的問道:
「我,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凌楚楚遲疑了一下後,不是很確定的說道:「這,應該可以的吧,我看八賢王還是很好說話的。不過我們最好找包黑炭一起去,八賢王最看重他了。如果包黑炭肯出面,八賢王肯定會答應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包大哥吧?」
小艾連忙道。
「行。」
凌楚楚不忍再見她悽苦的樣子,點頭答應下來。
當下,三人一起前往青天藥廬找到包拯,將小艾的請求一說。
包拯正好也想和沈良說說話,一口答應了下來:「我也有很多話想和沈大哥說,你們跟我來吧。」
說着,幾人前去找八賢王。
路上,小艾特意還去酒樓買了些上等的酒菜,打算見到沈良能讓他吃一頓好的。
包拯見了八賢王后,直接表明來意,說了想要和沈良見面的請求。八賢王倒是沒有拒絕,答應了下來,讓琪瑞帶着幾人去牢裏和沈良見面。
跟着琪瑞,進入府衙大牢,在最裏間一個牢房看到了沈良。
琪瑞沒有開牢房門的意思,囑咐道:「他是朝廷要犯,我也不敢懈怠。你們想要和他說話,只能隔着牢門說。」
「好的,多謝了。」
包拯連忙謝道。
琪瑞點點頭,走到一旁。
眾人隔着牢門,看着牢房裏的沈良,就見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不上傷痕,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應該是被人用了刑。
想來也是難免的,他身為一個敵國奸細,八賢王可不會心慈手軟,肯定要審問出沈良這些年都盜取了多少大宋的情報,在大宋內是否還有其他同夥,。
同時,還要從沈良口中逼問出大遼的一些軍事機密。
看着沈良身上的傷痕、血跡,小艾不由心裏一痛,帶着哭音叫道:「沈大哥,你沒事吧?」
沈良沒想到小艾能來看自己,倒是頗為意外,看到小艾心痛的樣子,笑着寬慰道:「別哭,我沒事。」
小艾頗為不忿:「他們怎麼能打你?」
「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而且我身為殺人兇手,合該受到這種懲罰。」沈良自嘲一笑。
見小艾還是難以釋懷的樣子,沈良轉移話題問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前些日子到哪去了?我一直沒看到你,還為你擔心呢。」
「我,我沒事,之前有一個壞蛋要欺負我,是楚楚姐和姜大哥救了我,然後我就在姜大哥家裏躲了一段時間。」
小艾含含糊糊的回答,然後抬起手中的食盒,說道:「對了,這是我剛剛在春風滿月樓買的飯菜,等會兒我讓琪瑞大哥給你拿進去,都是你愛吃的菜。」
沈良看着這個傻傻的姑娘,心裏也不免有些觸動,重重的點頭:「好,我一定會都吃光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沈良說道:「小艾,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受了很多苦。以後,沈大哥恐怕沒辦法再照顧你了,你以後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遇到合適的就嫁了吧。把我忘了……」
「不要,沈大哥,你不要再說了。」
小艾越聽越是絕望:「我去向八賢王求情,他那麼寬厚,肯定能繞你一命的。」
沈良苦笑:「我殺了高麗太子,罪無可赦。就算八賢王想放了我,高麗國王也不會答應的。」
包拯自從看到沈良後就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才開口喚道:「沈大哥。」
「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還願意叫沈大哥嗎?」
沈良看着包拯,意外的問道。
「你我相識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大哥。」包拯鄭重說道。
「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下,你還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沈良聽了包拯真誠的話也頗為震動。
他也是豪邁的漢子,也不顧眼下是監牢之內,自表身份說道:「包拯,你聽好了,我叫耶律良才,契丹人,今年三十歲,是遼國兵馬大元帥耶律楚雄之子。
我們契丹人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坦蕩,我以前不得已需要隱藏姓名,現在倒是可以和你以誠相待了。」
包拯看着他,同樣認真的說道:「我叫包拯,二十歲,天鴻書院學生。」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今生能認識你這樣一個朋友,我此生無憾了。」
沈良感慨道。
邊上,姜羿看着包拯和沈良動情的對話。作為揭穿沈良身份的幕後黑手,卻沒有感到絲毫內疚。
畢竟就算沒有他包拯也能破案,最終也會選擇揭穿沈良的身份。他提前結束案子,至少還救了小艾一命。
而且,沈良的行為絕對算不上無辜。
要是讓他成功挑起大宋和高麗的戰爭,兩國會死多少將士且不去說。廬州城內的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會被城外三千高麗儀仗兵殺個乾淨。
到時候這千萬條人命,又該算到誰的頭上呢。
只能說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了。
不過,往深處一想,姜羿倒覺得沈良未必就必死無疑了,因為他一個人牽扯着三個國家的利益。
八賢王最終會如何處置沈良,姜羿也猜不到。
笑了一會兒後,沈良看着包拯,嘆息着道:「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艾了,希望你能夠替我好好照顧她。」
包拯重重的點頭:「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小艾的。」
……
告別沈良,從牢裏回家之後,小艾就一直沉默不言。整日茶飯不思,神思不屬,眼看着身子日漸清瘦、憔悴。
凌楚楚看着小艾的樣子,幾番勸說開解,都沒什麼用,最終也只能嘆息:
「沒想到小艾她對沈良的感情這麼深。」
姜羿也有些感慨,原劇情里小艾甚至願意為了沈良付出生命,可見小艾的痴情。
想想小艾悲慘的經歷:年少之時就父母雙亡,只能獨立生活。之後因為背負着狼女吃人的謠言,她一直被人嫌棄、被人欺負,大概從沒有人像是沈良那麼體貼她、照顧她吧。
她不僅僅只是把沈良看做是愛人而已,更是親人,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現在這個唯一的依靠沒了。
凌楚楚看着姜羿,問道:「再這樣下去,我怕她的身體會垮的。你有什麼辦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