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掛着老式吊扇。
電扇風在吹。
李均吃完飯,對着李洪說道:「洪哥,我還有事,你吃吧,錢我已經付過了。」
對於李洪,有着後世記憶的李均都不想怎麼搭理他,但是現在他暫時還是隱匿起鋒芒。
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他,李均就離開。
被李均看那麼一眼,李洪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那樣的感覺,就像自己被人看穿了一般。
他渾身激靈了一下。
「自己這是怎麼了,蹭了那小子一頓飯而已,怎麼感覺自己被他渾身看穿了一樣,那小子不就是吃了一頓大餐嗎,真是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有錢就好辦事。
一百塊。
李均從學校教務處人事一個小檔案管理員那裏得到了「鏟煤工」史大逵的一些信息。
家庭住址什麼的。
對於自己的保鏢,李均肯定要摸清楚他的底細,這不是玩笑的事,這個鏟煤工是「英雄」,那是前世的事情,雖然李均看好他的人品,也認可他的實力,但是這輩子如果自己參合他的生命軌跡,那麼他就不會英雄,不會再打傷七八個二流子,不會被四五十人追砍,做不了英雄。
很多事情誰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下去。
不能完全根據前世的報紙來判定他那個人,只有知根知底才行。
事關自己百萬身價的事情。
假如萬一發生什麼狀況,也能找到他的家,找到他的家人。
首先在史家附近通過鄰居了解了一下史大逵從小到大的為人,性格。
經過鄰里村民再三的確認後,然後他才再來到了史家。
史大逵的家,是三件瓦屋,
李均進入史家,家裏有一個老人,那是史大的母親,五十多歲的人兒,頭髮已經白了,她丈夫在那特殊時期被「運動」掉了,她很不容易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小同志,你找誰呀?」
「大娘,我是史大的朋友,」
「小同志,你看上去要比我兒子小很多,你們怎麼是朋友?」
這大娘。
「大娘,別看我年紀可能要小,但是我可真不小」李均指着腦袋說道。
「你這小同志說話真是人小鬼大哈,你找史大,史大現在在學校上班呢!」
和史大娘嘮嗑了一會,李均知道史大逵是一個很孝順,很正直的人,基本和鄰里親朋說得差不多,他在部隊太剛了,不會轉彎,得罪了人,然後轉業……史大娘看到了很多史大之前的榮譽軍章,還有獎狀,着實不少,他還曾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榮獲二等功。
李均着實震驚了一把,沒想到那個鏟煤工居然那麼優秀,知道他實力強,但是沒想到強到那種地步,那個二等功,是說他潛入敵後,不能開槍,赤手幹掉了敵人一個班,也順利完成了上級在敵後交代的任務。
想到後世這樣一個功勳軍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死在那些二流子的手裏,難怪他英雄之後,會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不過那個轟動,還有一個人催化劑作用,那是史大逵的弟弟史二逵。
此時史大娘跟李均說到史大的二弟史二,我家史二逵要是跟他大哥那樣踏實就好了。
史二,李均好像有點模糊的記憶,但是有些混亂,當時是說史大逵的一個兄弟在史大被砍死之後,他一個人一個個地找當時參與的二流子,他打傷了幾十個人,不少人還是重傷,當時轟動不已,大家有傳說是史大逵的戰友報仇,還有傳說是他的弟弟……
正說着曹操他就回來了。
史二逵還沒到家門口,就喊着媽。
「媽,快給點錢給我。」
「那個落寞鬼,天殺的又回家了。」史大娘不好意思地對着李均說道。
門被大力推開。
「老娘啊,我缺點錢,上次哥不是給你兩百塊了嗎,你給我一百塊好了。」
「你個二流子,你又要錢,你是不是去賭博了,又輸錢了,我打不死你!」史大娘拿着一把掃帚恨鐵不成鋼地道。
「老娘,我只是想找你借一百塊,回頭贏錢了,老娘我肯定還給你。」史二逵一把抓住他媽的掃帚。
「不給,我不讓你再賭!」
「老娘,那我不賭了,但是我總要把輸掉的錢還給人家吧,我還欠人家一百塊,你告訴我你把錢藏在哪裏了。」
「沒錢,就是有我也不告訴你在哪裏。」
「那我自己找好了。」
「咦,你是誰?」
史二逵這時候看到了屋子裏的外人李均,也是有點黑黑的皮膚。
此時李均也看着那個史二。
好一個傢伙。
一個蓄着絡腮鬍的碩大頭顱,胳膊有大腿那麼粗,全身曬黑得更非洲人似的,除了眼睛是眼白是白色,全身好像都是黑的。
這傢伙難道是非洲逃難過來的嗎?比他哥哥每天鏟煤都要黑。
若說自己這段時間曬成了鍋底,那麼他就是曬成了十倍的黑鍋底。
「他是你哥的朋友。」
史大娘搶在李均的前面說道。
「你好啊,既然你是我哥的朋友,你也是我兄弟,兄弟,我缺錢,借點唄,我也不找我那可憐的老娘要了。」
「你個禍害,你坑完老娘,還想坑你哥的朋友。」
「老娘,你這說的不對,我這是借的,借的,小同志,江湖救急,我真是急,真不是窮。」
誰信他的話?
不過李均看那個史二也是性情中人,性子很直,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五百。
「給你,夠不?」
「啊,五百!兄弟你真是我的及時雨,我欠人的錢這回能一塊還上了,以後兄弟有什麼事情,只要你招呼我史二一聲就行。」
「你個犢子,你把錢還給人家,你又是鐵定拿這錢去賭,你交出來!」
史二逵拔腿就跑。
口裏還嚷嚷着:「及時雨小同志,後面哥哥我有錢了一定還給你,謝了。」
「你個殺千刀的,你別跑,你給我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喊你哥打死你!」
史二,那模樣,就是跟一頭牛犢子一般瘋跑,那是頭一點沒回。
「小李啊,你真不該把錢給他,我這小兒子,其他什麼都好,就是好賭,然後就什麼也不好了。」
「沒事,這點錢對於我不算什麼。」
那個史二現在看上去混了點,但是講感情,匹夫一怒,流血漂櫓,他一怒是流血一水池了,昔日為他哥哥報仇,就差殺死那些人,把他們打得一個個重傷,是個橫貨,不過他是還知道他還得活着,不能殺了那些人,不然老母親就真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李均一直在鏟煤工家待了很久。
直到鏟煤工史大逵下班。
他看到李均在家有些一愣。
「他是怎麼找到自己家的?」
不過他沒問,而是對着李均說道「學校已經同意我辭職了」。
史大逵說的很平靜,他需要改變這個家的現狀,他一直固守的破鐵飯碗他準備放棄了。
三十而立。
他覺得自己沒有「能耐」做生意,但是他可以發揮自己的所長,做保鏢幾年,那個人給自己的工資很高,到時候他就可以重新給家裏建一個平房,或者做幾年就可在城裏買房,可以讓老母親過上更好的日子,還有早日把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帶上路子。
看着面前一米八個頭的史大逵,精壯彪悍,眼神沉穩,氣場內斂,胳膊胸脯,僅僅是站在那裏,都感覺到他上肢強大的力量。
「學校里都搞定了嗎?」
「搞定了,明天交接最後一天班。」
「好,接下來你就做好我的保鏢,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不需要問,能做到嗎?」
「你是我的小老闆,之後我為你工作,對於我而言,那就是命令,我都會做到的。」
「好,那麼我先給你一筆安家費兩千,好好安頓一下你的家人,因為我做的事情要跑上幾個月。」
綜合前世和今世對這個史大逵的了解,李均對他有了綜合的判定,已經是用人不疑了,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留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