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了,結界中的混亂才漸漸平息。
恢復過來的眾人面色都不太好,還有不少掛彩的,有人傷的不輕。
觀音撤了結界,臉上掛着招牌笑容,語氣淡淡地宣佈:「今天的修行結束,你們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來。」說完就和太白金星一起走了。
眾人黑着臉,敢怒不敢言,誰讓自己定力不夠,着了道。
「今天可真夠受的!」有人抱怨。
「也不知道明天觀音會怎麼整我們?」有人忐忑不安。
「沒想到觀音這麼狠,真是菩薩不可貌相!」有人感慨。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着,不過誰也沒有那個膽子敢跟觀音去叫板,頂多背後過過嘴癮。
「我得趕緊回去洗個澡,髒死了!」巫小蘿感覺渾身黏糊糊的,難受的緊。
那個長的很英氣的女孩子略顯尷尬地打了聲招呼:「我叫佘微。」
「巫小蘿。」
「朗星。」
「白洛川。」
幾人簡單介紹了下,誰也沒心情閒聊,陸續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朗星離的老遠,很是嫌棄巫小蘿身上的味道。
不過還是忍不住打開話頭:「你今天挺厲害的。」
巫小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自己的身手。
「拜我老哥所賜,從小練的。」
爸媽失蹤以後,老哥就肩負起養家和照顧她的責任。老哥比她大十歲,即是哥哥又像爸爸,還承擔了一部分媽媽的責任。她第一次來姨媽,是老哥急急忙忙跑去超市,買了各種型號的姨媽巾回來,紅着臉交到她手上的。
後來聽說,當時老哥為了這件事,打電話給一個女性朋友,才搞定的。老哥這麼驕傲的人,為了她付出的太多太多。
小時候老哥逼着她練武,她總覺得辛苦,氣他故意折騰她。後來才明白,老哥是怕自己不能隨時在她身邊保護,希望她有自保能力。
「你哥是條漢子。」朗星卻會錯了意,以為是兄妹倆從小打到大,才練出來的。
回到酌月小院,巫小蘿仔仔細細地洗了個澡,差點搓掉一層皮,才把那種粘膩的噁心感抹去。
自己洗完,順便也給小鸞洗了洗。
一人一鳥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一個等頭髮自然干,一個梳理着羽翼。
陽光曬着暖洋洋的,巫小蘿半眯着眼睛,感覺有些困頓。
朦朧間,忽聽一聲尖叫。貌似是右邊的院子裏發出的,就是那個第一天來時拉着她胳膊,一個勁喊觀音帥男神的女孩住那邊。
她可沒興致去管別人的閒事。
掏掏耳朵,繼續打盹。
「小吃貨,你聽見了嗎?」
「哈?」睜眼,看到自家院牆上趴着一隻。
這貨不累嗎?怎麼還這麼精神奕奕的,果然能吃下一頭牛的狼,血槽空的就是慢。
「二貨,我什麼也沒聽見。」巫小蘿重新閉起眼睛。
「我看見你剛才掏耳朵了。」朗星不依不饒,「見死不救非英雄。」
「英雄,你去吧,我是弱女子。」巫小蘿撇撇嘴。
「真的不去?」朗星不死心。
巫小蘿不理他,全當他是空氣。
「沒勁。」朗星穿了一襲絳色長衫,蹲在牆頭,活脫脫一枝紅杏出牆來。
一個在躺椅上假寐,一個坐在牆頭朝下看。
清風拂面,陽光在竹影間碎落,時光靜好般安逸。
巫小蘿在躺椅上一覺睡到了晚上,似乎真是累壞了的樣子。
一睜眼,見牆頭上有團影子,嚇了一跳。
「你怎麼還在這?」連姿勢都沒變過。
「等你吃飯。」那團影子動了一下,跳下來,「你請客。」
巫小蘿抽抽嘴角。
食榭今晚人很多,估計都是白天被折騰慘了,晚上來此慰勞自己的。
樓下大堂已經坐滿了,兩人上二樓,找了個雅間坐下。
二樓雅間有消費標準,貴是貴了點,好處是雅致安靜,私密性強。窗戶對着湖面,夜晚華燈下美不勝收。
仙執先端了幾盤靈果來,雅間贈送,不吃白不吃,巫小蘿一顆一顆吃的歡快。
有人上樓,路過他們這間,是上午那條大蛇,叫佘微的女孩子。互相打了招呼,兩個女孩面上都有些尷尬。
朗星像是沒看見,招招手,熱情道:「一起啊。」
佘微猶豫一下,便也沒矯情,走過來坐下,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這鐘靈果不錯,據說一棵樹一百年才長出三顆果子,吃了延年益壽。」天界倒也大方,贈送的東西都不是凡品。
佘微從巫小蘿手裏接過果子,道了聲謝,三下五除二,秒吞。
巫小蘿瞪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朗星,搖搖頭。這倆貨的進食習慣一樣一樣的,不嚼就咽,暴殄天物。
寒暄了一會,又有人上樓,是白洛川。
「我們還真是有緣。」朗星笑道。
「這次我家人給我燒了很多錢,今天我請客。」白洛川揚了揚手環,上面的餘額數字驚人。
「今天說好了她請客。」朗星指指身旁。
巫小蘿聳肩,默認了。
「哦,那好吧,下次我請。」白洛川沒再堅持,「對了,剛才我在樓下聽見他們在討論一件大事,有個叫樊真真的同學好像出事了。」
「她死了。」佘微語氣冷漠。
巫小蘿和朗星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接話。
「不是說受了重傷嗎?」白洛川驚訝道。
「那狀態,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佘微眼中閃過一抹戾色,「對方下手實在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