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冷靜點!這條通道就是這麼長的!我們在走,光源也在變化的,你仔細看!」還是張峰心細,他發現了有不一樣的地方。之前的光源只是一小團,非常非常小,進過他們剛才的行進,現在已經是一大團光源了。
被張峰這麼一提醒,大家一看還真是這樣,看來剛才都是太着急了。鄭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說道:「我也就是給大家提提神,嘿嘿,我哪能沒發現呢。同志們,勝利就在前方,咱們現在可千萬不能放棄,不能自己給自己泄氣啊,來,都加把勁趕緊走了。」
鄭虎有些沒臉沒皮似的,明明是他自己在鬧,現在反倒說教起別人來,鄧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說虎哥,叫你一聲大哥,你視力不好以後出來配一副眼鏡行不行,我們都被你嚇的夠嗆,這眼鏡錢我給你出了。」
剛才大家雖然有些疑惑,可是腳步還是沒停,一直在往前走着,被鄭虎這一嗓子吼的大家都嚇了一跳,還以為真的又走到了什麼邪門的地方。要是再來一次之前的經歷,誰還受得住啊,大家都累的跟狗似的,他反而還有力氣大喊大叫的,也是奇了怪了。
聽到鄧亮這麼拿他打趣鄭虎也不着急,這次的確是自己魯莽了,差點就壞了軍心,還好張峰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大腦,大家這才沒被鄭虎嚇唬住,都想趕快出去,不願意在呆在這裏,於是一行人又開始朝着光亮處走了去。
前路漫漫,不過有了前方的一團光源,每個人心裏都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力量,哪怕雙腿已經累的快要提不起來了,還是在堅持着腳下的每一步,沒有一個人想要在這個時候說放棄,就連杜天厚都保持着速度跟着大家。
一時間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大家的腳步聲,在幽暗冗長的通道內迴響着,漸漸的每個人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壓抑的氣氛讓大家都覺得心裏有些難受,黃薇薇沒話找話的開始和大家聊天。
「峰哥,為什麼每次我們支持不下去的時候你都能支撐下去,有沒有什麼秘訣來傳授一下啊。」黃薇薇這一點對張峰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每次他們都累的和狗似的,只有張峰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要不是張峰,他們早就撐不下去了。
反正殺人不過頭點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他們又是一條好漢。張峰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哪有什麼秘訣,無非就是心裏想着不能讓兄弟們跟着他一起受了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這些情義他都記在心裏,但是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輕易放棄,他不能讓這些人因為他丟了性命。
如果他們有什麼事情,讓他一個人怎麼獨活,就算活下來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他們一起這兒久,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要是在這裏折了真的太不划算了。不過黃薇薇這麼問了,張峰也不能這樣說,他只能激勵着黃薇薇。
他知道黃薇薇的家人已經不在了,他不能拿家裏人說事,只能說說感情寄託了,張峰說道:「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想想落雪,想想落雪還在家裏等着我,我要是就這麼沒了,落雪以後該怎麼辦,誰來照顧她,萬一有人欺負她怎麼辦,這樣我就有動力了。」
黃薇薇一臉羨慕的說道:「哇,落雪真的好幸福啊,等下次我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沒想到峰哥這麼痴情。唉,峰哥你倒好,還有人可想,我們連個想的人都沒有。」黃薇薇一下感覺自己未免有些可憐。
張峰聽到黃薇薇這麼說,趕緊說道:「薇薇,這些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和落雪說,我從來不和她說這些事,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擔心,以後只要我出門她就會擔心。千萬記住,不要和她提一個字。我只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的好好活着,別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白落雪一直是張峰心裏最後的堅持,他一直守護着白落雪,就算刻意的疏遠和偶爾的分離,也是為了保護白落雪,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聽到黃薇薇這麼說張峰心裏一急,萬一黃薇薇告訴白落雪這些事情,還不得把白落雪給擔心死。
黃薇薇沒想到張峰的心裏居然這麼細膩,難怪白落雪平時都很少擔心張峰,通過和她的接觸也發現白落雪這個人單純天真,身上有一股少有的靈氣,像是沒有沒世俗的事情所煩惱過一樣,聽張峰這麼一說便明白了。
也難怪了,被張峰保護的這麼好,她有什麼可需要擔心的,家道殷實,不愁吃不愁穿,不需要為任何生計的事情發愁,現在爺爺生病了,更是全天候在家陪着爺爺,有時候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有一個張峰這麼給力的男朋友,她想操心都沒事情可操心。
一想到這些黃薇薇不禁對白落雪充滿了羨慕和嫉妒,不由自主的說道:「真羨慕落雪啊,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也不需要操心,有你們這麼保護着她,呵護着她,真好,落雪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了吧。」
黃薇薇的一席話讓張峰感覺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表露出這種情感的,這不是白白的惹了黃薇薇不開心麼。這麼想着張峰還真是覺得出去以後應該給黃薇薇好好物色一個對象,免得她心裏沒着沒落的。
等黃薇薇有了對象以後,她也就能重新組建一個新的家庭了,有了家,心裏也就有了底,她會慢慢走出來的。張峰不願意黃薇薇被過去的事情所束縛,雖然和他們在一起黃薇薇從來沒有過多的表現過傷心和難過,但是張峰知道這永遠是她心裏的一道傷疤,並且會伴隨她一輩子。
黃薇薇見張峰沒有答話,又說道:「峰哥,你有白落雪,虎哥有劉雲,亮哥好歹也有個翟靜可想呢,我連想誰都不知道,看來我只能暫時把劉三作為假想敵,想想劉三這個老小子了,要是我不出去,以後誰欺負他呢,哈哈哈。」說完黃薇薇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嘴上哈哈笑着,心裏卻是苦的,大家都有寄託,可她呢,她沒有。
誰知道黃薇薇這一席話簡直是引發了一場風暴,鄭虎本來走的好好的,壓根沒想起劉雲,被黃薇薇這麼一說,差點掉眼淚。心裏想着這趟來包市也沒好好陪劉雲,就被杜天厚這小矮子給折騰進來了,差點掛在這裏,要是他沒了,這劉雲還不得守活寡啊。
鄭虎幾乎是咆哮着吼了一嗓子:「劉雲,等着我!我出去就娶你!我要娶你當老婆!」這一嗓子吼得通道里全是回音,給大家嚇了一大跳。鄧亮更是不滿的說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媳婦,你牛逼,你厲害,別吼了,吼啥啊,留點力氣好好走路行不行。」
鄧亮心裏也是生着悶氣,想着翟靜拒絕了他,黃薇薇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時候拿翟靜出來說事算怎麼回事。明明知道他表白被拒了還提翟靜,這不是公開打擊他,讓他難堪嗎!正想說以後別把他和翟靜往一塊說呢,被張峰悄悄的拉了一把。
只看見張峰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小聲的和他說道:「她也不是有意的,陪她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挺好的,別往心裏去,翟靜的事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沒啥的,大老爺們還能因為一個女的倒下了?」
「再說了,翟靜這個人對誰都冷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拒絕你一次你就放棄了?我認識的兄弟不是這麼容易被放棄的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你堅持,只要她一天未嫁,你一日未娶,誰說沒有機會?你也不差哪。」張峰安慰着鄧亮,別讓他們這個時候再吵起來。
而走在前面的黃薇薇似乎一點察覺都沒有,說完他們又開始說不凡,「小不凡啊,你說你也不陪我說說話,你這一路上倒也是說說話啊,只顧着走,你這樣悶着是會變傻的,陪薇薇姐姐聊聊天啊。」
可是不凡是比翟靜更加高冷的人,除了看到張峰會偶爾笑一下,面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撲克臉。黃薇薇才和他相處多久,哪能了解他這些性格,她還以為不凡是害羞認生不願意說話,而是這一路來他們應該熟悉了吧。
聽到黃薇薇就和一個更年期女人一樣嘮叨,鄭虎和鄧亮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這黃薇薇煩煩他們還行,她居然還去騷擾不凡,真是沒坐過冷板凳,不知道冷板凳有多涼,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黃薇薇看他們笑話自己,也不在意,只是喋喋不休的和不凡說着一些聽起來毫無頭緒的話。不凡仍然全程高冷撲克臉,似乎自動屏蔽了黃薇薇的聲音,只顧自己往前走着,張峰實在心疼黃薇薇,不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
張峰開口說道:「不凡,薇薇姐姐和你說話呢,你現在是大男孩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有禮貌,她問你話你要回答啊。」黃薇薇原本以為不凡就是這樣,都不理她,也不可能理張峰吧,誰知道不凡轉過來來看着張峰,張嘴就說了一個字:「哦。」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張峰無奈的聳聳肩,「薇薇啊,你要是想說話,就和我們說吧,你和不凡聊天,我估計很難,他不是很喜歡聊天啊。」張峰其實心裏特別想笑,黃薇薇並不是第一個在不凡這裏碰釘子的人,只不過這麼看來覺得特別滑稽。
不凡的高冷引得鄭虎和鄧亮一陣哈哈大笑,黃薇薇生氣的哼了一聲,不再理他們。一群沒良心的,只會取笑她,黃薇薇加快了腳步一個人走的快快的,把他們都甩在後面,心裏想着等下出去了自己才不會等他們,自己就要去找翟靜好好吃一頓睡個覺。
張峰看到黃薇薇加快了腳步,便也加快了步伐。大家邊走邊聊,似乎一下感覺快了很多,不一會兒就要走出洞口了,張峰甚至開始想着等下看到雲飛揚怎麼和他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們進來以後完全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道過了幾天,不過大家都休息了好幾天,至少也有三四天了。
這麼想着腳下越來越快,洞口也越來越亮,似乎馬上就要走出去了,這時張峰感覺前面有些不對勁,如果要走出去前面應該是樹林,或者大山,或者別的什麼景致,可是這麼看上去前面只是光禿禿的一片什麼都沒有,難道還真的繞回進來的地方,看到是一片荒野?或者現在是晚上,外面是雲飛揚他們照射的燈光?
帶着這些疑問張峰越走越快,不一會兒就超過了黃薇薇,把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鄭虎趕緊喊道:「峰哥,你慢點,等等我們。」說着就差小跑起來,奈何是在沒力氣了,遠遠的張峰丟過來一句:「我在前面等你們,你們別着急,我先去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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