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三倆句話趕緊就把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仿佛這事兒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乎生怕張峰覺得他和小葉子有什麼瓜葛,到時候把事情遷到他身上來,到時候都怪到他頭上,這個黑鍋他可不願意背。
張峰聽到蘇明這麼說,想起他來接小黑子的時候小黑子和劉三去後面那麼久,原來是去找小葉子告別了,這臭小子,才在緣寶齋待了多久,居然就會拉攏人心了,還有自己的人脈了,還真是小看了他。
張峰想到這裏不禁笑了笑,這小黑子和小葉子說起來倒還真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兩個人都是特別的有自己的主見,從來不輕易和別人去妥協什麼,這一點張峰倒是比較認同,他們兩個還真是像一路人,難怪可以說道一起去。
「剛才小葉子說我什麼來着,直男癌?男權主義者?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我這麼獨斷和霸道和不講道理嗎?」張峰像是突然想起來似得,他質問着蘇明,眉頭此刻微微皺着,這小丫頭說人的時候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
蘇明聽到張峰這麼問,差點沒忍住笑了起來,直男癌,這張峰估計大概連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吧,不過也難怪小葉子了,這張峰的確是有些直男癌的表現。
他張嘴閉嘴就是你是個女孩子,你們女人怎麼怎麼地,怎麼可能不讓小葉子生氣,這丫頭可是一直以來就這麼獨立自主慣了,人家一個人打拼事業,壓根也沒把自己當女人用,而且還一身的功夫,張峰這麼說她,她沒給他一個過肩摔就不錯了。
「這小丫頭也就是信口胡謅,你也別太在意了,這都不是什麼事,咱們還是先趕緊把明天的事商議好吧,這人都走了再說也沒用了,要不下次她來了我再替你問問她?反正你讓我解釋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個意思。」蘇明假裝他也不知道小葉子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和張峰打着哈哈。
張峰一聽蘇明這麼說,也只能暫且作罷,他收回心思,把銀行卡遞給蘇明說道:「你去刷一刷,看看卡里有多少錢,給這丫頭做個登記,這個錢先別用,咱們自己知道就好,要是明天沒用這筆錢,過一陣再還給她,不過別急着馬上還,不然這丫頭又該鬧騰了。」
張峰突然感覺太陽穴有一些隱隱作痛,自從今天早上咳血以後,他腦袋就一直隱隱作痛,特別是太陽穴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牽引着一樣,張峰心裏其實煩躁,但是現在事情這麼多,他只能壓抑住體內這股躁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
他擔心在外面要是控制不住,突然頭疼的頑疾犯病,到時候肯定會嚇到蘇明他們的,所以他也是在極力的控制住自己,只是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整個人都被疼痛所籠罩一樣。
剛才下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這些事情忙的讓他暫時忘記了,現在一坐下來一靜下來,居然這種頭痛欲裂的感覺更加的強了。
此時蘇明已經拿着卡走到櫃枱去刷着看看有多少錢,他也沒有注意到張峰的異樣。張峰坐在榻上隱忍着身體的不適,手裏緊緊的攥着一個杯子,手指關節因為用力握住東西的關係已經泛白,而手臂上的青筋卻暴起,額頭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全身汗。
他感覺此刻體內似乎有一股熱流在不停的亂撞,似乎一下從他的後背衝到尾椎,又從尾椎直接撞到他的丹田,然後又到脖頸後面,整個身體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燒起來了一樣。
張峰咬緊牙關,他回過頭去看着蘇明,卻感覺眼前整個世界突然都變成了紅色,蘇明整個人也是紅彤彤的,整個緣寶齋都變成了鮮紅色,前廳的櫃枱似乎在搖晃,好像變成了一個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
似乎蘇明每動一下這個酒杯裏面的紅酒都搖晃了一下,而這鮮紅的液體似乎隨着蘇明的移動也在搖晃,漸漸的這種酒紅色變成了鮮紅色,仿佛染滿了鮮血一般,張峰感覺嗓子眼有一股腥甜腥甜的味道。
自己似乎被這種味道全部所包圍,整個人似乎都浸泡在這個腥甜的味道當中,連空氣中都是腥味,而眼前的血紅色又逐漸的變成了酒紅色,蘇明還在搖搖晃晃的,張峰想要叫蘇明,卻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
蘇明拿着卡走到櫃枱搗鼓半天,才讀取到卡內的餘額,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是嚇了一大跳,這小葉子居然拿了一千萬出來,這麼大手筆,還真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真能攢錢啊。
按照她之前說的話,這點錢根本不影響她店鋪的日常運作,也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這完全就是她閒余出來的錢,這丫頭還是個隱形大富豪啊,蘇明有些驚訝,他趕緊對張峰晃了晃手裏的卡。
「哎,張老闆,你可知道這卡里有多少錢啊,我說出來真的怕嚇死你,這卡里的錢可就刺激了,比今天下午咱們大觀園有些老闆拿出來的還要多,這小葉子看不出來啊。」蘇明略微顯得有些興奮,一邊拿着卡一邊朝張峰走過去。
張峰眼裏的蘇明此刻卻顯得有些怪異,蘇明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仿佛被可以拉長了兩個音調,而且聲音十分古怪,張峰有些聽不清楚,他一手死死的捏住一個杯子,另一隻手死死的攥着榻上的矮桌。
他正在極力的克制自己,看到蘇明朝自己走過來,張峰覺得蘇明整個人的身體都仿佛被拉長了一般,而且人是扭扭曲曲的走了過來,張峰想要鬆開手去抓蘇明,卻發現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了。
蘇明一邊朝張峰走過去,一邊叨叨着,一直到走進張峰他才發現張峰的不對勁,他看到張峰滿臉通紅,像一直被煮熟了的蝦子一般,滿臉滿頭的大汗,仿佛正在極力忍受什麼痛苦一般。
蘇明看到張峰這幅模樣,不由得有些被嚇到了,他順手把卡揣進兜里,小心翼翼的喊道:「張峰,張大掌柜的,你怎麼了?」說着用手在張峰眼前晃了晃,想看看張峰還能不能看清楚他。
而蘇明這一晃,讓原本就感覺天旋地轉的張峰眼前更暈了,他只感覺蘇明在他眼前打轉轉,他想要去拉住蘇明,想要甩脫這種感覺和這個味道,但是他卻伸不出手去,嗓子裏面除了腥味現在也發不出聲音。
張峰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就好像整個人正在經歷什麼極其痛苦的折磨一樣,這讓蘇明不由得嚇傻了眼,這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麼說生病就生病了,而且這病來的突然來的奇怪,讓蘇明心裏忍不住有些害怕了。
「掌柜的,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啊,怎麼回事啊。」蘇明有些擔憂的伸手去摸張峰的額頭,只感覺張峰的額頭似乎像一個被煮熟了的雞蛋一般,居然燙手。
這一下給蘇明嚇了一大跳,這麼燙,這得多少度啊,這發燒不是把人都給燒傻了?蘇明心裏咯噔一下,這事情可能有些不正常,這不行啊,得趕緊送醫院啊。
蘇明趕緊走到後面撩開帘子對着後面吼了一嗓子:「趕緊的,你們快過來,大事不好了!」蘇明不用想都知道,他剛和張峰吵架的時候劉三和巴頌他們肯定就在後面貓着呢,他們不可能不關注前面的動靜。
蘇明這一嗓子果然把劉三和巴頌他們都喊了過來,原來巴頌就在樓梯口,他聽到下面在吵架,他自然也不會過來,但是他守在了離門最近的地方,免得張峰生氣,到時候出什麼意外。
這段時間張峰一直在家裏,巴頌又寸步不離的跟着張峰,張峰的身體狀況他最清楚,他知道張峰有時候是會頭疼的,所以他擔心今天蘇明惹張峰生氣,讓張峰的頭疼病復發。
只是張峰的頭疼到底有多厲害巴頌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張峰頭疼的時候會去洗手間洗臉,估計要用冷水激一下才會緩和過來,每次張峰都有是把自己臉用冷水打濕。
其實張峰的症狀已經十分嚴重了,像今天早上這種事情每次發生的時候張峰都不讓他們看到,每次都只是自己默默承受,特別是他知道巴頌在外面的時候,他更不會讓自己太狼狽,每次都是咬緊牙關自己默默忍受。
所以巴頌只是知道他偶爾頭疼,卻不知道他已經這麼厲害這麼嚴重了,今天早上被王宇看到其實也只能算是一個意外,所以到現在巴頌也不知道張峰到底有多嚴重。
當蘇明叫他的時候,他心裏第一反應就是張峰有可能是頭疼的頑疾復發了,他趕緊跑了過來,劉三和店小二聽到招呼也趕緊從屋裏跑了出來,居然是掌柜的在這裏叫他們,難道是張峰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眾人到前面一看,大家都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張峰渾身緋紅的坐在榻上,滿頭的大汗,正在喘着粗氣,一手死死的攥着桌子,一手死死的捏着一個杯子,仿佛要把杯子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