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峰一說他失憶,這些事情蘇明很容易的聯繫來了,這很好的解釋了張峰剛才的失態和突然的接不來丁一的話,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蘇明此刻也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張峰不早告訴他這些,好笑的是張峰剛才在丁一面前自稱堂口,簡直沒讓丁一嚇得下巴都掉下來。
這也是巧了,今天來的是丁一,這丁一雖然在古玩方面的造詣頗深,但是人情世故方面較木訥,很多事情都不開竅。
和那個連濤起來,兩個人似乎是兩個極端一般,一個精明,一個老實,這要是今天來的是連濤,估計他都要懷疑這個張峰是不是真的張峰,別再是假冒的張峰。
「這可不是什麼堂口,他叫你堂主是因為你是咱們大觀園名言堂的堂主,是一任堂主四位長老親自傳位給你的,而丁一和連濤是你親自指認的名言堂的兩位日常處理掌眼。」蘇明耐心的和張峰說着名言堂的前世今生。
張峰仔細的聽着蘇明的這一番解釋,才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名言堂,一說到名言堂,張峰似乎隱隱約約的想起來周老一干人等,只是現在在店裏,張峰不趕使勁的用腦子去回憶。
他擔心等下腦子又要炸裂開來,別嚇到蘇明和巴頌,他聽着蘇明說的這些事情,努力的把聽到的東西都記下來,好等下回去以後再慢慢消化。
原來丁一是聚珍樓的,連濤是通古閣的,這麼說來自己還是親自安排了兩個左右手在名言堂處理日常事務,自己當了一個甩手堂主,難怪這個丁一會說自己難找,原來是這麼回事。
張峰聽了半天,這又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名言堂只是一個醫務工作嗎,他是這麼熱心腸的人嗎,怎麼連工資都沒有啊。
聽到蘇明在那邊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這名言堂也不是一個幫助別人處理一些別人爭執不下和處理不了的事情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法院,人家還是可以不聽啊。
「這麼說來我只是一個義務勞動者,連工資都沒給我讓我當了這個堂主,這群老傢伙還真是挺有心機的啊,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在裏面撈足了油水,你說要是有心的話,這裏面油水是不是還挺多的?」
張峰摸了摸下巴突然問蘇明,蘇明顯然被張峰的話給嚇到了,他不敢相信這是他一直以來覺得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張峰說出來的,張峰不是最不屑做這些事情的嗎。
蘇明怔怔的看着張峰,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是義務勞動啊,這不是你自己喜歡的嗎,這油水這事,這誰說的好。」說完蘇明乾笑了幾聲,顯得極為尷尬。
其實名言堂要是想撈油水,那簡直不要太簡單,這鑒寶鑑定,是可以明碼標價收費的呀,這經過名言堂檢測出來的東西,只要是好的東西,出來肯定是可以賣大價錢的。
問題是有些人他是不識貨啊,好東西當壞東西賣,壞東西當好東西賣,這不是名言堂需要出現的時候嗎,這是名言堂所在的意義啊。
之前那幾個老伯們有沒有在這裏面撈油水蘇明是不知道,但是蘇明知道,當初他們把名言堂弄的風風火火的,肯定是需要不少的財力來支撐的。
那會兒還隔三差五的舉行什麼鑑賞大會,現在倒好,剩下兩個刺毛頭打理,也沒什麼人願意過來了,這來的人少了,需要鑑定的東西少了,不沒有收入了嗎。
這日常的維護還都是義務勞工,這以前大家幹活,誰知道那幫老傢伙有沒有私下給他們什麼好處呢,人家拿了好處當然幹活很激情了,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也是做做樣子應付一下罷了。
再加張峰剛接管名言堂以後還舉行了一次為期兩天的大規模義務鑑定,這不是更加沒有收入了嗎,大家都等着下次的義務鑑定呢,雖然很多人不遠千里而來,可是那些車費算的了什麼,只要被張峰鑑定東西好的話,他們手裏東西的價格沒準可以翻好幾倍。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這麼多人慕名前來,並且一直在這裏等着張峰的原因之一。只是這些蘇明都沒好意思再和張峰說,他擔心張峰心裏不痛快,畢竟他現在又有些摸不准張峰的性子了。
「義務勞動這種事情我實在沒什麼興趣,現在這麼多人等着要吃飯,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琢磨怎麼多弄幾塊地皮賺點錢,這工作你幫我辭了吧,誰要干誰去干,我不幹了。」
張峰倒也灑脫,一聽說沒什麼油水,直接撂挑子不幹了,還讓蘇明去幫他說,他想着反正不是有個什麼連濤和丁一嗎,從他們兩個人裏面隨便選一個出來好了。
誰想做這個堂主誰來做,反正他是不想做了,他以前傻到這種地步,居然沒錢也去幫人家鑑定,大夏天的,他在外面給那些人免費幹活,他圖什麼。
張峰有些不理解自己當初的想法,覺得自己甚至有些可笑,這才不是他需要的東西,義務勞動?他又不是雷鋒,憑什麼為他們義務勞動,這不是很可笑嗎。
張峰心裏有些不屑,這種事情誰喜歡做誰去做好了,誰高興誰去當這個堂主,他可不想再當了。
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讓他做這些事情,怎麼可以不給他酬勞,難道他以前是那種冤大頭嗎。
張峰這話一出,不但是蘇明嚇了一跳,連站在門口的巴頌都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實張峰這些細微的轉變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也並不傷大雅,要是說以前張峰是個熱心腸,現在其實他也是,只是這各種的滋味還得旁人自己的體會。
蘇明沒想到張峰居然有一天也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顯然超出了他以往對張峰的認知,他不知道張峰原來也會斤斤計較,也會算計這些。
蘇明一時間還有些無法從這個突然的變化反映過來,他覺得張峰大概是在和他開玩笑吧,畢竟他從來沒有想過張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和以前的張峰雖然不說是天壤之別,但是也差別有些太大了吧,蘇明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
他有些懷疑的問道:「掌柜的,你剛才說什麼,不幹了?這可開不得玩笑,這是周老當初親自傳給你的,這可不能說不干不干啊!」
雖然只是一個大觀園內小小的名言堂,可是畢竟事關整個古玩界的聲譽啊,更何況當初傳位給張峰的時候,有那麼多人看見的,這怎麼可以說不干不干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峰眼睛一瞪看着蘇明,反駁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為什麼要做,要是按照他們之前說的那樣,我以後還得義務鑑定?我出場費很貴的,沒有錢這種事情以後別找我。什麼名言堂,開什麼玩笑,沒有錢怎麼運轉。」
其實張峰這麼說是因為心裏有個不得已的苦衷,他倒不是真的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了,只是自己現在天賦盡失,他拿什麼去給別人免費鑑定。
要是靠着自己那些稀疏的才華能看出來還好,能看準算是他的運氣,要是看錯了,他該怎麼對那些人交代,這傳出去了不是砸了他緣寶齋的招牌麼。
正是因為有這個原因在裏面,張峰才會對蘇明說出這番話來,畢竟他不想到時候砸了自己的招牌,還牽連拖累蘇明,到了那個時候真的得不償失了。
可是蘇明哪裏知道張峰在擔心這些事情,他還以為張峰這一車禍失憶以後,當真性格大變,以為他真的是在乎那些錢,不願意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按理來說要是以前張峰不說這話,蘇明還覺得有些替張峰感到不值,或許在某個時候蘇明會嘀咕幾句,想讓張峰別這麼一心一意的光付出卻不求回報。
但是事情真正的發生了,當張峰親自說出口這些話來的時候,蘇明卻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張峰這些問題,他只能在一旁勸着張峰。
要是張峰真的做出撂挑子不幹的事情來,這還不被大觀園那些人的吐沫星子給淹死啊。
這要說出去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裏面混啊,可是張峰說的的確又不無道理,這蘇明一時間根本找不出話來反駁張峰,他瞬間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張峰看到蘇明的樣子,心裏也明白自己大概給蘇明出了一個世紀難題,只是自己現在真的對這些事情無能為力,要是說他的能力還在,或許還能打理着這個名言堂。
可是他現在和普通人無異,他該如何去管理名言堂,這不失為一個頭疼的問題。
他總不能和蘇明他們說他的特異功能消失了,現在什麼寶物也鑑別不出來,別再讓他去參與這些爛糟事兒了吧。
況且現在丁一那邊還有這麼個麻煩事兒,他要是不去解決還不行,這些事情湊到一起,難免讓他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