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春山伴侶圖。」
白子敬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詫異的看着手裏面的畫。
「白局長不愧是愛好古玩的人,對於唐寅的畫作這樣的熟悉,沒錯,這就是名副其實的春山伴侶圖。」張峰笑呵呵的將畫作推到白子敬面前。
白子敬雙手抖了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着張峰沒敢說話。
「白局長不用疑惑,這畫作本身便是我無心收到的,雖然說這算是我們店裏面的鎮店之寶,正所謂佛度有緣人,看來這古玩也是需要給有緣人得到的,春山伴侶圖雖然名貴,但是也要相配的人才能夠得到啊。」
白子敬雙眼更是睜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這畫是可以給……給……」
白子敬的嘴更加哆嗦,看着桌子上面的話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剛才說的話應該是非常的清楚,我想白局長也聽得清清楚楚吧。這畫作就是送給你的沒有錯,不過有些事情我想我還是需要白局長幫助才行。」張峰笑眯眯的將畫推給了白子敬。
無事不登三寶殿,白子敬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面前的這幅畫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兒,要是真的扔到拍賣行的話,天知道會賣到什麼令人瞠目結舌的價錢。
張峰剛拿出這樣的血本來,肯定是要做什麼大事情,而且難度絕對不小,只有她這個警察局長能夠做到了。
白子敬低頭看着眼前的畫,唐伯虎的話,對於白子敬來說充滿了魔力,白子敬想要拒絕都做不到。
張峰站在一旁也沒有說話,東子和馬強也不敢說話,只能在一旁瞅着兩個人各有算計。
過了半響,白子敬終於咬了咬牙,抬起頭看向張峰:「好,你說吧,想要我幫助你什麼,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就幫助你,但是我做不到,那你就拿着你的畫離開。」
張峰大笑一聲,上前一步拍了拍白子敬肩膀:「白局長,我張峰就是一個小小掌眼而已,太過分的事情我也不會做,只是你也知道,這一段時間我遇到了一些不太平的事情,而且就在昌和縣之內。」
白子敬做了多年的警察局局長,怎麼可能不明白張峰話中的意思,腦海中像是過電影一樣快速的轉了一圈,眼珠子一轉,一道想法就已經出現在白子敬心中。
「廖雲剛剛被帶到警察局裏面。」白子敬開口說道。
張峰嘴角划過一抹笑容,下面的話他也不想再說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知道,白子敬完全猜到了現在自己是什麼想法。
白子敬低着頭思索了一陣,抬起頭看向張峰:「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廖雲出不來。或者說,短時間之內出不來。」
「至少兩年,兩年的時間我不想看到這個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兩年的時間足夠張峰發展,況且兩年時間,時代更新這樣快,等到廖雲出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就兩年。」白子敬有點不相信張峰的話,不確定的問道。
「沒錯,就兩年。」張峰頗為確定的點點頭。
白子敬心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大庭廣眾之下持械想要傷人,最主要的是還有手槍,就這兩點都已經讓廖雲接受刑法,而且這起判的線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只要是有白子敬一句話,三年時間絕對沒有問題。
「不知道白局長願不願意。」東子在一旁有些等不及了,不由開口問道。
白子敬沒有理會東子,伸手看了看手錶:「哎呀,今天晚上我還有一個加急的會議,時間快要到了,我就不再這裏和你們聊了,今天的記在我的賬上,你們想要喝什麼吃什麼隨便點,我先走了。」
說完,白子敬將畫捲起來,掖在自己的手臂中間,轉身離開了包間。
「不是,什麼意思,這怎麼還把畫給拿走了。。」馬強一臉錯愕,轉身就要追出去,卻被張峰給拉住了。
「事情已經搞定了,人家答應給你辦事了,現在拿走你的畫有什麼不妥。」張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拿過旁邊的咖啡,輕輕喝了一口,隨即一口吐了出來。
「媽的,這玩意兒就是苦,怎麼整都沒有我們國家的茶葉好喝。」
「我可是帶着任務來的,程老出來之前親叮嚀萬囑咐這一次這幅畫絕對不能留在昌和縣,卻沒有想到這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幅畫就這樣沒了。」
「破財免災嘛,以後張家是不會有事了。」東子像是瞬間開竅一般,頗為深奧的拍了拍馬強的肩膀,坐下去也開始喝起咖啡來。
馬強聽得雲裏霧裏,不過也沒有問話,他的心思都放在那春山伴侶圖上了。
「馬強,你先回去,我還要回去蒼東鎮安排一下後續的事情,一切打點完畢,我就會回到華市去。」張峰等到眾人吃完飯,這才站起身說道。
天河公司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為了這個佛像,張峰也被勾的好奇心大起,他還真想回去看看這個佛像究竟是什麼寶貝。
馬強也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看了看張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情了。」張峰一眼就看出馬強的端倪。
「沒什麼,沒什麼,有些事情還是等到你回去再說吧,對了,楊汝文他們出來了,前幾天還去了我們緣寶齋,不過看到你沒在,就走了。」馬強轉身就要離開,突然轉身告訴張峰。
「楊汝文這小子又來了麼。」張峰呢喃一聲,心中也暗暗提防。
楊汝文和廖雲可不是一個檔次的,雖然楊汝文更加囂張跋扈,但是人家可是真正有資本的。
馬強看着張峰不說話,也悻悻的轉過身,開車離開了藍咖啡,奔着華市走了。
張峰帶着東子買了一些東西,開車回到了蒼東鎮。
等到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的時間,整個蒼東鎮靜寂無聲,只有張峰的車子發出陣陣嗡鳴聲來。
「瘋子,我先回家去了,好幾天沒看着我媳婦兒了,我都想了,明天咱們再聊。」東子看着車子到了家門口,急忙攔住張峰。
張峰也沒有阻攔,看着東子進屋之後,這才開車回到了自己家門口。
張峰家也是一片漆黑,張峰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沒敢敲門,轉身走到了旁邊的側牆位置。
這地方對於張峰來說絕對是輕車熟路,小時候他就從這地方總是跳牆,雖然說小時候基本上只要爬就一定會摔倒,但是這地方還是讓張峰百試不爽,至少可以不用被父親追着打。
張峰看了看側牆,嘴角划過一抹笑容,心底更是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
現代的世界裏面,力量是什麼。
一個字,錢。
只要有了錢,張峰就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
張峰雙拳緊握,眼底出現一抹決絕之色。
張峰伸手扒住牆,用力向上竄了一下,輕而易舉的就爬到了牆上。
院子裏面非常安靜,張峰悄悄的順着牆面滑下來,這一次他倒是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轉運了就是不一樣。」張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
「哎呀。」
張峰身體猛地向着前面倒去,嘴裏也不由大叫一聲,整個人直接撲到了前面的坑裏面。
「我去,誰啊,是不是有病啊,沒事在院子裏面挖什麼坑。」張峰趴在坑裏面,疼得直咧嘴,不過心中卻有些甜蜜的感覺。
這才是他家的味道,這種感覺他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誰。」
屋子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喝聲,手電筒的光芒也照向了張峰的方向。
「是我。」
張峰伸出手弱弱的說了一聲,掙扎着從坑裏面爬了出來。
「峰兒。」張滿福手裏舉着一根棍子,看到張峰的臉,這才放下,詫異的上下打量着張峰:「你怎麼跳牆進來了。」
張峰尷尬的撓撓頭,像是做錯的孩子一樣低下頭:「我本來是想要悄悄的進來,不打擾你們睡覺的,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還有一個坑……」
「嗨,這是我們家以前外面的糞坑,現在擴建了,所以這地方就被抽乾了,重新埋上的土,還沒有來得及弄完呢,我們家就出事了,所以就擱置了。」
「糞坑。」
張峰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放心吧,早就已經荒廢了,都十來年沒有用過了,你好像不是這家人一樣,快點進屋,外面冷。」張滿福伸手拉着張峰就向着裏面走。
張峰跟在後面,看着父親霜白的發,心中也有些酸楚。
沒錯,張滿福說的一點錯誤都沒有,這樣想來,張峰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這家人一樣,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連自己的家裏面什麼時候擴建的,他都完全不清楚。
張滿福沒有注意到張峰的不同,拉着張峰走進屋子裏面,李翠娥也在屋子裏面,正戰戰兢兢的拿着一個擀麵杖,見到是張峰進來,這才放下了擀麵杖。
「你這死孩子,是不是又跳牆進來的。都多大了。還跳牆。我看你就是短打。」李翠娥說着就伸出手打了張峰屁股一下。
張峰捂着屁股,嘿嘿一笑,委屈的湊到張滿福身邊:「爸,我媽打我。」
「哈哈,你這個臭小子,打你就是應該的,讓你總是不聽話。」張滿福也難得的大笑出來,拍了拍張峰的肩膀。
李翠娥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抱住了張峰:「兒子,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的話,我們家或許就真的完了。」
張峰臉色慢慢嚴肅下來,心中的酸楚沒由來的湧上來,伸手拍了拍李翠娥的後背:「媽,不用擔心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來欺負我們張家。」
「長大了,長大了,我的兒子長大了,終於懂得什麼是男人了,好,好好。」張滿福也滿意的點點頭,眼底儘是自豪之色。
這也是張峰第一次從張滿福的口中聽到誇獎自己,而且還是三個好字一起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