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二百五十一章:外門第一
狹長的走廊中,孫舒威有些無語的看着牧浩:「才隔了一天,你又犯了宮規?」。「你不也是說了這是個很畸形的世界,很多人因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牧浩微眯着雙眼,等習慣了贖罪塔中的光線後,方才睜開雙眼。
「這是又殺了多少人?」孫舒威走在前方,隨口問道。「不多,才一人!」牧浩帶着少許可惜的口吻,若不是那釋永信和秦政,應該還能多一人,不過牧浩卻很樂觀的笑着,這次少殺一人,留到下次殺,豈不是又能進贖罪塔。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今後會經常見面的。」孫舒威看着牧浩那平靜的臉龐,他知道這張臉下蟄伏着一隻凶獸。
「我也是這樣覺得!」牧浩有些認可的點點頭,越過孫舒威,推開第一層鐵門,走進其內。半響後,陣陣震耳欲聾的獸吼聲,猶如潮水般響徹而起,整座贖罪塔輕微一顫。
赤虛峰!
聽着下人的話,石輕寒微蹙着柳眉,清冷的嗓音在風中響起:「你是說,他獨自一人前往元慶廣場,當着數千名外門弟子的面殺害了一名外門弟子?現在已經被執法者,押送至贖罪塔?」。
每說出一句話,石輕寒的秀眉就蹙的更深,冰雪般清冷的眸子中,難得泛起一抹惱怒,昨曰自己才囑咐他不要惹事,好好修煉,才過多久他就出去惹事了。甚至再次驚動了執法者,難道他認為贖罪塔,是個玩樂的場所,想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
「這件事情可否告知父親了?」石輕寒問道。
瀰漫的雲霧有些凝固,石輕寒柳眉微蹙的時候,隱約間有着冰冷的氣息瀰漫。站在石輕寒前的下人微躬着身子,唯唯諾諾道:「在告知小姐前,就已經通知宮主了。」。
「那他有什麼反應?」石輕寒問道。
「宮主只是說知道了,就讓小的退下了。」下人低聲回答道。
聽到石鑠的反應,石輕寒並未鬆了口氣,而是轉身走向那宏偉的宮殿,老遠她就看見石鑠負手立於宮殿前,挺拔的身影在飄渺的雲霧顯得那麼突兀。
「他已經被執法者押送至贖罪塔。」石輕寒微微抬頭看着石鑠。
石鑠睜開雙眼,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笑意,特別是看見石輕寒那微蹙的柳眉時,「數曰前,他就能夠安然無恙的在贖罪塔中倖存下來,這一次也可以。」。
「在過不久宮考就要到了,若是他在贖罪塔中受傷,或許會影響到宮考的成績。」石輕寒皺眉道,石輕寒的神情被石鑠看在眼裏,石鑠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看着石鑠臉上的笑意,石輕寒神情先是一怔,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臉上再次一副冰冷,淡淡道:「反正他出了事情,急的也是你!」
修仙者提高修為的方式多種多樣,無論是吞食妖肉還是丹藥,這些都是最安全的方式,將其內的能量融入自身的體內,提升實力。而牧浩卻選擇了最危險的方式,實戰,在無數生死搏鬥間激發出其自身的潛力。同時為了鴻蒙之氣,牧浩也不得不選擇這種方式。
鍛煉身法,自身的反應力,磨練劍法。鴻蒙之氣狂漲的時候,也就意味着自己對殺劍劍法領悟的狂漲,牧浩對此可謂是孜孜不倦。
第一層,依舊是蠻血獅。比起上次,牧浩出劍的次數更少了,其命中率甚至提高了百分之三。要知道越到最後,提高命中率是越來越難,這其中涉及了劍法以自身的反應力,牧浩要做的就是在最簡短的時間內出最少的劍,並且命中,一擊必殺。
第二層,一種貓型妖獸,牧浩記得這種妖獸叫影貓,鋒利的爪子和恐怖的速度讓眾多修仙者十分頭痛。在牧浩邁進第二層的時候,就只見到整個第二層中,一道道殘影籠罩而來,伴隨着一道道鋒利的爪牙,可謂是兇殘無比。
不過讓牧浩有些欣慰的是,在這些影貓的攻勢下,自己的步法倒是提高了不少。
第三層,還是紫瞳赤蛇。看到這,牧浩知道自己又要過上茹毛飲血的曰子了。不過這次牧浩倒是未盡全力,去斬殺這些紫瞳赤蛇,而是以通過這些紫瞳赤蛇,最大程度的將自己弄個精疲力盡,牧浩發現只有這種情況下,修煉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修煉,再修煉!
在這暗無天曰的贖罪塔中,牧浩唯一娛樂的方式,就是感悟殺劍劍法和攻克陣印。在如此殘酷的修煉方式下,牧浩能夠感受到體內洶湧澎湃的能量越來越盛。
這種感覺,牧浩並不陌生,甚至有些期待,半步元嬰巔峰的瓶頸。一旦突破這瓶頸,就是元嬰期了。想到自己步入元嬰期,牧浩的嘴角就掀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實在是太無趣的話,在宮考中,他不介意重新拾回,前世那狂虐無數傻缺,霸佔全校榜單的風騷。赤虛宮外宮有數萬外門弟子,然而能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整個宮門的焦點,始終聚在這些人身上,龐德的死就像一場地震般席捲而來。牧浩,這曾經漸漸淡出視線的字眼,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釋永信,牧浩,秦政!
赤虛宮中隨處可見這些人議論着,在修煉枯燥的宮門生活中,殺戮和血腥永遠是最好的調味劑。不少人帶着某種期待的口吻道:「牧浩不知好歹在釋師兄的宴會上撒野,釋師兄已經放言,三日後,贖罪塔外讓牧浩血濺當場。」。
「前提是牧浩能夠再次走出贖罪塔,不過牧浩能夠走出贖罪塔,其實力還真是不凡!」
「不凡又如何?半步化神期和化神期的差距,猶如天地之隔,再說牧浩根基盡毀,此生無法再進一步。釋師兄要擊敗他,可謂是輕而易舉。」,往日裏與釋永信交好,或者想刻意討好釋永信的弟子,總是當着眾人的面,冷言譏諷着:「在數月前死在釋師兄手中的半步化神螻蟻,就不計其數,還會差牧浩這一個呢?」。
但也有不少弟子發出不同的聲音,「話不是這樣說的,昨夜牧浩可是正面接下了釋師兄一劍!」。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衣衫襤褸,顯然是貧民窟的平民修士,對於生存在那猶如垃圾堆的貧民窟的他們而言,牧浩的出手,仿佛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今後自己或許能夠走出貧民窟,走在聚光燈下,因為這是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
只是這些人的言語方出,就被無數道譏諷的聲音所吞沒。「那是釋師兄仁慈,若非釋師兄仁慈,牧浩早就血濺當場。」。
「化神期碾壓半步化神,還不簡單!」整個赤虛宮外門,就像煮沸的熱水般,甚至往日裏只知修煉的弟子,也難得有興趣關注這件事情。畢竟數月未見釋永信出手,若是能夠通過此戰了解釋永信的實力,在今後的宮考中,也能有所防備。抱着這樣的心思,這些人也紛紛翹首以待,數日後贖罪塔再次開啟的剎那。
幾乎在這一刻,眾多赤虛宮弟子,難得慈悲的為牧浩祈禱起來,希望他能夠再次創造奇蹟。數日後,如果牧浩不能夠走出贖罪塔,他們就會錯過一場好戲。
一座陡峭筆直的劍塔上,金屬的光澤為其堵上了一層猙獰。站在這裏,能夠頂着天穹,居高臨下的看着,那草木枯榮的世界。
這裏站着一名書生,眉直眼闊,身着素白布袍眉宇間泛着淡淡的書卷之氣,一頭不算烏黑的長髮批落在雙肩,神色淡然的站在劍塔之上。同時這書生右手上持着一卷書,其腰間卻繫着與他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草帽。
風起了,書生拿起草帽,壓着頭,展開書卷,目光卻未落在書卷上,反而是轉向身後的樓梯右拐處,「以往日裏你的性子,不到最後一時刻,是不會輕易出關的!」。
「聽說宮門中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就出來看看再說。數日前,修為已至瓶頸,再閉死關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出來透透氣!」沉穩的腳步聲泛起,拐角處,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走來,面容冷峻,雙目沉靜如深潭,儘管他臉上噙着少許笑意,只是這笑看起來更冷。
「化神二層巔峰!」書生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懶散的看着正明媚的陽光:「確實是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數千名宮門弟子死在仙墓群峰中。有人公然殺人,卻安然無恙的走出贖罪塔。西秦來個桀驁的皇子,釋永信閒着蛋疼開始欺負後輩。」書生扳着修長的手指,有些認真道:「好像這些事情,都和一個叫牧浩的少年有關!」。
「牧浩!」黑衣青年走來,直至站在劍塔邊緣,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會落空,「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往日裏你都懶得去記住這些瑣碎的事情,東伯雪鷹!」
東伯雪鷹,外門第一強者。
陽光在這一刻仿佛變得冰冷許多,書生抬起頭懶懶道:「龍雖不與蛇群居,不過龍也會有無聊的時候,去低下頭看着那些窩中的蛇,特別是一隻要把我趕下位置的蛇!」。
「西秦皇子!」黑衣青年雙眸微眯,臉上漸漸爬出了少許猙獰:「那就將這蛇活颳了,讓他知道赤虛宮是誰說話的地方,赤虛宮是赤虛宮人的地方。什麼時候西秦那邊陲小國,都敢在赤虛宮這邊大放厥詞!」。
「你的地域觀念還是如此之重!」書生微低着頭,好似看到書卷上有些有趣的話語,輕笑而出:「溫室裏面的花朵,怎麼會有資格,開始嘲笑暴雨中的野草了呢?」。
說到這裏,書生抬起頭看着青年道:「我記得釋永信惹過你?」。
「有嗎?我可不是很記仇的人,不記得了!」黑衣青年搖了搖頭道。
「那就權當有吧,外門第二的名號落在他身上,會讓這些西秦人都忘記了自己姓什麼,拿回來吧。什麼時候,赤虛宮人在這地方殺個人,都需要他西秦人同意?誰定下這麼霸道的規則!」書生輕輕的合上書卷,平躺下來,將草帽壓的更低,遮蓋了他那張有些清秀的臉。
「明明是對方的挑釁讓你不爽,硬是讓你扯出這麼冠冕殿皇的理由」。
「不過我也厭倦了外門第三的名號,被人壓着本來就不爽,更何況是兩個人!」青年抬起頭來,冷峻的面容上掠出一抹戰意。
「那我就打到你爽為止!」草帽下,書生懶懶的聲音響起,旋即就傳出十分有節奏的呼嚕聲。黑衣青年無奈的搖搖頭,想到後者那恐怖的實力,嘴角也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西秦皇子,習慣江川河流的魚兒,怎麼能夠想像出大海的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