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對她冷若冰霜的盧少業,對沈香苗如此的溫婉疼惜,連上馬車這樣的小事情都生怕她磕了碰了,甚至在落了顏面之後,沒有半分的怒氣,俞清柔就覺得心裏如針扎一般。
一是心疼盧少業如此被欺辱。
二是對沈香苗佔據了盧少業所有的寵愛而嫉妒的心中發狂。
憑什麼,憑什麼對她置之不理的盧少業,就可以對沈香苗這樣的百般呵護,而沈香苗那個賤人,又憑什麼敢對盧少業如此冷淡?
求都求不來的東西,被別人當做毫無用處的東西,隨手扔掉,俞清柔只覺得渾身都要冒起火來了。
「追上前面那輛馬車,要快!」
俞清柔上了馬車,衝車夫喝道。
車夫不明所以,但看俞清柔說的這樣急切,且看她似乎怒氣沖沖的樣子,急忙應了一聲,揮鞭趕車急忙去追。
馬車跑的飛快,到是很快就追上了盧少業與沈香苗所乘坐的馬車。
「小姐,接下來怎麼辦?要小的喊住他們麼?」車夫低聲詢問。
喊停?
只怕一看到是俞家的馬車,盧少業根本不做絲毫理會,既是如此的話……
俞清柔張口喝道:「趕到前頭去,別停這輛馬車。」
馬車行走途中突然停下,車到是無事,可這馬匹卻是容易受驚,若是一時掌控不住,只怕十分容易出了事情。
但俞清柔滿臉怒氣,車夫也只能將這擔憂給咽了下去,應了一聲之後便趕了馬車,往盧家馬車的前頭趕去。
快速的趕到前頭去,接着突然喊停了馬車。
而趕着盧家馬車的車夫見狀,急忙喊了聲:「吁……」
事發突然,車夫手中的韁繩拽的極緊,原本就受驚的馬,此時越發是嘶鳴了一聲,許久後才將高高抬起的前蹄落下。
如此,馬車猛地被震了一下,原本坐在裏頭的沈香苗猝不及防,頓時朝前撲去。
盧少業眼疾手快的將沈香苗伸手攬入懷中,才算避免了一場危險,但看着驚慌失措,頭上的步搖都歪了的沈香苗,盧少業自是十分不滿,大手掀開了帘子喝道:「這車是如何趕的?」
「公子……」車夫膽戰心驚,話都說不利索了。
到是旁邊的友安拱手道:「公子,此事不能怪車夫,是因為有人的馬車故意逼停了咱們的馬車,這才致使馬匹受驚。」
「是,小的無能,讓公子姑娘受驚了。」車夫這才戰戰兢兢的賠不是。
「誰人的馬車,如此大膽?」盧少業怒意不減。
「是……」友安垂了垂眼皮:「是俞家的馬車。」
話音落地,俞清柔已是從俞家馬車上頭走了下來,氣呼呼的往這邊來了。
這個俞清柔,當真是陰魂不散,方才還因為她的緣故,惹得他家沈香苗不高興了,這會子又來這裏作妖,當真可惡。
「正所謂,好狗不擋道,俞小姐站在我家馬車前頭,所謂何意?」盧少業面若冰霜,雙目中更是寒意十足。
「盧侍郎莫要見怪,事從權宜,清柔也是別無他法。」俞清柔說話間瞥了馬車裏頭一眼,正好瞧見盧少業將沈香苗攬在懷中,但沈香苗卻是一副甩臉子的模樣,頓時越發怒不可遏,只朗聲道:「沈小姐,好久不見。」
見沈香苗並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俞清柔也不發怒,只朗聲道:「只是沈小姐既是平民之女,卻要冒充高官之家的千金,這等行為,當真令人不齒。」
「俞小姐說笑了。」
沈香苗立刻明白俞清柔此時惱怒當時認錯沈香苗身份之事,微微一笑,道:「不過說起來有些奇怪,當天我只說過我乃平民之女,俞小姐這冒充之舉,我可是萬萬不敢當的。」
俞清柔頓時一愣。
是了,當時沈香苗的確說過,她是平民之女,家中並無官職,而所謂的沈尚書的孫女,不過是她因為看到郭正誠來送秦叡泓的禮物時的一番猜測罷了。
沈香苗可是至始至終都不曾說過,她就是沈尚書的孫女。
看俞清柔又羞又惱,沈香苗笑容不減:「俞小姐千方百計的逼停了我家馬車,為的就是詢問我這件事情?奉勸俞小姐還是收斂一些為好,免得又撞壞了我家馬車,又要拿一筆銀子出來幫我們修馬車了。」
見沈香苗又提及上次丟臉之事,俞清柔是越發恨得咬牙切齒,只喝道:「自然並非如此,還有旁的事情。」
沈香苗微微側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身份低微,能做盧侍郎的未婚妻,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該感恩戴德才對,可你方才卻對盧侍郎如此冷淡,讓盧侍郎如此丟臉,是何緣故?」
「你這樣的人,如何配做盧侍郎的未婚妻?」
看俞清柔如此情緒激動,沈香苗啞然失笑之餘,更是淡淡的瞥了俞清柔一眼:「我如何對待我的未婚夫,和俞小姐有何關係?俞小姐與盧家非親非故,為何如此指手畫腳,當真可笑。」
「是了,我未婚妻如何對待我,那是我們的事情,俞小姐一個外人,橫加指責,是何道理?」盧少業對於俞清柔對沈香苗的如此貶低和呵斥,自是心存不滿,張口呵斥。
「盧侍郎。」俞清柔聲音壓低了一些,努力讓自己說話語氣中帶上幾分溫柔:「此女着實蠻橫,沒有半分女子應有的賢良淑德,如何能成為你的妻子?」
「若是清柔的未婚夫,清柔必定會事事以未婚夫為重,斷斷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未婚夫顏面之事。」
俞清柔說罷,楚楚可憐的看向盧少業,以求他能分辨的出來,究竟誰才是適合他,能當得起盧家大婦重任的人。
不曾想,盧少業對俞清柔的言論嗤笑不已,連看都不看俞清柔一眼,只冷冷喝道:「我喜歡,我寵着,俞小姐若是看不慣,那就請繞路走。」
這話,頓時讓俞清柔臉色煞白,心中更是像針扎一般。
她求而不得的盧少業,卻對旁的女人這樣寵愛,甚至連最起碼的底線都沒有,對她卻是如此冷淡不耐煩,當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