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就令你歸還柳家傳家寶玉如意,再罰了二百兩銀子,以儆效尤。若是你認了罪,在這上頭畫了押倒也罷了,若是執迷不悟,不知悔改,便打上二十大板,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宋里正喝道,口中的唾沫飛濺了出來。
沈香苗十分平靜的聽着宋里正說完,心底里泛起了一抹的冷意。
果不其然,就是衝着她的錢來的,惱羞成怒之下,所以想坑了她的銀兩,當真是十足的惡棍一個呢。
沈香苗冷哼道:「到了這個份上,一切還不是憑你這張口說了算?」
「你這意思,也就是說你不認罪了?」宋里正喝道:「若是不認,這板子也就上了身,到時候皮開肉綻,也就怪不得我手下不留情面!」
沈香苗抿唇。
眼下到了這個地步,一番皮肉之苦,怕是逃不脫了。
白白挨打,還要被逼迫簽了這子虛烏有的證詞,這對於沈香苗來說是絕對做不到的事兒。
可若是向宋全友這種十惡不赦的惡人面前低頭示好,再求脫身,沈香苗又覺得陣陣噁心。
只希望此時大家能夠儘快發覺她失蹤一事,儘快的找到這裏來為好。
沈香苗咬了下唇。
自沈香苗出去之後,沈文韜便在沈記,百無聊賴的嗑起了瓜子,一邊等着沈香苗帶了那美味的金屋藏嬌回來,可等啊等,等啊等,始終也不見人回來。
「這沈家妹子去了可有段時間了,怎的還不回來?」喬大有在門口張望了一番,看不到人影,不由得感嘆道。
「是有段時間了,可能在那和孟大哥說話吧。」沈文韜倒是不甚在意。
畢竟平日裏說起話來總是時常會忘了時間,孟維生又是喜歡和沈香苗探討些糕點的做法什麼的,難免會時間長些。
喬大有卻總覺得有些不安,將手中的抹布放在桌上:「不成,我還是得去瞧一瞧的好,這心一直突突的跳,總覺得不安。」
說着,喬大有抬腳就要出門,可剛走了兩步,險些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喬大有站定後,急忙道:「不好意思,沒看路,你沒事吧。」
「不妨事,我也是走得急,沒看路。」孟維生看到是喬大有時,笑道。
喬大有和沈文韜看到孟維生出現在月滿樓,皆是一愣。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的這般看我,莫不是我臉上長了花兒不成?」孟維生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道:「給你們帶了新做的金屋藏嬌,你們拿去分一分吧。」
「孟大哥,香苗姐呢?」沈文韜擰着眉問道。
「沈家妹子?不曉得啊,不在這兒麼?」孟維生頓時莫名其妙。
「可方才香苗姐拿了滷味說去給你和孟二哥送一些的,老早就走了的,怎的你不曾見過她嗎?」沈文韜急急的問道。
「不曾,我一直在鋪子裏頭,不曾見了沈家妹子,剛剛才從鋪子裏頭出來的。」孟維生答道,似察覺到什麼一般,低聲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喬大有擰着眉頭思索了片刻,忽的跺了跺腳:「糟了,八成啊,是被宋里正給帶走了!」
「那咋辦!」沈文韜急的險些掉了眼淚下來。
「你先別急,文韜你趕緊去找了黃越大哥來,我和掌柜的知會一聲,讓他趕緊去找了里正一趟,說說情什麼的。」喬大有說道:「孟大哥,你便趕緊沿途打聽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瞧見沈家妹子往哪兒走了,這宋里正也是個老狐狸,就怕他不在家裏頭,在外頭找了地方。」
「嗯!」沈文韜和孟維生應了之後,急匆匆的便出了門。
喬大則是趕緊去找方懷仁去了。
大家各自行動,不多會兒的功夫,又重新在月滿樓碰了頭。
「我去瞧了,這宋里正不在家裏頭,說是吃了晌飯後便出去了。」方懷仁擰着眉頭道。
黃越也跺了跺腳:「我尋了一圈,也不曾找到宋全友那個老匹夫,就連胡康應、柳關厚也不在家裏頭,這事兒指定和他們脫不開干係。」
「我打聽了一番,路邊幾個擺攤的說瞧見一個年輕男子和沈家妹子說了會兒話,說是什麼沈三叔的車撞了人什麼的,沈家妹子便急匆匆的跟着他走了。」,孟維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孟維生的話一出口,眾人先是一愣,接着心裏一喜。
莫不是,事情還有轉機,沈香苗只是隨着那個人去找沈福海去了?
就在這會兒,外頭哞的傳來了牛叫聲,接着沈福海便跳下了牛車走了進來:「今兒個路上遇着一個老漢,瞧着可憐便送他回了家,因而來晚了些,文韜,香苗,咱們快些走吧。」
聽這話,顯然沈福海並不曾撞了什麼人,更是不曾見了沈香苗。
兜兜轉轉了一圈,這事兒還是和那三個人脫不開關係!
只是眼下,卻找不到人在哪裏,這令人頭疼無比。
沈福海瞧着眾人都是一臉陰沉的模樣,頓時一驚:「出了何事?」
「爹,香苗姐,香苗姐不見了……」沈文韜強忍了眼中的淚,不讓自己哭出聲。
什麼?
外頭還未來得及邁步進來的人影,先是一怔,接着便握緊了拳頭。
「沈姑娘,還不打算簽字畫押?」宋全友冷眼瞧着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香苗,頗有些不耐煩。
沈香苗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看這個樣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宋全友伸手招呼了一下,胡康應與宋德威對視了一眼後,伸手去拿了板子過來。
「沈姑娘,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面了。」胡康應陰測測的笑了一笑。
起先他在門口聽到沈香苗那些話時,一度以為真如沈香苗所說的,宋全友不過是只看重錢財和自個兒利益的自私自利之人,可在宋全友親自為他包紮傷口,不嫌棄那些血污不說,險些還心痛的掉下了眼淚來,胡康應便覺得方才那些話不過是沈香苗的挑撥離間之詞,全然信不得的,因此對沈香苗也越發厭惡。
「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說話了,我瞧着這也是個油嘴滑舌的。」宋德威晃了晃手中的板子:「和這種人打交道,多說無益,還是板子來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