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陵珩話音剛落,我爸哆嗦了一下,手裏的筷子都被嚇得掉在了桌上,驚呼一聲說:「什麼?比.....比市高官還要大?老天開眼啊,我老何家祖上積德哩,出了你小子這個人物!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那公社書記文悅軒呢,誰想到我今天能和兩個大官一起吃飯哩,而且我還是你們的爸.......」
我們正吃着飯,谷彀沖的父老鄉親們不約而同地向我家聚攏,我媽連忙放下碗筷招呼着他們,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們一家四口就像沒事似的,還有心情大吃大喝的,一點都不擔心將要發生什麼。
我爸放下碗筷,用手擦了擦嘴,然後掏出自己輕易都不捨得抽的香煙,不管會不會吸煙,在場的每人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支煙,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這才挺着胸膛,神氣活現地說:「今天我要感謝大家能夠前來,沒有因為我家有事而退縮,都是谷彀沖的好爺們。今天我把話撂這了,今後誰家有什麼事,就和我兒子開口,他一定會盡力而為,大家都是同族,他能幫就會儘量幫,絕不可能推辭!」我爸怎麼一轉眼就坑上我了?只見過兒子坑爹的,還真沒見過爹坑兒子的呢……
大家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我爸,他們都想不透我爸為什麼這個問題如此高調,到底底氣從何而來。都以為他還沒有睡醒,正說着夢話呢……
與此同時,公社書記文悅軒領着兩個公安來勢洶洶地出現在我的家門前,人還未到聲先到,在外面率先叫囂上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我兒子文展打成重傷?簡直是無法無天,目無法紀……」
我爸臉色暗沉,只見他只手叉腰,一副威風八面的派頭,舌綻春雷地大喝一聲:「是哪個不長眼的在外面吵吵啊?沒看到領導正在用餐嗎?」話一出口,可把在場的父老鄉親都嚇了一跳,差點倒下一大片,心裏都嘀咕着,我爸今日是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都一改往日的那種低調和膽小怕事了?........
文悅軒聽後,怒火攻心,帶着那兩個公安惡狠狠地沖了進來,然後站在我爸面前,眼睛只往天上看,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目中無人地說:「何老頭,我看在你是大隊書記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你呢,也別故弄玄虛,什麼領導啊?我不認識!今天你交出兇手則罷,不然的話,哼哼,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爸眉頭一皺,也沒有絲毫不客氣,漫不經心地說:「我以為是誰啊?原來是公社書記文悅軒同志來了啊?怎麼?你這麼晚過來有事?」
文悅軒氣急敗壞地指着我爸的鼻子罵着:「何老頭,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聚眾鬧事,公然挑釁,難道你想對抗政府嗎?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一點都不假,怎麼?難道想造反嗎?我告訴你,今天由不得你,如果你交不出兇手,別怪我翻臉無情.......」他倒是挺能的,惡人先告狀,先就把一頂頂帽子扣在我們的頭上,想逼着我爸就範。
我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一放,眼裏殺氣頓冒,冷冷地說:「你就是文悅軒?你那個為非作歹魚肉鄉里的二世祖就是被我打的,我說的話,他們沒有把原話帶到嗎?」
文悅軒怒極反笑,激動得顫抖着身子,指着我大吼大叫地喊道:「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呢?原來就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雜毛啊,你不是要我過來跪下賠罪嗎?我現在來了,就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敢要我跪下賠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