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都麻利些……
奈何橋邊兩名手持長槍的士兵催促着前往奈何橋對面投胎的一隊隊鬼魂。
孟相離衣衫破損,焚頭垢面,走在鬼魂中間,前面不遠處孟婆身旁放着一隻超大的木桶,孟婆手中拿着一柄超大號木瓢,給每一個過橋的鬼魂舀了一碗迷魂湯。
「拿碗……」孟婆頭也不抬,面無表情。
「孟婆婆,許多年過去了,你還風采以舊呀!」看着孟婆花白的銀髮,許多許多年一塵不變,孟相離又忍不住說到。
「你…又是你!」孟婆抬起頭看了一眼孟相離,每隔個幾十年就能見到他,唉……
「你不用喝,老規矩,去找黑白無常,讓他們帶你去見閻王爺。」孟相離輕車熟路地來到黑白無常平時休息的地方,身旁路過的三三兩兩陰差與陰兵見怪不怪也沒陰兵、陰差塔理他。
來到黑白無常平時休息的地方,是一座低婑小院,門前左邊掛着白布,右邊黑布只剩下半截,稀稀拉拉掛着。
「黑白爺,帶我去見閻王爺。」孟相離在門外大喊着。
「誰呀?鬼叫死呀,不知道爺今天不辦公嗎?」一個黑衣衫的粗獷大漢打着哈切自院裏出來,拉開破爛的木門望了一眼站在大門外的乞丐男子,低下頭揉了揉沒睡醒眼晴,馬上又飛快地抬起頭仔細打量起站在大門外的男子。
「你…你是…孟相離?」黑無常有些不確定,每一世孟小子的外貌不盡相同,只是每次見面他靈魂中的怨氣就濃郁許多,真不知道天上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白哥,有活了,幹活了。」黑爺用他那大大的嘴巴,吼出的魔音穿耳朵。
不多時,一位穿白衣衫的俊俏少年自院中走出來。
向着黑爺抬起小巧的腳,踢向他的褲襠,「哎喲」黑爺捂着雙腿間直哼哼。
「你小聲些就作死呀?」白衣衫少年用手淘了淘被黑爺震到的耳朵。
「哈哈哈_哈哈哈」孟相離忍不住大笑起來,每次來找他們都會上演剛才相同的一幕。接下來黑爺就會說,白哥,黑弟這麼些年來也沒吃狗肉呀!
果然,黑無常對着白無常說:「白哥哥,黑弟這麼多年來也沒吃過狗肉呀?」
白爺怒瞪着大笑到直不起腰的鬼魂,大吼「不許笑…………」
河東師吼一吼,孟相離馬上收斂了笑容,對自己說,不能太過份了,笑笑就算了。
自己不知道做人的時候多久沒笑過了,沒想到做鬼了,卻痛快的大笑一場。
值了。
黑白無常帶着他來到一座大殿外,只見扁額上題着「十殿閻羅」四個陰森森的大字,這就是閻王爺辦公的地方。
「黑白無常奉孟婆之命帶鬼魂孟相離覲見。」
大殿上閻王爺的手在聽到「孟相離」三個字時抖了抖。
然後鄭定下來,朝外面喊:「你們兩帶他去輪迴台,投胎去吧。」
「是」黑白無常齊聲答應。
輪迴台上,孟相離看了看「草木輪」、「畜生輪」、與「凡人輪」還有「仙人輪」。
孟相離走向草木輪,這一世就讓我化作一顆樹或一顆草也行。那幾世苦逼的日子實在是受夠了。
「我說孟相離,你是不是站錯地方了,那可是草木輪,你應該是去凡人輪投胎吧!」白無常好心提醒着他。
「我知道這是草木輪,這一世就讓我做一顆樹吧。」說完縱身鑽進草木輪迴道不見了。
唉……
黑白無常來不及說什麼,孟相離的身影消失在草木輪迴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老和尚出現在輪迴台上。
「兩位施主,可是送孟施主來投胎的?」和尚雙手合什,詢問着黑白無常。
「濟仁大師,我兄弟二人正是受閻王之命,送孟相離去投胎的。」黑無常恭敬地回道。
「幸好,幸好趕上了,請問孟施主現在在那裏?」
「這……」白無常感覺今天這事情有些不妙,為難地不知怎樣張口。
「大師,是這樣的……」黑無常前前後後把與孟相離在一起的事,詳細地給濟仁大師講了一遍。
聽完黑無常的話,濟仁大師長嘆一口氣,哎……遲了一步呀,難道還要在等上幾百年。不行,得想想辦法,天界與西方世界等不了呀!
「大師,你……?」濟仁大師盤腿坐在草木輪的入口處,雙手合什念起經來,不多時一個小嬰孩自濟仁大師頭頂冒出,鑽入草木輪迴道。
「白哥,你見識廣,你說說大你這樣有用嗎?」黑無常露出一幅好奇寶寶的表情問他。
「我也不知道,萬年以前豬行者投進畜生輪迴道,齊天大帝君也沒能有辦法,也只能眼睜睜看着豬行者投成一隻小豬崽,我看這次八成是沒希望了,孟相離也只能做一顆樹或一根草了。」白無常雙手交叉抱胸,看着輪迴台上苦苦掙扎的濟仁大師。
「大師,我來注你一臂之力。」閻王爺快速地趕來,也盤腿坐在地上,離輪迴台有一米之遠。
下滑的魂魄像坐過山車一樣有些刺激。感覺越來越溫暖,像母親的懷怉一樣。眼看到底了,卻被一個小人和尚擋在那裏下不去。
「孟施主請與老衲回去吧!」不管孟相離如向掙扎,於事無補。
透明的魂魄出現在輪迴台上,眼看就要消失在天地間,閻王爺一腳踹向孟相離,把他踹進了凡人輪。
濟人大師看着孟相離進了凡人輪,鬆了口氣,頭頂上的小人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