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嗎?」天道閣的廣場上,一個人影望着天際間的身影,白色的書生裝在夜風的吹動下輕輕的飄動着。
正是南宮浩。
「南宮師弟,沒想到你才剛突破不到一個月,師妹就也突破出關了,我們這些當師兄的,在你們二人面前,還真是感到汗顏啊!」一個穿着白色長衫,胸口印着天道二字的中年男子,望着天際的身影出一聲感嘆。
「師兄謙虛了。」南宮浩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只是他手中晶瑩透明的長劍,卻下意識的捏緊了。
「我們可不是謙虛,南宮師弟一入天道閣便受到師父的親自指導,我們這些人可是比不了的。」中年男子再次一笑,便也沒有再多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際的身影也緩緩落下,重新落入到小院之中,粉紅色的長裙在夜風中飛舞着。
一點光芒在身影的額頭上若隱若現,使得那張艷絕天下的面龐,這一刻終於綻放出最明亮的光芒。
身影緩緩抬頭,蓮步輕移,站立於百花之中,最鮮艷的花在她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因為,她是天子驕女,池孤煙。
「小姐,你終於出關了,閣主可是來了好幾次了,說要是你……」綠裙女子月兒一看到池孤煙落下後,也是興奮的迎了上去。
「大夏那邊可有什麼事情生?」池孤煙輕輕的擺了擺手,制止了綠裙女子月兒接下來的話。
「有的,而且還是大事!」月兒立即點頭,接着,也繼續說道:「候爺托人送了幾封信過來,另外,據月兒所知大夏王朝剛剛和聖蠻王朝打過一仗!」
「北蠻這些年一直蠢蠢欲動,倒是不算意外。」池孤煙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太過於驚訝。
「小姐說的是。」月兒點了點頭,然後,也將懷中的幾封書信拿了出來,恭敬的遞到池孤煙的手中,接着便開始說了起來:「這次的戰事,據說是太子殿下和端王殿下爭奪皇位引起來的,最開始……」
而隨着月兒的不斷述說,池孤煙的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
「北蠻這一次竟然利用太子與端王爭奪皇位心切來動偷襲,而且,還動用了妖王?老王爺死了也死了嗎……」池孤煙聽到這裏,也微微凝目,看起來有些傷感。
「嗯,老王爺是被妖王所殺,不過,這筆賬肯定是要記在北蠻身上的!」月兒看着池孤煙的樣子,也捏了捏拳頭。
「繼續說下去。」
「是!」
「千鄔動用了傍生門,叫來了妖王,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那個無恥小賊,噢……不對,是方公子突然出現了……」
「……」
「……」
「你說事後平陽被凌雲樓的人帶走了?」池孤煙聽到最後的時候,明亮的眼睛中也閃爍着點點光芒。
「是的,帶走平陽公主的是凌雲樓的蒼月,這件事情月兒已經確定,平陽公主現在就在凌雲樓,說起這件事情來,還要多虧了南宮公子,他一個月前正好突破出關,知道這件事情後,他也幫月兒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月兒肯定道。
「南宮浩突破了嗎?」池孤煙的表情微微一動,接着,明亮的目光也看了看大夏的方向:「現在戰事如何?」
「已經結束了,燕王在邊界佈下的重裝騎兵破了蠻靈關之後,便直驅北蠻京都,而北蠻的三十萬大軍因為蠻靈關失守被困在北漠,糧草斷絕,北蠻皇帝沒辦法,只能親自向大夏王朝求和,並且願意承擔所有戰事的損失。」月兒說到最後,臉上也現出一抹自豪。
「嗯。」池孤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仰頭,望向天際:「那個無恥小賊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性命了嗎?」
「是啊,聽說方公子在南域一戰中受了傷,如果不能在半年內踏入聖境,可能就性命不保了,但小姐知道的,入聖哪那麼容易,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這一年多的時間似乎並無長進,還是回光境,估計多半是要……」
「月兒,你剛才說閣主找我?」
「嗯,閣主說小姐一旦出關,就讓小姐去聖雨池找他,月兒可是聽說了,閣主要讓小姐入聖雨池了,上個月南宮浩就曾進入聖雨池,出來後連七師兄都不是他的對手了,南宮浩還特意留了封書信,好像是他進入聖雨池中的體驗,小姐,恕月兒直言,我覺得南宮浩才是你的……哎,小姐你要去哪?聖雨池在右邊!」
「我出去一趟。」池孤煙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聽到月兒的話一樣。
「噢,小姐這麼晚出去,是要去望星峰嗎?」
「不,我要下山。」
「下山?!小姐,還有一個半月天道閣兩年一度的選試就要開始了,你在這個時候下山,是去大夏王朝祭拜禮親王爺嗎?」
「老王爺!」池孤煙的身體一顫,神情間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要先去一趟『黑月島』。」
「黑月島?小姐你去黑月島幹嘛啊?那可是『九鼎山』的地界,而且,月兒聽說黑月島的守衛極為森嚴,上面可是有一株萬年火芝,可以生人肉,死白骨,小姐該不會是想把那株萬年火芝拿回來泡茶喝的吧?」
「一個半月之內,我會回來。」
「小姐,你真要去啊?閣主還在聖雨池等你呢,就算你真的要去黑月島,等進了聖雨池之後再去也不遲啊?」
「時間,不夠了!」
「時間?嗯,一般來說進入聖雨池確實是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而去黑月島走一個來回差不多要近兩個月,可是,我們有的是時間啊?小姐可以先去聖雨池,等到天道閣考選結束之後再去黑月島不行嗎?」
「一個半月後,他會來天道閣!」
「他?誰啊?」月兒望着漸行漸遠的池孤煙,眼神疑惑,完全沒有聽明白池孤煙話中的意思。
而池孤煙則是再沒有說話,徑直朝着遠處走去,片刻後,便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只留下夜風從遠處吹來。
月兒的身體愣愣的站立在原地。
時間,不夠了?
一個半月後,他會來天道閣?
他……
一個半月,會是誰呢?
等一下!
難道,是方正直?!
猛然之間,月兒的眼睛也瞪圓了,臉色一片煞白,隨即,一個幾近恐怖的想法也從她的腦海中冒出。
黑月島,一個半月,方正直來天道閣!
萬年火芝!
當這些詞彙聚在一起後,月兒的後背也升起一股寒意,一股如冬天般的寒意,因為,她剛才的那句「玩笑」,好像要變成真的了。
池孤煙,真的是為了萬年火芝去的黑月島!
「小姐……小姐她竟然要為了那個無恥小賊,去黑月島搶奪萬年火芝為他續命,這不可能,小姐怎麼可能會為了那個傢伙這樣做?小姐可是天之嬌女啊!」月兒的身體一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不行,我……我必須要馬上告訴閣主,小姐,不是月兒不忠,黑月島,那上面可是有三個聖人啊!」
……
……
大夏王朝,北漠,信河府,懷安縣,北山村。
作為一個接壤着蒼嶺山的小山村,北山村並沒有像信河府和懷安縣一樣遭受到戰火的洗禮。
山依舊翠綠,水依舊清徹。
彎彎的小河從村口流過,一條條小魚在河中跳躍着,時不時的濺起幾朵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我們北山村真是幸運啊!」
「是啊,從懷安縣通往北山村的道路太寬敞了,我可是聽說了,當時北蠻的軍隊都開到懷安縣的城門口了,結果硬是停了下來!」
「什麼叫硬停了下來,明明就是燕雲騎趕到了好不好?」
村口,幾名正地田地里幹着農活的村民們一臉笑容的議論着。
「閉嘴!」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也出現在了幾名村民的身後,有些蒼老的面容上,佈滿了皺紋,可是,腰杆卻是儘量的挺直。
「村長!」幾名村長一看到來人,也都是立即恭敬了起來,因為,來的人正是北山村的村長張陽平。
十年前,正是張陽平將方正直一家帶到了北山村,才使得北山村能有今日的繁榮,村民們心中自然是感恩不盡。
「什麼燕雲騎來救?根本就沒有燕雲騎!燕雲騎從沒有來過我們北山村,知不知道?」張陽平叉着腰,一臉的怒容。
「這……」幾名村民對視了一眼,都是有些不明所以:「村長,這是為什麼啊?明明就是燕雲騎……」
「你們是想害死正直嗎?」張陽平的臉色一紅。
「我們當然不想……」
「那你們還說?難道,你們不知道軍國大事是何等重要嗎?北漠生這麼大的戰事,可是,燕雲騎卻沒有第一時間趕去金鱗城,反而是到了我們北山村,我們都知道正直是為了是,皇上能知道嗎?延誤戰情,私自調動軍隊,這……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張陽平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竟然咳了起來。
「村長,我們明白了,您別激動!」
「是啊,村長您這一說,我們就明白了,完了,這下可真的完了,正直把燕雲騎帶到咱們北山村來了,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吧?」
「我聽說……正直這孩子現在已經是正三品了,禮部侍郎,多大的官啊,皇上應該會念他之前的功勞,罪不致死吧?」
幾名聽完張陽平的話後,也都是一臉擔憂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道路上也傳來一陣馬蹄聲,接着,近百名穿着金色明亮盔甲的軍士也出現在了張陽平和村民的視線了。
「不好,來人了!」
「看這樣子,像是御林軍,皇上來問罪了!」
「這件事情是因我們而起,我們絕對不能讓皇上就這樣怪罪正直,不行,就算拼着全村人的性命不要,也要救下正直這孩子!」
張陽平和村民們看着軍士身上那金黃色的明亮盔甲,臉色也都變了,如果是普通的軍士,他們自然也不會這樣擔憂。
因為,自從北蠻軍隊入侵之後,他們便見得太多了。
但是……
眼前這些軍士的身份明顯不一般,那金色的盔甲,正是御林軍的象徵,來自於炎京城的御林軍,來此的目的自然是不需要猜測。
「吁!」
近百名御林軍飛的來到張陽平和幾名村民的面前後,也立即停了下來,接着,為的御林軍的目光也掃向了張陽平和幾名村民。
「請問幾位可是北山村的村民?」為的御林軍在看了幾眼後,也開口問道。
「是,老頭兒正是北山村的村長,不知道御林軍大人路過我們北山村,有失遠迎,來望御林軍大人原諒!」張陽平立即應了一聲,接着,便準備跪下。
「村長?村長快快請起,我們此次前來,是來見方大人的,還請村長為我們帶路!」為的御林軍一聽,也立即翻身下馬,將張陽平的身體扶住。
「方大人?」張陽平的眼睛動了動,隨即,也笑了笑:「幾位御林軍的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北山村並沒有什麼方大人啊?」
「村長說笑了,我們是來見方正直方大人的!」
「噢,正直啊?他……他不在!」
「村長大人可真會開玩笑,我們這次過來是奉了聖上旨意過來的,還請村長能為我們帶路!」
「奉旨?那更不在了!」張陽平一聽,下意識的便回道。
「更不在?」為的御林軍聽到這裏,眼睛也眯了眯,隨即,一個翻身便重新上馬:「既然村長有事在身不願帶路,那我們就自己去找方大人好了!」
「駕!」
「駕!」
「……」
隨着為御林軍的一聲令下,近百御林軍也直接繞過張陽平和幾名村民,飛的向着北山村中奔馳而去。
而張陽平則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他顯然是沒有想到面前的御林軍會自己去找人。
事實上,一個普通的村民,又如何敢阻攔御林軍的去路?
「村長,現在怎麼辦?」幾名村長望着衝進北山村中的御林軍,一個個的臉上也是越的急切。
「等一下,我們村口好像是挖了陷阱的吧?」張陽平在愣了片刻後,也終於回過神來,接着,他也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嗯,是挖了不少!」幾名村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也突然傳來一聲嘹亮而淒涼的馬嘶聲,接着,便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張陽平的臉色變了。
與他臉色一樣變了的還有幾名村民,以及正站在北山村村口,手裏拿着一個簸箕,嘴巴里啃着半個包子的方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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