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齡上來說,現在的方正直還差半年便要滿十八歲,而池孤煙的年紀和方正直相差不大,現在差不多已經滿了十七歲。
十七歲啊……
要是按照這個世界的觀念,十七歲的年紀差不多都可以嫁人了。
「無恥的傢伙,你在想什麼呢?還不走?」平陽看到方正直半天沒有動靜,也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
「噢,走吧。」方正直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平陽的身上,又看了一眼:「青春啊,十六歲!」
……
端王府中。
一身錦衣的端王林新覺在華先生和溫老的陪同下,快速的向着府門走去,而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幾名城衛軍的將領。
「已經出門了嗎?」端王林新覺對着身後的將領們問道。
「是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方正直居然提前出了平陽府,按照以往的習慣,應該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出發才是!」一名將領很快回道。
「他倒得玩得很嗨!」端王林新覺聽到這裏,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些日子方正直和燕修等人天天往七星坊跑,端王林新覺自然也沒辦法坐視不理,即使心裏再不情願,他也依舊每日調令城衛軍在七星坊附近巡視。
當然了,值得慶幸的是……
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是好事情。
可是,今日不同。
今日是聖上在十里湖舉辦千叟宴的大日子,雖然有御林軍在一旁護衛,但是,還是調動了大部分的城衛軍。
特別是城衛軍中的一些頂尖的高手,幾乎全部調了過去,畢竟,聖上的安危,關係的是天下社稷。
沒有辦法,端王林新覺只好親自帶隊。
但讓他憤怒的是,方正直等人今日竟然猴急的提前出發了,這就讓端王林新覺非常的不爽了。
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吃飯。
一想到自己堂堂端王的身份,現在卻要為了保護一個整日裏遊手好閒,貪圖玩樂的方正直,而餓着肚子在七星坊外待上兩三個時辰,聽着裏面傳出來的鶯鶯燕語,歡笑嘻鬧,他的心裏如何好受?
他並不想去。
可耐不住華先生和溫老的一頓相勸,最終咬了咬牙,掀了滿滿一桌剛剛上來的酒菜,走出了房門。
「你們走快一些,現在方正直估計都已經快到七星坊了。」溫老看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幾名城衛軍將領催促道。
他這話當然是說給端王林新覺聽,只不過,卻必須要換一種方式。
端王林新覺當然能聽得懂溫老的意思,將領們的腳步都是跟着他的速度來的,所以催將領便等於在催他。
不爽,極度不爽。
可終究還是咬了咬牙,腳步再次加快。
「咔嚓!」
幾名守在端王府大門口的護衛一眼看到急匆匆趕過來的端王林新覺和城衛軍將領,也立即大開府門。
端王林新覺一步踏出府門,剛準備右轉向七星坊的方便,便停了下來。
因為……
在他的面前正好站着一隊人,一個個的身上都是穿着明亮的盔甲,而在這一隊人的前面,還站着一個他極為熟悉的身影。
一身的銀色錦服,上面繡着一條騰飛的銀龍,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嘴角還露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六弟,這是要去哪裏啊?」充滿關切的聲音響起。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身影,還在站在身影身後的一隊軍士,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來的人當然是太子林天榮。
只不過……
端王林新覺卻沒有想明白太子林天榮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而且,最主要的是,身後還帶着這樣一隊軍士。
「三哥有事嗎?」端王林新覺在皺了皺眉頭後,開口問道。
「也談不上什麼事情,只是近日有些想念六弟,正好父皇去了十里湖,我便過來看望一下六弟,怎麼了?不請三哥到府里坐坐?」太子林天榮一臉微笑道。
「呵呵,謝謝三哥關心,只不過三哥今日來的並不湊巧,父皇去了十里湖,城衛軍人手缺乏,不得已,臣弟只能親自巡視,三哥知道的,這炎京城的治安要是出了問題,臣弟可是第一個脫不了關係。」
「六弟說得極是,父皇在十里湖設宴,炎京城防衛缺失,皇宮中的御林軍和城衛軍都去了十里湖,要是真在這個時候出了亂子,可不好擔當啊!」
「既然三哥知道,那就請恕臣弟無法奉陪了!」
「呵呵,六弟多慮了,三哥知道你的難處,你看,我這不是給你帶人過來了嗎?這可是我特意找兵部借的,算是徇私了。」太子林天榮再次一笑,又隨手指了指身後那些穿着明亮盔甲的軍士。
「三哥私自調用兵部的人,就不怕父皇責罰嗎?」端王林新覺聽到這裏,終於也有了一絲微微的驚訝。
「怕,當然怕,不過,為了炎京城的安全,為了讓六弟更好的履行職責,我這當哥哥的,挨幾句責罰算什麼?六弟不會去父皇面前告我吧?」太子林天榮笑着問道。
「呵呵,三哥說笑了!」
「好了,人手問題我給你解決了,六弟要是再不肯陪三哥喝幾杯,可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太子林天榮說到這裏,目光中也透露出淡淡的光芒。
端王林新覺的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太子林天榮臉上的笑容,一雙拳頭下意識的捏了捏,不過,最終還是鬆了開來。
「三哥能特意過來看望臣弟,臣弟今日自當奉陪!」
「好,很好,今日我可是帶了最好的酒過來,父皇不在,你我兄弟今日必須不醉不歸!」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裏,也是笑了起來。
「三哥,請!」端王林新覺讓開一條通道,又引着太子林天榮走進府內,隨即,又對着華先生和溫老眨了眨眼睛。
華先生和溫老看到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也輕輕的點了點頭,領着身後的幾名將領便直接出了府門。
而原本跟在太子林天榮身後的一群軍士們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華先生,我等奉太子之命前來協助城衛軍防守,要是華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由我等來負責城西一片。」一個將領很快走到華先生和溫老的面前說道。
「不必了,城西一片自有我們來防守。」華先生直接拒絕道。
「華先生無須對我客氣,我等雖屬兵部,但既然是來協助城衛軍防守,便一定會盡忠職守,今日城西要是出了一點問題,我等任由華先生處理!」將領說完之後,也不顧華先生的反對,直接朝着城西方向走去。
一隊軍士立即跟上。
華先生看着這一幕,眉頭終於皺了皺,眼神中閃爍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
「今日怕是有事發生!」溫老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足以傳入到華先生的耳中。
「嗯,看來要動手了。」華先生點了點頭。
「如果與這些人硬拼,反而會中了計,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藉機喧譁鬧事,將所有城衛軍全部吸引過來。」溫老看着急匆匆朝着城西趕去的軍士們說道。
「沒錯,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共同防守,只有這樣,他們才找不到鬧事的機會。」華先生再次點頭。
「確實如此,但這樣一來,等真正出事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刻意阻攔,若是耽擱了時間,依舊會出事情。」
「只能見機行事了!」
「嗯,走吧!」
……
七星坊,自點墨樓被焚毀後,便成為炎京城中八里煙花地中最閃耀的一顆星辰,其熱鬧程度甚至比當初的點墨樓還要更甚一分。
原因很簡單,七星坊中匯聚了八里煙花地所有的頭牌。
名為七星!
自然不是莫須烏有,而是確有七星。
當然了,所謂的七星便是七名頭牌,原來在八里煙花地中最著名的頭牌,在一個月之間,全部相繼歸入七星坊。
沒有人知道七星坊幕後的老闆是如何做到的,可事實就是事實,頭牌們全部都到了七星坊。
而七星坊的老闆更是將這七名頭牌的熱度發揮到了極限。
七星,便是七日。
每一天都是一個花樣,每一天都是一個頭牌,而最特別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天出現的頭牌是哪一位。
因為,頭牌出現的規律根本沒有規則可言。
這就導致所有才子們都不得不天天守着,候着,如此一來,七星坊的繁華便也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很多人都覺得七星坊如此行徑,必然會引得怨聲載道。
可事實卻並沒有……
一年多的時間,七星坊的熱度不降反增,這裏面當然有七星坊中不斷推陳出新的節目表演方式有關係。
更主要的是,那種莫名的期待感。
比如,今日會是哪個頭牌表演?甚至,今日是哪兩個頭牌一起配合表演?又或者是七星匯聚,頭牌齊奏?
太多的變化了。
當七個頭牌變着花的自由組合後,那種新鮮感,那種刺激感,那種神秘感,便成為了一種潮流。
而且,在這種潮流下還引動了一個副產業。
那就是……
「猜七星啦!」
「快來押啦,押啦!」
「猜一猜今日七星坊出場的頭牌有幾位啦,要是哪位公子能押中是哪幾位頭牌出場,銀子一律十倍返還啦!」
一個個高昂的聲音在七星坊的外面響起,只要頭牌沒有出場之前,這個賭桌前便熱鬧得像菜市場一樣。
「李公子覺得今日是哪位出場了?」
「蘭旖,肯定是蘭旖!」
「李公子為何如此肯定一定是蘭旖姑娘?」
「蘭旖姑娘已經有五天沒有露過面了,我猜今日必然是她第一個出場,至於後面嘛……本公子猜八成是月清姑娘!」
「李公子所言甚有道理!如果今日出場的是蘭旖姑娘,那麼,月清姑娘出場的機會就最大了!」
「沒錯,蘭旖姑娘的鼓和月清姑娘的瑟,簡直就是絕配,反正我今日就押蘭旖姑娘和月清姑娘了!」
「我也跟着李公子押!」
幾名世家公子們站在賭桌前面一邊議論的同時,也將一張張銀票遞到了賭枱上,換來了一張張賭票。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行四人也同樣緩緩靠近賭枱。
方正直,聞大寶,燕修,平陽,這四位在炎京城招惹風雲的人物,一出場自然便引起一陣騷動。
不過,方正直這些日子以來天天逛七星坊,一些世家公子們再看到時,倒也不至於太過於驚訝。
「你看,方正直又來了!」
「叫方正正,你不記得陳公子那天就因為這事挨了打嗎?」
「呃……」
一個個世家公子小聲的議論着,並不敢過於大聲,畢竟,方正直的身邊可是跟着炎京城一霸。
正所謂,平陽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沒有人敢反抗平陽的欺壓,更沒有人敢逃避平陽的毒手,所以,只要平陽出手,必然是慘叫連連。
隨着方正直等人的靠近,賭枱前也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聞大寶的眼睛很亮,亮得幾乎可以和七星坊上掛着的七盞紅燈籠一樣。
作為炎京城中吃喝嫖賭的代表人物,他自然是不會錯過押七星這樣又有趣,又刺激,還能賺銀子的事情。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現在有銀子,有很多很多的銀子,而且,這些銀子花完之後,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只不過……
這幾日來,他連押連輸,多少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這些銀子也不是撿來的,而是他從聞府賬房管家那裏拿來的。
雖然他是一個典型的混吃混喝混玩型人物,但最起碼的思維還是有的,能贏,自然沒有人想輸。
「方公子,為什麼你每次都能押中,可我就偏偏押不中呢?難不成,這押七星還真的有什麼規律嗎?」聞大寶有些不甘心的念叨着。
「規律嗎?自然是有的。」方正直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真的有規律?不可能吧,聽說這七星坊的頭牌哪個出場都是由這七星坊的老闆親自定的,連內幕消息都拿不到,又怎麼可能有規律?」聞大寶有些不相信。
「呵呵,就算是由這老闆親自定,那也一定會去遵守一個規律!」方正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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