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禹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拖出以後,在場眾人紛紛倒嘶一口涼氣。
不得不說,蕭禹的年紀雖然是在場眾人間最小的,但是這膽子卻是最大的一個,就連蕭禹的親生老爹也詫異地盯着蕭禹,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家小兒子這天大的膽子到底是怎麼煉成的。
「這樣能行嗎?」
年紀稍大一些的蕭如海多多少少心裏有些沒底,要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如果失敗的話,就相當於將整個村子的大門向馬賊打開,到時候可不是一條兩條命的事情,蒙坦村數十年的沉澱將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年輪中。
如同蕭如海一般擔心的不僅僅是蕭如海一人,蕭夢遠對蕭禹的計劃也有些吃不准,實在是其中的干係太大了,而且暴露的風險也非常高。
「禹兒,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或許還有其他比這還要穩當的辦法。」
蕭家主僕二人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不過與他們表現在臉上的焦慮不同,諸如猴兒、唐天等人卻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動,又或者說,如果不是最後蕭禹將一切都說不明白,可能至今他們還蒙在鼓子裏面。
看着老爹與蕭伯的臉色,蕭禹就知道自己必須要說服兩人,要不然這計劃總有瑕疵。
「爹,蕭伯,不成功便成仁,如今大敵當前,我們的實力又不是非常強大。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要向安然度過難關,不冒點風險是不可能成功的。」
說到這裏,蕭禹吞了口口水,對着蕭夢遠說道:「爹,正所謂,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收益,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出去和馬賊決一死戰,要麼就只能坐着等死,爹,你選擇哪一條?」
「可是……」
蕭夢遠並不是猶豫膽小之輩,只是這件事情牽涉的干係實在是太緊要了。若是尋常的生意,虧了也就虧了,就算是成千上萬兩,蕭夢遠也不過是心疼而已,可現在這都是拿命來玩的,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老爺,小的認為二少爺的計劃雖然風險很大,但是二少爺方才的話說的話,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收益。我們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選了,若再耽擱下去,等到敵人還有其他援兵的話,我們就很危險了。」
蕭禹看着與自己交往甚少的辛莊能夠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心中也是非常滿意。
從蕭夢遠那兒,他有知道了辛莊的一些事情,這些年要不是有着辛莊在蕭家鹽道上護衛着,這一路上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
「是啊,家主,二少爺的計劃確實可行!」
猴兒與袁晨陽雖然是新進蕭家的人,但是這會兒功夫,他們也必須儘快做出決定,時間不等人,機會稍縱即逝。
大伙兒紛紛表態,蕭夢遠心中瞭然定論已經基本上定下來,就算自己再怎麼反對,也不得不考慮面前這些人的建議,畢竟村子的守衛,還得依賴於他們。
「好!禹兒,就按照你的方法,接下來一切人手依然如同原來那般交由你來指揮,爹就跟着你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終於說動了老爹,蕭禹顯然非常開心。
「多謝爹!」
蕭夢遠擺擺手,臉上露出欣然的表情,小兒子能夠想出這樣的方法,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小兒子的心智成長還是讓蕭夢遠非常開心的。
「好了!接下來除了必要的人手,其他人就先下去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大戰,所有人都抓緊休息。」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能休息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蕭夢遠定下了最後的決策,眾人也紛紛離去。
回到房間以後,蕭禹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兒,天亮了自己還有一趟子事情要辦,不休息一會兒的話,自己的身子也會扛不住的。
咚咚。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蕭禹停住繼續脫衣服的手,看向站在門外的黑影。
「是誰?」
「禹兒,是為娘!」
聽着母親的聲音,蕭禹趕緊套上衣服,幾個箭步來到門前將門栓打開,看着門外被冷風凍的有些瑟瑟發抖的母親。
「娘,這麼晚了,快進來!快進來,別凍着了!」
小豆芽此時已經歇下了,這是蕭禹要求的,他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少爺脾氣,日常最基本的事情如果都要一個小丫頭片子來服侍的話,久而久之,人就會變得懶惰起來,所以蕭禹私下也同小豆芽商量過,讓其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無需事事都幫襯着。
屋內有着暖爐,在娟兒的搭手下,陳夫人將套在身上的外套給拿下。
「禹兒,你與你爹他們都商量好了?」
剛才眾人商量計劃的時候,陳夫人並不在場,而蕭夢遠在回房以後,便將蕭禹提出的計劃告知了陳夫人,後者一聽,立馬大驚,聽着蕭夢遠口頭這麼一說都如今驚險了,這要是現場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明日禹兒的安危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裏,陳夫人好說歹說,希望丈夫能夠出面對蕭禹勸說一番,希望他打消其中的一些冒險念頭,可是這事情都已經決定下來,蕭夢遠本人也同意了,哪裏又是說改又能改的。
「好了!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禹兒他心中有數,這會兒禹兒應該剛剛歇下,你去看看他吧。」
得了蕭夢遠的囑託,陳夫人更是在房內一秒鐘都待不下去,帶着娟兒匆匆忙忙地來到兒子的屋外。
「娘,這麼晚了,你來我房裏就為了這件事情?」
蕭禹詫異地看着母親,看來老爹已經將事情都告知了母親。
陳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蕭禹,「怎麼?難道為娘的還不能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蕭禹趕緊擺擺手,為自己解釋道:「不是,不是,娘,哎呀……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嘛!」
蕭禹手忙腳亂的樣子讓陳夫人與娟兒都好笑不已,可是一想到明日蕭禹要承擔的生死風險,陳夫人的眼眶內又情不自禁地流出滴滴淚水。
「哎呀,娘,你這又是怎麼了?娟兒,我娘她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呢!」
蕭禹着急地看向娟兒,後者也是慌了神,陳夫人知道計劃的內容,她可不知道。
「夫人,你怎麼了?」
陳夫人擺擺手,端着娟兒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眼眶。
「禹兒,明日你能否留守村子又或者前往北面的林子裏面待着,不要去騎馬上前線!」
候在陳夫人身旁的娟兒聽着這話,立馬驚詫地看向二少爺,她沒想到,二少爺竟然會有這樣的膽量。
深宅大院中,娟兒的消息渠道顯然要遠遠落後於他人,她只知道,如今的二少爺,變化的太多太多,私下裏與小豆芽幾次的談話,小豆芽都說明如今的二少爺,讓她喜歡又讓她害怕。
陳夫人道明了來歷,蕭禹卻是無奈地搖搖頭。
母親這麼說自然是出於擔心自己的原因,可是自己不這麼做,又能夠如何?
夜裏面陳三已經看清楚自己的臉蛋,如果明日自己不上戰場充當那誘餌的話,這誘餌又如何香噴噴地足以讓陳三等人垂涎三尺呢?
可以說,整個環節,所有的風險都聚焦於誘餌這個環節中。
蕭禹,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不上的話,必定會錯失良機,說不準還會因此遭來馬賊的猜忌。
所以,無論如何,蕭禹做出的決定都不可能改變,這一仗,他必須充當誘餌。
「娘,這件事情孩兒已經與爹說明了,爹也同意了。放心,娘,孩兒不會有事的,就算真的有事!」
「啪!」
蕭禹話還沒有說什麼,陳夫人直接一個巴掌輕柔柔地拍在蕭禹的臉上,不痛不癢。
「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麼東西!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嗎?」
被蕭禹這麼一說,陳夫人嚇得臉一片煞白,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或者不吉利的話。
蕭禹沒了脾氣,只好上來安慰一下母親。
「娘,孩兒累了!明日還有一仗,娘就讓孩兒好好休息一會兒吧,等明日之後,孩兒再好好陪娘出去散散心!」
說到後面,蕭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了,他又不是什麼會勸人的主,所以只能是想出這個辦法。
陳夫人聽聞以後,也沒有再說什麼,真要因為沒休息好明日上了戰場出了一個意外,那她就算是下地獄也洗脫不了自己身上的罪責。
「好!好!孩子長大了,聽不住為娘的勸了,禹兒,這東西你帶在身上!」
說着,只見陳夫人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包。
「這裏面裝着江陵觀音廟裏面大師給的符咒,有它在你身上,希望觀音娘娘能夠保佑我兒平平安安,明日能夠安全歸來!」
蕭禹聽着,心中瞬間一萬匹草泥馬飛過,觀音娘娘不是送子的嗎?什麼時候來觀這治安安全的了?是調職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母親的一片心意,蕭禹也推拖不得。
手下香包,蕭禹在陳夫人的注視下貼身放好。
見着蕭禹將香包放好,陳夫人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這又讓蕭禹悱惻不已,合着自己剛才的勸說還沒這符咒來的精巧。
「好了!禹兒,你好好休息吧,明日為娘會下廚給你做好早點。」
「娘!」
蕭禹還想說什麼,可陳夫人已經是和娟兒消失在門口。
感受着懷中的香包,蕭禹一時間感慨萬千,自言自語道:「娘,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