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祖籍江陵,自幼便尋那武堂學武,待到歲數大了以後便開始入軍打仗。
憑藉着不錯的武藝以及一顆頗為靈活的腦瓜子,馬躍這才積累下赫赫戰功,最終在論功行賞之際獲得了澤縣兵備按察使的職位。
在大齊王朝,兵備按察使主要是承擔着基層縣城軍隊的日常訓練、戰備情況,除此之外在地方治安力量緊缺的時候,兵備按察使也有權在獲得上級的允許前提下,帶兵對當地治安進行輔助性幫襯。
要說這澤縣兵備按察使不過就是一個七品官職,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只是凡是和這「兵」字帶點關係的官職都不是好招惹的角色,更何況如今的大齊對外動兵的跡象愈來愈明顯,朝中一眾武將的春天也即將來臨。
此時此景,馬躍作為靠近戎人的一個縣城兵備按察使,自然而然在某些人眼中成為了香餑餑。
「大人,郭縣令方才讓人過來傳話,傳話的人正在外面候着。」
馬躍為人四十多歲,正值壯年,長年累月的兵馬生涯令其擁有了一個強健的身軀,儘管因為一些年輕時候留下的暗傷耽擱了不少功夫,但從整體上而言,馬躍還是比較健康的,無病無災再活幾十年不在話下。
「讓他進來吧。」
院子裏面,馬躍坐在石凳上,一手看着兵書,一手喝着下面人獻上來的好茶葉。
不一會兒,澤縣縣令郭景陽派來的人被下屬領了進來。
「馬大人,小的向您請安了。」
馬躍一眼便認出了這傢伙的身份,近些日子活躍在郭景陽身邊的紅人,余瑞。
「起來吧,余瑞,這會兒功夫,郭縣令派你過來,所為何事。」
「馬大人,縣老太爺吩咐小的給大人傳個話,近些日子外面的世道有些混亂,這澤縣裏面魚龍混雜,衙門裏面人手捉襟見肘,所以縣老太爺希望馬大人能夠派一些兵丁,前往南城門以及集市等區域進行駐防。」
余瑞的話令馬躍眼前一亮,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句話就可以說得清楚的。
這入城有入城費,集市駐防也有每日的抽成可拿,前前後後可都是錢,以往均是澤縣縣令一人獨自佔着,別人要想進來,得先通過縣令這一關。
可如今,郭景陽卻是突然開了這麼一個口子,將如此肥的一塊肉擺在自己面前。
自己是吃還是吃呢?
沒有任何猶豫,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人會選擇拒絕。因為對馬躍來說,這完全就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結果。
不過不需要其他人提醒,經過多年官場生涯打磨的馬躍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縣令郭景陽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二。
與戎人的戰爭,放在澤縣縣令這一塊似乎在短時間內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城外青龍山馬賊要來的消息卻是一直喧囂塵上。
單單靠着衙門裏面的十幾個捕快,根本不可能起到什麼大作用,真正發揮效用的到時候還得是他馬躍手底下的士兵。
不過這兵怎麼派?什麼時候派?派多少?裏面卻是有不少的門道,不過不管如何,怎麼樣都要經過他這個澤縣兵備按察使的同意與調遣。
所以,郭景陽如今的作為,不過就是提前在自己面前露個臉,希望到時候自己能夠照拂一二,別在關鍵時候打了他這個做縣令的臉面。
官場上不打笑臉人,這個淺顯的道理,馬躍懂,也一直靈活靈用。
「行,你回去就告知郭縣令,馬躍在這裏謝過郭縣令的厚愛,日後有什麼吩咐之處,郭縣令直說就是了。」
余瑞頓時眉開眼笑地點點頭,他清楚,自家大人要的就是馬躍說的這句話。
花錢買個平安,不是誰都能有這個能耐。
余瑞離去以後,方才一直待在馬躍身後的下屬忽然開口說道:「呸,不過就是一個看門狗而已,仗着縣令的威風在外面狐假虎威,如今這澤縣官場上烏煙瘴氣的,和他郭景陽有很大的干係。」
剛才一直面露笑容的馬躍在聽到下屬的話後,臉色驟然一沉,轉過身,死死地盯着對方看了好一會兒,直將對方給看的沒了脾氣低下腦袋認錯才罷休。
「大人,對不起。」
馬躍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剛才那些話,以後在家中說說就是了,這要是出去了,仔細着你們的嘴巴!別一天到晚在別人背後嚼舌頭,有本事,有本事你就去和郭景陽論道論道。」
「大人……」
馬躍大手一揮,儘管他心中對郭景陽看不上,但是這也是表現在心裏面,說到底他郭景陽還是這澤縣的縣令,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自己要想繼續做下去,與郭景陽打好關係是非常有必要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另外讓手底下的小崽子們都安分一些,這段日子亂的很,讓大傢伙都老老實實地待在營裏面,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出動!」
「明白了,大人。」
望着下屬離去的身影,馬躍無奈地搖搖頭,這幫傢伙,雖然打仗是一個個好伙什,但是下了戰場,在這為人處世方面卻是一個個二愣子,真要放出去,還不知道要給自己惹出多少禍事。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少爺!少爺他!」
正當馬躍思考着自家在這一次與縣令郭景陽的交易中能夠獲利多少的時候,裏屋的丫鬟忽然冒了出來,臉色驚慌,口中不斷呼喊着。
聽着丫鬟的呼喊聲,馬躍臉色猛然一變。
「你說什麼!少爺怎麼了!」
說也奇怪,馬家到了馬躍這一代,好說歹說也有不少兄弟姐妹,但是馬躍的兒孫福卻僅僅只有一根獨苗,而且在這個時代還算是人到中年才得子。
所以馬家全府上下對這位馬少爺的疼愛可以說得上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感覺。
即使如此,到頭來還是出事了。
丫鬟本來慌得臉色蒼白,這又被馬躍這麼一嚇,整個人立馬癱倒在了地上。
「老爺,少爺從昨日夜間小身子就一直打着擺子,臉色也不好看,方才從外面請來的大夫說少爺這得的是蝴蝶瘴!」
「蝴蝶瘴!」
一聽到這個病名,饒是馬躍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前日裏面小傢伙還好好的,活蹦亂跳,怎麼突然間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
「大夫有法子嗎?」
丫鬟搖搖頭,哭着說道:「大夫也沒法子,眼看着少爺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老爺,這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又不是大夫,你問老子,老子還想去問別人呢!
「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快帶老子去看看。」
愛之深,痛之切!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麼一個兒子,可千萬不能出事了啊。
見着丫鬟還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嚇的,馬躍眼珠子一瞪,直接上去給了對方一個巴掌。
「沒用的傢伙,趕緊起來,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看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
丫鬟一下子被打醒,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急忙在前面帶路。
當天下午,馬家府內便傳出消息,馬家唯一的小少爺病危,聽聞是染上了傳染性非常強的蝴蝶瘴,現在馬躍馬大人正全城找大夫,只要能夠幫助小少爺轉危為安,那麼馬大人一定重重有賞。
只是,就算有賞錢拿,那也得有命去花。
蝴蝶瘴,這東西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好說歹說也會造成局部性的傳染。
因此,在消息傳出來以後,赫然被嚇了一跳的縣令郭景陽趕緊派人來詢問馬躍具體的情況,聽聞事情果真如此以後,郭景陽一方面派人時刻守在馬家府門外,一有消息便立馬回來報信,另一邊卻是第一時間登上了秦家的大門。
休息了一個晚上的蕭禹正無所事事地待在雜貨鋪內,今天一大早,猴兒便被蕭禹派出去辦事情了,旬掌柜卻是帶着大牛出去繼續打探消息,蕭禹和孟靈兒兩人卻是留下來守家。
「靈兒,在這兒還住的習慣嗎?旬掌柜他們有沒有說些什麼不好的話?」
孟靈兒,旬掌柜並沒有見過,因為孟靈兒絕大部分都是待在蒙坦村裏面,但是對於猴兒,旬掌柜卻是比較熟悉。
因為以前不干正事,所以旬掌柜對猴兒有好幾次都沒有好臉色。要不是這一次是蕭如海的命令,旬掌柜說什麼也不會留下猴兒的。
孟靈兒連忙擺擺手,為旬掌柜解釋着說道:「二少爺,旬掌柜和大牛他們人都挺好的,不僅僅給飯吃,還教靈兒寫字算賬呢!」
來到雜貨鋪以後,孟靈兒一個女娃,體力活自然沒人會讓她做,但是久這麼幹坐着也不是辦法,所以後來旬掌柜索性讓孟靈兒開始學一些簡單的賬目上的計算方法,其他的以後再看情況。
還真別說,聰明伶俐的孟靈兒對算賬這門技術活一上手便完全停不下來了,僅僅幾日的時間,便能夠對一些賬目上的數字有個基本的認識了。
「哦,這挺好!」
蕭禹點點頭,看來這旬掌柜還挺會做人的。
正當蕭禹思考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辦的時候,驟然一抬頭,忽然看到旬掌柜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二少爺,不好了!馬家小少爺病危,現在正滿城找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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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