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潮 第47章 北戎十國
百草廬
盧得方把青玉膏遞給蓮小姐之後說到：「侯爺傷重昏迷，看看你們怎麼處理？是繼續留在我這裏，還是送回府上？」
蓮小姐聽後，思量一陣問到：「盧先生，家父的情況能承受路上的顛簸嗎？」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躺在馬車上的那點顛簸還是能承受得住的，不用擔心！」盧得方大手一揮表示沒問題。
林如輝看這邊事情已了，也告辭離去：「世侄女，既然侯爺已經無礙，我也該回去看看花年湖那邊結果怎樣了！盧神醫，告辭！」
「世叔慢走！」蓮小姐做了個萬福，盧得方則是理都不理他。
就在宜安侯出事之後，消息很快便被傳到郡守、郡尉、郡監三府案上。
而郡監監御史又因為郡尉府的邀請，已經到了郡尉府上。
「胡大人，究竟什麼事這麼着急把我叫來？」監御史到了郡尉府後一點也不客氣的說到。
「王大人應該知道昨夜剿匪一事吧？」胡大人不答，反而問了一句。
「知道啊！怎麼？跟剿匪有關？」王大人駐足看着胡大人，似乎又在想其他的事情。
「今早凌晨，手下都尉帶回馬匪首領的屍體，並且說馬匪的大首領可能是北戎十國的王室子弟！」胡大人靠在王大人身邊，輕聲說着。
「當真？這事兒可不能含糊！」王大人手指在半空虛點兩下，搖晃着頭問到。
「請王大人來就是為了確定這個馬匪首領的身份！」胡大人把着王大人的手腕就往一旁的偏房引過去。
房間中停着幾具屍體，因為大首領有可能是北戎十國的王室，所以其他首領的屍體也被一起帶了回來保存完好，以便檢驗。
「王大人，請！這就是馬匪的大首領，九方！」胡大人把王大人拉到最裏邊的一具屍首旁邊，又親手把蓋在九方身上的白布揭開。
王大人繞着九方的頭頂轉了半圈，看向胡大人：「是誰說的？」
「據都尉所說，是李府的李正全說的！」胡大人把白布塞到木板下面，「李正全與九方交過手，也套過話，可信度很高，但他也說是可能，所以就只能把王大人請來檢驗一二！」
「北戎十國，十姓王孫，各有信仰，皆以圖騰立國，每一個嬰孩兒出生都會紋上他們各自的圖騰！」王大人一邊說一邊解開九方的衣服。
「狼國王室姓蕭，每一個狼國子民都在胸口紋有狼首！」說完這一句，王大人剛好讓九方的屍體露出胸膛。
「羆國姓拓跋，紋之在背！貔國姓宗方，紋之在肩！甝國姓朴，紋之在臂！兕國姓畢，犀國姓季，皆紋之在足底！羯國姓石，羝國姓公羊，皆紋之在股！犴國姓鹿，紋之在腹！鷽國姓九方，紋之在額！」王大人一邊解說，一邊讓人把九方扒了個乾淨。
「九方！這個大首領就是鷽國的了？」胡大人看着屍體，「可是紋身在哪兒呢？」
胡大人一問，負責脫衣的衛兵將九方前額的頭髮撩開，將一條藍色的髮帶解開，終於露出了前額上的一個鷽鳥紋身。
「真的有！那這傢伙就是真的姓九方了？沒想到來我大漢攪風弄雨竟然連姓名都不偽裝一下！」胡大人雖然皺着眉頭，卻不屑的說着。
「胡大人，你也不要這麼高興，這次剿匪從頭到尾都是李正全組織的，如果不是李正全運氣好抓到了馬匪的高層人員，了解了馬匪的虛實，同時又因為馬匪不同政務，露出了一點馬腳，現在擺在你的案頭的，恐怕是武林人士殺人屠村的摺子了！」王大人搖着頭說道，衛兵們又把衣服給九方穿上。
「政務異常可是楊大人的責任！」
「那斥候偵查呢？」王大人轉頭就呵斥一句。
「現在又非戰時！」胡大人的語氣更加弱了。
「糊塗！這次就是一個提醒！北戎十國的馬隊都跑到我大漢的南方來劫掠多次，還是靠那些江湖人士才能得以平息，難道你就不應該慚愧嗎？好好反省一下！」王大人把衣袖一甩就要離開，前腳剛要跨出，又立馬收回來，「還有，檢查一下其他幾具屍體身上有沒有紋身，剛剛我說的那些都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胡大人諂笑着回應着，又立馬對身後的衛兵吼道，「都愣着幹什麼？繼續檢查，把這些屍體都檢查一遍！」
「你好自為之吧！我還要去一趟郡守府！」王大人把袖子一甩，雙手背在背後出了郡尉府。
郡守府
郡守楊大人與郡丞正在整理文件批閱下面傳上來的一些摺子。
這時，一名衛兵突然進來稟報：「稟郡守，監御史王大人來了！正在會客廳等候！」
「他來幹什麼？」楊大人嘀咕一聲，讓郡丞接着批閱整理，而他則去會見監御史。
會客廳
「王大人！」楊大人從外面進入會客廳，在門口的時候便出聲開始寒暄了，「不知王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王大人見諒！」
「不用客氣了！」監御史王大人說話很直接，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坐到了大廳里的兩個主位之一上。
「不知王大人何事見教？」楊大人坐到另一個主位上。
「剛剛我去了郡尉府，昨夜剿匪的兵卒們已經回來了！」王大人很平淡的說着事實。
「當是大獲全勝！」楊大人興沖沖的揮了一下拳頭。
「大獲全勝不假！你可知道馬匪的背景？馬匪的頭領是什麼人？」王大人越說越氣憤。
楊大人此時已經被這個監御史突如其來的責難搞糊塗了，不明所以的說到：「王大人何意呀？」
「何意？馬匪的大首領是北戎十國之鷽國九方家的崽子，我臨走之前還讓郡尉府的人檢查其他馬匪首領的屍體，其中就算有其他幾國的人不無可能！人家北戎的馬匪在咱們大漢南方來搶掠多次，次次得手，還屢次屠殺百餘人，你覺得該怎麼解釋？」王大人氣怒而平，聲音不再是那麼惡劣。
「軍兵戰事，城池治安都是郡尉胡大人的職責，我想管也管不了啊！」楊大人雙手一攤，一臉苦相。
「呵！這點倒是一樣！那祖家院三月政報異常，你又作何解釋？」王大人嗤笑一聲，拍案而起！
見楊大人無話可說，王大人再度開口：「如若不是馬匪中人，不通我大漢政務，連續三月一張政報都沒發來，又有武林人士從旁協助，這個祖家院就算被建成堡壘你們也看不出來！」
「這群馬匪一定是北戎十國派來打探消息的，北邊一定還有人接應，整個祖家院都沒有找到馬匪劫掠去的財貨，又有俘虜說馬匪頭子九方經常把劫掠來的財貨拉到一個山洞裏去，第二天，山洞就空了！這代表了什麼，你想得出來吧？楊大人！」
就在這時，郡丞突然來到會客廳。
「兩位大人！如有打擾，還請恕罪！剛剛傳來消息，宜安侯在花年湖被江湖通緝犯狂花郎花中傑打傷，現在正送到東城盧神醫的百草廬中救治！」郡丞說完之後就微微彎腰，低頭站在那裏不動。
「什麼？」王大人驚訝站起。
「這些武林人真是閒不住！」楊大人一邊搖頭一邊把手裏的茶碗端起來喝了一口，「王大人，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那個狂花郎，朝廷有他的通緝懸賞嗎？」王大人問到。
「這誰能記得住啊？張丞，你去查查！」楊大人朝郡丞揮了揮手，郡丞領命退下。
「楊大人，我記得郡守有權力給朝廷的通緝要犯提一次懸賞？」王大人看着楊大人說到。
「確實有這麼一個權力，不過每年只有一次，每次提價最高不能超過五萬兩！而且每個通緝要犯只能提一次！」楊大人把這個權力的要求與細節講給了王大人聽。
「如果有狂花郎的話，你就看着提價，如果沒有的話，就發佈他的通緝懸賞令！這種江湖高手還是得江湖人去對付！」王大人慢慢說道。
李府
接了楊大這筆生意的李府一下變得忙碌起來，一千石，十萬多斤糧食收集運送起來也是一番大動作。
李正全和李安都守在糧倉的位置，等待着那名富商的通信人前來。
傍晚將近，真正在四通商鋪中記賬的李耀雲突然被夥計叫到櫃枱上，只見一名漢子滿頭大汗的等在大廳里。
「請問是四通商鋪李府的負責人嗎？」那漢子問到。
「我是！不知壯士何事？」李耀雲表現得彬彬有禮。
「我家老爺派我來通知李府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為了方便，我們老爺想要直接把我們的貨拉到你們的倉庫里去，而我們也可以直接在貴府上的倉庫里直接進行交易，減少一些轉手的麻煩！」
「貴府老爺是誰？壯士此來？」李耀雲繼續問道。
「我家老爺就是楊老爺，我來就是為了找一個李府的人來帶路！把我們城外的車隊帶到貴府上的倉庫去！」
「哦！那你跟我走一趟吧！畢竟庫房重地，不容有失！」李耀雲帶着漢子回了李府。
「雲少爺！」府門前的門衛紛紛行禮。
「我爹在府上嗎？」李耀雲問到。
「老爺在庫房！」門衛答道。
「壯士，你現在這裏等候，我去問問家父！」李耀雲安排着漢子。
「原來是李少爺，請原諒大老粗眼拙！」
「壯士客氣！」李耀雲客氣一聲之後，來到庫房門前，卻見到總管李安。
「雲少爺，您怎麼來了？」李安行了一禮，問到。
「我來找父親！」
「雲少爺請跟我來！」李安在前面帶路，兩人進了庫房裏的一間休息室。
「父親！」李耀雲見禮。
「雲兒？你怎麼來了？」李正全坐在一張板凳上。
「楊老闆派人來詢問，可不可以讓他們的車隊直接把貨拉到咱們府上的倉庫來，以減少一些搬運的麻煩！他們還想找個人帶路，讓他們把車隊開進來！」李耀雲也直接說明了來意。
「讓他們直接把貨拉到南門，李安，你去挑一個管事讓他跟着去車隊帶路！」李正全考慮了一下之後，做了決定，「還有，雲兒，待會再回來一趟！」
「是！」李安出了房間叫了一個管事，讓他跟着雲少爺，聽雲少爺吩咐。
李耀雲帶着管事回到正門，在路上把一切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一遍之後讓那壯漢帶着管事走了。
一直到天色泛紅，楊大的車隊才開到李府的南門，而李府的運糧隊則是早就等在這裏了。
李府南門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平時這裏都是沒有人的，這也是李正全為了上下貨方便而專門建造的。
糧食與各種珍貴藥材的交換正在有序的進行，當全部進行完畢之後天色已晚，城門也已經關了。
「李老哥，我這的車不夠，可能還要借用一下貴府上的車隊幫忙運送一下糧食！」楊大在李正全面前商量着車隊的事情。
「楊老弟你不厚道啊！早上談的好好地，說是交換一千石，沒想到你帶了這麼多東西來，這次可算把我李府的家底都給掏乾淨了，都快接近兩千石了吧？」李正全背負雙手，滿面堆着笑容。
「原本我的確計劃是要交換一千石的，但是小弟在路上又碰到其他幾個從南方來的滿載的車隊，從我這裏知道了我跟哥哥你的協議，覺得能賺的更多，所以他們就跟我合到一起了，喏，他們過來了！」楊大指着正在往這邊走的幾個富商說到。
「楊老闆，這位就是李老闆吧？幸會幸會！」一行人七嘴八舌的爭先恐後的介紹着自己。
李正全微微皺着眉頭，只是應了幾聲「幸會」便不再管他們。
「老爺，晚餐已經準備好，還請老爺和各位老闆進府用餐！」正當李正全不知該如何脫身之時，李安從府里出來，傳達用餐的消息。
「誒呀！你看你看！天色都這麼晚了！那就叨擾了，李老哥！」楊大抬頭看了看天色，提高了一點聲音說到。
「客氣了！大家互惠互利，今夜天色已晚，大家就在府上用些膳食，休息一晚明天出發！如何？」李正全一邊說，一邊帶路回府。
等老爺和幾位富商都走遠了之後，李安才安排工人們的桌凳飯菜。
夜裏，書房裏，李正全坐在書桌里，桌前站着李耀雲和李安。
「爹，您把我叫來是什麼事兒啊？」李耀雲問到。
「明天楊大他們要借我們的車隊運貨，我的意思是，這一趟就由你帶隊，再加上十車貨物，跟着他們南下走一趟！」李正全看着李耀雲的雙眼，但李耀雲卻不敢直視父親威嚴的眼神，乍聞這個消息，更是顯得局促不安。
「我會讓李安跟着你一起去，但是李安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這期間的所有交易必須由你親手主持完成！這件事沒有你做不做得到，只有你做還是不做！」李正全最後一句話說得更加緊催，整個身子就好像要把李耀雲死死壓住一般。
「我接受！」李耀雲一咬牙，接下了這個任務，李正全與李安也都露出了笑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