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哪裏還有人敢不走,旅遊團的一群人趕忙將自己的東西收起來,沿着昨天走過的原路返回。
顧川三人也不能就這麼丟下旅遊團的三人,誰知剛才趕走的熊妖會不會重新回去傷人。
下山的路途比昨天開上了很多,不僅僅是不用開路,還因為旅遊隊的人希望早早地離開那危險的地方,所以幾人都是一路小跑。總共才兩個多小時就快趕上昨天半天的路程。
只是這一路上跑來對於一般人來說實在太累了,袁語蘭跑着跑着腳一軟就要摔倒,還好他邊上的趙家成眼疾手快將她給扶住了,不然還真得滾下山不可。
而劉明偉趕忙一揮手道:「都停一下,差不多了都休息一下。都已經走到我們昨天中午休息的地方了。」
其餘人一聽這話,胸口的一口總算是鬆了下來,坐倒在地上,而其中也包括顧川,他這一路上都沒有使用法力,全程和旅遊隊的人一起奔跑。
至於為什麼,只因為呂子求給顧川的磨鍊項目,要知道顧川現在離進入破魔劫還有一點點的距離,要去蜀山劍派尋找突破的契機也得修為到了才行。
在進橫斷山的時候已經是召集會開始前的一個星期,和劉明偉幾人同行花掉了一天,而送幾人出山必然也得花去一點時間,這麼算來若是要提前到達召集會去觀察情況,那說起來也就四天左右,要突破那麼一些距離還是有些緊張的。
顧川自然也知道這事情,所以對於呂子求指點他的磨鍊,執行的都是一絲不苟。還真別說這麼一趟下來,顧川才發現自己的體力比起普通人沒好太多,但說來慚愧自己修道之前也是進行過鍛體術。
劉明偉坐倒在地上道:「總算跑遠了,之前我差點以為我就要死了,這橫斷山也可怕了吧,我還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看到豹子,還有那麼大隻的熊,簡直有一層樓高,我現在一想起都覺得恐怖。」
一邊從來都少言的張林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也開口道:「是啊,我差點以為我這麼年輕就要離開人世了,都還沒好好享受過這世界呢。」
至於另外兩人趙家成和袁語蘭,此時還臉色煞白地靠在樹邊,稍好一點的趙家成此時正狠狠地瞪向劉明偉和張林,還帶着有些顫抖的聲音道:「這一路上哪裏是什麼刺激,簡直就是送死去的,我們本來只是度假采景的,這怎麼碰到豹子和棕熊的,這私下的旅遊隊也太不靠譜了吧,你們每次開出來的路都是這樣的?這不是讓跟你們的人送死嗎!」
眾人的眉頭都是一皺,都沒想到趙家成突然埋怨起劉明偉二人。
而劉明偉只是擰了擰眉,開口解釋道:「這次都是意外,之前我們開的都是些小山和比較靠近城市的山峰,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開拓大山,我們原本做了很多的準備,真的沒有想到這會出現這種事情。」
趙家成卻嘴上不饒人:「那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一副很有信心地說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只是累一點而已。要不是你說的,我和語蘭會來這裏嗎,會遇到那個事情嗎?」
一邊的張林原本作為趙家成的同學,也作為劉明偉的合作夥伴,本不想說話,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此時也聽不下去,開口道:「趙家成,你這麼說就過分了,這事情不怪劉哥,是我拉着你們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本來也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新鮮的旅行,也沒想到這種情況,何況我們不都是從那群野獸中逃出來了嗎?都大難不死了,別再起什麼內訌啊。」
趙家成聽到張林開口,不禁冷哼一聲,也不想再吵下去,只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如此我又怎麼會聽你的來這裏。」說着他擔憂地看了看累倒在他懷裏的袁語蘭,這一場被嚇得最慘的也就袁語蘭了,現在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張林雖然聽到了趙家成嘀咕的話,但也沒有在意而是也有些擔憂地看着臉色的煞白的袁語蘭。
而旅遊隊邊上的顧川三人則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他們神識中在不停的交流着。
呂子求道:「顧川你說說自己的體會吧。」
顧川略微做思考道:「有些意外,我都沒想到趙家成會說這種話,我原本以為他是一個開朗光明之人,一路上我也和他說說笑笑過,都從未感受過他現在的這一幕,他現在給我感覺是一種莫名的黑暗感覺,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人一般。」
小星則突然笑嘻嘻道:「顧哥哥,你說的那個其實就是心魔顯現啦。被你說的邪乎乎的,還什麼換了個人。剛才說話的人還是趙家成他本人,只是他的心魔剛才起了,所以一些本來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說出來了。」
「心魔,這就是心魔,難道不算是他的本性或者他的真面目嗎?」顧川有些不解。
而呂子求擺了擺頭反問顧川道:「那你可以確認剛才就是他真正的面目嗎?你能確定不是他剛才情緒激動了一下所以失言了?而且若他換做是你自己心中可會埋怨劉明偉和張林?」
呂子求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直接把顧川個問愣住了,此時仔細去一想,心中不禁有了些許答案,若是趙家成換做自己,原本是來度假的但卻換來了一陣驚嚇,心中難免有一些怨氣,雖然不會向趙家成那樣開口說出來,但自己心中真的起了這個念頭,而趙家成和自己相比也只是怨氣的程度更深一點。
呂子求見顧川有所明白了模樣,隨後又傳音道:「你現在把趙家成的怨氣放大十倍百倍,那你覺得會出現什麼情況?」
放大十倍百倍?顧川聽言便運起神識在腦中推演起來,然而他剛思考到一半,身體已經忍不住地打了個冷戰,汗毛根根豎起。而這隻因為他所推演的一半,就看到趙家成因為怨氣埋在心中不去,一時念頭差錯,在一個夜晚拿起一柄匕首捅在了劉明偉和張林的身上。
而就在顧川還想再推演下去,看看最終的結果時,呂子求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顧川的額頭,帶着法力直接將顧川的思緒打散。
顧川驚訝看着呂子求,有些不解呂子求明明叫自己去思考,現在卻要打斷自己的想法。
呂子求則伸手又用力地敲了下顧川道:「這東西可不能想太深,你只要知道就行,若是我不制止你想下去,首先你的法力和神識根本支持不住你的推演,其次你很可能就因為沒有突破破魔劫而被心魔困擾,到時候別說以後的修道境界,就破魔境你都過不去。」
「啊,那你之前還叫我去想,這玩意越想越恐怖,到後面我都快不敢想下去了。」顧川道。
呂子求搖了搖頭道:「這還不是為了讓你去感受一下什麼叫心魔,這下你可大概知道什麼是心魔了吧。他總深藏在人的內心,而且無孔不入,在不經意間就會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和行為。那些社會上的犯罪者多半都是心魔一起,壓制不住最終導致自己墜入深淵。而我們修道者心魔起壓不住,那後果就更加嚴重了,很可能就會讓不可數計的人遭殃,所以在修道的第二關就是破魔劫,而破魔劫也是修道歷程的第一個死關。」
「死關?那之前的心動劫算是活關,這死活關都是什麼意思?」
「死關的意思就是你度過去就是度不過去,一次不行一輩子就不行,而活關則會因為人的經歷而變得鬆動,即便第一次過不去,那第二次就可能會過去。所以每個修道者面對死關都是小心謹慎,沒有一定的把握都不會去渡劫。而我說這麼多,你也不用擔心你自己,以我的眼光看你,你的破魔劫應該不成什麼問題,最多有些磕絆罷了。」
顧川原本還緊張的心情被呂子求的一個保證算是平靜回去了,此時則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問向呂子求道:「呂子求,你說那那些犯罪者大多都是心魔起了,那像鍾瑞華那樣的修士,他們的破魔劫是怎麼過的,像七彩地獄中總有幾個修為極高的修道者吧,按理說他們不是應該被心魔困擾而不能突破破魔劫的嗎?」
而呂子求則認真地看着顧川才道:「那你可曾知道有一種人他們從來就是把殺戮作為快樂,把鮮血奉為自己的信仰。你說作為他們,面對殺戮時,心中起的是心魔還是自己的信仰?」
顧川一瞬間呆住了,是啊,不管是殺戮還是守護,都可以是信仰,而信仰必然不會是自己的心魔,因為自己的內心就從不會去懷疑和否定它。
呂子求又繼續道:「破魔劫作為死關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當某人在破魔劫中認定了一種概念後,那麼除非他有特別重大的事故或者機緣,不然以後不管他如何生活或修煉,都不會讓那種概念扭曲掉。這也是心魔劫的可怕之處,正義的人更加正義,而邪惡的人更加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