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有多遠滾多遠,你當老龜的命鱗是什麼,想借鱗片,沒門!」聽了葉軒的請求,老龜勃然大怒,大罵出聲。
葉軒早已猜到老龜會拒絕,只是沒想到這傢伙的反應竟會如此之大,不由嘀咕道:「不就是枚鱗片而已,至於發這麼大脾氣麼,小氣!」
這話只是葉軒隨便說的,不想老龜聽到後,二話不說,氣勢洶洶的躍到葉軒頭頂,抓住葉軒兩縷頭髮便往下拽,疼得葉軒哇哇直叫。
「你,你快放手!」
「不放,奶奶的,沒良心的臭小子,你知道這命鱗對老龜有多重要嗎?他娘的,之前接你用一次,老龜現在還在肉疼,你倒好,蹬鼻子上臉了!」
「啊!快放開,我,我錯了……」
「現在才知道錯,晚了……哎哎哎!臭小子,你往哪揪,快放開……」
「你先放,不然我把你尾巴扯出來。」
……
中軍大帳內,一人一龜揪打在一起,老龜扯住葉軒頭髮,葉軒揪着老龜尾巴,雙方互有傷亡,卻都是不肯先鬆手,直到白鳶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抱走了葉軒頭頂的老龜,一人一龜方才休戰。
逍遙生醉臥榻前,自顧飲酒,對葉軒與老龜之間的戰鬥不聞不問。
休戰後,老龜雖被白鳶抱住,無法掙脫,但一雙綠豆眼瞪得老大,睜睜的瞪着葉軒,悠久歲月中,還從未有人敢像剛才那般揪他尾巴,這讓他感到極為憤怒與恥辱。
老龜發狠,葉軒卻懶得再理他,邊整理被老龜撓得亂七八糟的頭髮,邊沉思該怎樣弄一套可用以盜掘仙墓的工具。
就在這時,軍帳之外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軍師,葉軍師可在?」
聲音傳入耳中,葉軒覺得有些熟悉,這聲音,似乎是戰荒城城主王不一的。
葉軒忙打開帳門,果不其然,營帳之外的,正是葉軒見過一面的戰荒城主,王不一。
王不一的到訪,葉軒並不意外,連續這麼多次擊潰獸潮,即便王不一對擊潰獸潮的自己不感興趣,可作為城主,形式上的表彰還是要有的。只是,這來的,除了王不一外,竟還有一位氣息不顯的老者。
見到這老者的剎那,葉軒心中頓時一凜,他雖無法看清這老者的修為,但即便是氣息內斂,葉軒仍舊在這老者身上察覺到一種難言的壓抑之感。這種壓抑感,是金丹修為的王不一不曾有的,這麼一來,葉軒便大概猜出了老者的境界,心中頓時一驚。
其實,此時最震驚的,當屬王不一。
王不一與天行老祖一同去了北線,卻並未尋到葉軒蹤影,後得知葉軒不在北線,而在軍營中,兩人便又來到御甲營軍營之中。沿途看過御甲營的行營佈置,兩人都是讚嘆不已,對葉軒這位神秘的軍師越發好奇。
尋到中軍營帳後,本着禮敬之意,王不一與天行老祖都不曾用神識探查帳內,故而並不知曉葉軒樣貌。然而,營帳打開之後,這齣來的人,卻讓王不一大吃一驚。
這,這不就是五洲上使與塗家共同尋找的,被他視若瘟神的小子嗎?
「你就是葉軍師?」王不一有些難以相信,驚聲問道。
王不一此時的反應讓葉軒感覺有些奇怪,但不知內幕的他並未多想,朝着王不一與王不一身邊的天行老祖各行一禮,而後抱拳答道:「兩位前輩,晚輩葉軒,正是這御甲營的軍師,兩位前輩請入帳休息!」
葉軒的回答讓王不一心中抱有的僥倖徹底消散,王不一愣神之際,不知細情的天行老祖爽朗一笑,被葉軒引入帳內,回過神來的王不一輕嘆一聲,也跟了進去,腦中卻是亂做一團。
坐定之後,天行老祖撫着鬍鬚,神態自若的打量了一番帳內情形,當看到營榻前醉得不成形的逍遙生後,天行老祖目光一凝,略一停頓後,便收回了目光。
「前輩日理萬機,卻於百忙中到晚輩這來,不知有何緊要之事?」見這二人坐下後並不言語,葉軒不得不先開口問道,心中卻有些看不慣兩人倚老賣老的行事作風。
聞言,王不一從混亂中緩過神來,乾咳一聲,笑道:「葉軍師不用這麼客氣,此地本就是軍營,軍營之內,一切按軍規行事,葉軍師與我等可以平輩相交,不必這般生分!」
王不一這話倒是讓葉軒真有些疑惑了,他可不知道因為這段時日的表現,讓王不一將他懷疑成了智修,所以王不一這番話,葉軒並未當回事,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對此,王不一倒也不在意,向葉軒介紹道:「這位前輩是我戰荒城唯一的一位元嬰道祖,天行老祖!」
聞言,葉軒心道果然,急忙起身行禮道:「晚輩眼拙,沒認出老祖身份,望老祖恕罪!」
「哈哈!葉小友見外了,不一方才也說了,在這軍營內,一切按軍規行事,況且,你幾番擊退獸潮,保我戰荒周全,所以,該是老夫代表戰荒向你道謝!」天行老祖撫須笑道,一臉和善的樣子倒是刷新了元嬰修士在他心中的形象。
「前輩言重了,戰荒乃是恆域邊荒重城,而我恆域又是整個人族的邊荒防線,保戰荒,便是保恆域,保恆域,便是保人族,身為人族,保衛邊荒,是我等職責,前輩如何說謝?」
葉軒話音剛落,天行老祖極是讚賞的說道:「說的好,哈哈,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唉!若我人族同胞皆有你這般見識,妖族,如何敢進犯?」
說到這,前一秒還在感嘆的天行老祖話鋒驟然一轉,問道:「葉小友,此次妖獸進犯不同以往,僅我戰荒城一城,便有超過三十萬的妖修參與,事態不妙。小友見識非凡,又多次以少勝多,擊潰妖獸,還請小友不吝賜教,究竟該如何才能守住戰荒,守住恆域?」
此問問得着實有些大了,這是天行老祖與王不一乃至整個恆域邊荒御妖軍心中之問,不過,天行老祖在這裏問出這個問題,卻是有意試探葉軒,是否是那傳說中的智修!
天行老祖問中別有目的,但葉軒根本不知智修之事,更不知天行老祖竟會懷疑他是智修,雖覺得此問問得有些問題,但還是回答道:「前輩這個問題,晚輩實在無法回答,我在凡俗之時雖略知兵道,但目前東荒局勢未明,妖族實力未知,妖族此番進犯決心不明,人族內部形式不清,要論如何守住恆域,確實不可能。眼下,唯有盡力拖延,同時想辦法探知妖族虛實,藉助妖族內部矛盾,瓦解妖族大軍,同時再聯合恆域各方勢力,同時借力上洲,幾方聯合,方有勝算,否則,不只是戰荒城,整個恆域,都難以久守。」
葉軒一席話說得王不一與天行老祖眼中冒光,而後,兩人一直圍繞着戰荒城的具體防守之策,以及如何從根源上擊退來犯妖族等問題,與葉軒長談,不覺間,天色已暗,驟然驚覺的天行老祖與王不一方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王不一正式宣佈葉軒繼任御甲營統帥,統御三軍,同時兼任整個戰荒御妖軍軍師,戰荒七營,皆可調動!
出了御甲營營門,王不一心中仍在想着葉軒談及的戰術戰略,感嘆之際,忽見天行老祖面帶愁色,他不由疑道:「老祖,怎麼了?」
天行老祖輕嘆一聲,道:「這位葉軍師,當真是位鬼才,今日聽他談及的戰略言論,實非我等能企及的。」
「老祖,那他究竟是不是智修?」王不一好奇的問道。
天行老祖搖搖頭,道:「不知,今日談及之事,皆為行軍戰法,雖有智謀之術,但智修之能,可不止軍事,攻心之術、舌辯之術、權謀之術,都是智修的特徵。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他的修為,根本無法看穿!」
聞言,王不一一驚,驚問道:「老祖,莫非連您也……」
天行老祖點了點頭,沒有回答,王不一心中震驚更甚,再聯想起塗家與五洲上使都在尋他之事,頓覺個中可能有聯繫,便將此事告知了天行老祖。
「為何不早說?」聽罷後的天行老祖責備出聲,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後,叮囑王不一道:「此事,你就當不知曉,塗家得罪不起,五洲上使得罪不起,這位葉軍師,同樣得罪不起,你有沒有注意到在營帳里一直飲酒的那醉書生?」
天行老祖忽然說道逍遙生,王不一有些愣神,道:「老祖說的可是榻前喝得爛醉的書生?那人我也曾注意過,渾身看不出半點靈韻,我還當只是個與他交好的凡人!」
聞言,天行老祖冷笑道:「凡人,不一,你這幾百年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那葉軒這等神秘的一個人,他身邊又怎會有凡人?那人氣息不顯,渾身沒有半絲靈韻,但偏偏卻給我一種面對大海般的感覺,那人的修為,絕對是我等無法想像的。」
「所以,那葉軍師,決不可招惹!」這句話,天行老祖已經不是以長輩訓斥晚輩的口吻說出的了,而是絕對的命令,不可違抗的命令。
……
另一邊,待天行老祖與王不一走後,老龜哼哧着爬到葉軒近前,陰陽怪氣的說道:「不錯嘛,這才多久,你這官升得挺快的嘛!」
葉軒瞥了老龜一眼,懶得理會,不料老龜卻在這時逃出血鱗,並從血鱗中取出了一塊丈許長的紫色棺材板,立在地上,哼哼嗤嗤道:「嘖嘖,多好的棺材板,嗯,小鳶兒,來,把這棺材板拿去燒了,給老龜燉一鍋王八湯!」
棺材板拿出的剎那,葉軒臉上頓時獻出了諂媚的笑容,同時一把按住了棺材板,賤笑道:「別,別啊,多好的棺材板,怎麼能燒了,前輩,您要喝王八湯,晚輩這就給您燉,這棺材板,嘿嘿,既然您不要,就賞給我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