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神棄武院史料館,典史長老在武院史籍上,落下重重一筆:
「丁卯年四月二十八日,何鳳清辭去第三十二任院長,丁大山正式就任神棄武院第三十三十任院長。」
清心閣。
肉香飄散,傳得很遠很遠,主婦們一聞便知,那是臘肉。
白雕自遠處飛來,落於清心閣小院時,發現凌天正在整理着臘肉、呼黿香。
足有上百斤臘肉,被他一條條裝到儲物戒內。
雪兒和九尾白狐作束手狀。
白雕變成人形,怒喝:「不能走!」
凌天頭也不回:「你管得着?」
白雕扇起一翅膀,幾十塊臘肉飄向了屋頂。
「要走,也必須先去我們村,忙完我們村的事,你才能去神墟。何況,你現在傷才好了七八成,不能去冒這個險。」
「咳!」
凌天頹然坐到地上:「我說你講不講道理?這十天來,喋喋不休地要我去你們村,我問去幹什麼,你不答;我問村子在哪裏,你又不答。我傻啊,萬一你把我哄騙去,謀財害命怎麼辦?我現在有三百五十多萬兩銀子呢。」
他慢騰騰爬到屋頂,一條條撿回臘肉:「功力高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啊。」
這十天來,白雕和雪兒天天勸說他,去一趟她們所住的村莊。
但每每問到有什麼事,她們卻都閉口不答,只說去了就知道。
雖然凌天對這個古怪的村莊很有興趣,但跟查找自己身世比起來,還是去神墟更要緊。
何況,現在已經是初夏,再不去,恐怕越發厲害的迷瘴都會把自己先熏死。
白雕緩了口氣:「就去我們村幾天,不耽誤你進神墟。」
「你以為我會上你當?」
凌天吹去臘肉上的塵土:「除非你告訴我,去你們村到底有什麼事,我才會重新考慮考慮。」
白雕搖搖頭:「我們立過誓,出了村,不許提及這件事。所以,必須到了村里,才能告訴你。」
「越來越像殺人越貨的模樣。」凌天腹誹道。
他推開白雕:「我的事,你管不着。現在我要走了,有本事,你背後一掌把我劈死。我現在打不過你,不代表以後仍舊受制於你。只要劈不死我,哼哼!」
這幾天,雖然有傷在身,但都是外傷,破階不受影響,現在他,已是意武九重之身。
白狐每天和青牛到各富豪家偷酒喝,這些天下來,神棄鎮幾乎所有富貴家族都被偷了個遍。
昨晚它又喝得醉熏熏地,一直打着盹,此刻聽到白雕的話,突然抬頭,撇撇嘴,心裏暗道:「雕兒,你敢打死你們轉世的教主嗎?」
雪兒朝白雕使了個眼色:「我們就依喂喂餵吧,我陪他進神墟。」
「不要,你們一路貨色。」凌天氣呼呼地說。
雪兒揚揚銀票:「你的家當,可全攥在我手上呢。沒有我,你寸步難行,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何況,進山的幾個城,全要銀子開路,沒銀子,誰會讓你通行?」
凌天沒轍。
可不是嗎,進山的頭一個城,叫寒光城,就算有路引,你想叫開城門,那也非得銀子不可。
白雕領悟出了雪兒眼色,只好點點頭:「速去速回,儘早趕到我們村來。」
「看我心情咯。」終於將臘肉整理完,全放入儲物戒。
白雕化成的美婦氣得臉色發黑,側對着他,伸出玉掌,掌中有一塊金飾佩件,上有龍紋:
「拿去。」
凌天乜了一眼:「啥玩意兒?唷,看起來相當名貴,估計是皇宮裏的東西。」
白雕把東西拋了過來,「掛在頸上,不要離身,關鍵時刻能救命。」
「救命?」凌天嘿然一笑,翻腕亮出塊黑石頭,「救命的東西我也有,重力石,你見過嗎?」
白雕氣得吐血:「小孩子玩家家的東西,沒個屁用。」
「呃……」凌天噎着,白雕說得可不是嗎,小胖初步研製的,還沒成形呢,對魄武境都沒個卵用。
雪兒拿着金飾,兩眼放着光:「哇,三爺爺秘不示人的寶貝,他也捨得拿出來給喂喂餵?羨慕死我了。」
凌天感覺有異:「雪兒,這東西很珍貴嗎?」
「那能不珍貴嗎,三爺爺被人攛掇,舍了性命,從皇宮偷來的,為此還犧牲了……」
「雪兒!」白雕威嚴喝道,「亂說什麼?」
「好吧,不說了。喂喂喂,路上你也不許問我,問了全部都是白問。」
白雕化為原型,扇了下翅膀,徐徐升空:「我回去了,你們路上一切小心。」
凌天問道:「喂,美人雕阿姨,如果你載我們去,那多省事啊。」
「我天天要給五個老鬼燒飯,一走數天,你想餓死他們呀?」
白雕用力一扇翅,迅速化為一個黑點。
凌天和雪兒正想起身往外走。
「無極啊……」院門外,突然傳來丁大山真誠的喊聲。
「無極,野牛鎮武院剛剛發來戰書,一個月後,如果學生不應戰,他們要血洗神棄武院……」
「跟我有什麼關係?」凌天並不停步,隨口問道。
「你是學生中的主心骨啊!無極,你不能離開,絕對不能離開武院!」
凌天笑笑:「謬讚了丁院長,你兒子丁小山,十道武魂,天才級少年,是被保送到省級乃至於皇家武院的不二人選。他被雪藏了多少年,關鍵時刻,該派你兒子閃亮登場嘍。」
「十道魂光,是我作弊的啊。無極,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丁大山無計可施,只好說了實話。
凌天淡然笑笑:「原諒?你要人們原諒的事情,恐怕多得數不過來,不差這一件。閃開!」
一把推開擋路的丁大山,走出武院,和抱着白狐的雪兒並肩朝山後的棄江走去。
白狐酒一直沒醒,被雪兒抱起,又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醉眼,打個山響的酒嗝:
「呃……去哪兒啊,睡覺不好嗎?」
雪兒揪揪它毛絨絨的尖耳朵:「說好了今天要去神墟,你又喝成這樣,看你怎麼走路。」
「呃……」白狐有些醒了,使勁晃着腦袋,在努力想着什麼事,「雪兒妹妹,昨晚和青牛到第一家族胡家,偷了……呃,呃呃……好多美酒,青牛幾乎都快醉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