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知道單封的下一個目標是它,懶洋洋地爬了起來,然後與單封對峙着。
單封有了第一次的施法經驗,也不怕妖狼會跳出格子來對他不利,慢條斯理地掐動法訣,嘴角帶絲鄙視的笑容,他已經打算好了,一次不行就兩次,總能把那孽畜給趕出白色格子……
「嗷嗚……」妖狼突然一聲大吼,驚得單封面色發白,心口砰砰直跳,他一連倒退幾步,手上的法訣也徹底散去。
閉着眼睛的姜恕和一擺手,一股柔和的勁力把單封給卷出黑色格子,還有一句輕飄飄的評語:「心浮氣躁,多磨礪磨礪心性吧!」
單封臉上一陣青白交替,最後躬身一禮,也不說話就退了下去。
藍袍修士趁機叫道:「下一個,過來考核。」
一個黑袍弟子匆匆幾步走進黑色格子,先給姜恕和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始用感悟的秘術驅逐妖獸……
凌越注意到了,一連上去的十五六個修士,領悟的秘術都是大同小異,那法訣手勢也相差無幾,或許,姜祖已經知曉是這樣的情況,才叫考核弟子驅逐妖獸吧?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身着素白色長裙的年輕女子走了上去,照例先給姜祖行禮。
站定之後,女子卻開口說話道:「姜祖見諒,小女子領悟的不是驅逐秘術,而是治療妖獸外傷的秘術,還請姜祖另外出題。」一番話說得落落大方。
姜恕和緩緩睜開眼睛,神識在女子的雲牌上一掃,點了點頭,問道:「齊曉筱是吧,你覺得可以治療哪種傷勢?皮外傷,斷骨傷,還是開膛破肚斷肢重繼傷?」
叫齊曉筱的女子躬身道:「小女子可以治療二階中級妖猴的皮外傷,再高就力不從心了。」
姜恕和伸出指頭在空中畫過,排在第五位的一頭妖猴,其身上瞬間就出現了縱橫交錯數道恐怖的傷口,特別是手臂上的一條,幾乎都能看到白花花的骨頭,鮮血噴涌而出,那妖猴蹲在白色格子裏,動也不敢動一下。
齊曉筱想不到姜祖出手這般快,而且是這般的狠。
她趕緊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揮舞,幾息之後,有絲絲青色霧氣從她纖細白嫩的手指飄出,鑽入妖猴身上的傷口,那傷口冒着的鮮血馬上就放緩了,齊曉筱光潔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齊曉筱繼續揮舞法訣,足足過了大半刻鐘,她才止住妖猴身上的流血。
妖猴身上的傷口也結了一層褐色的血痂,但是離快速恢復還差得遠。
齊曉筱無力為繼,她的靈力幾乎消耗一空,就着裙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躬身道:「晚輩只能做到這樣,抱歉……」
姜恕和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不錯,做到這樣很不錯了……你是鎮魔殿弟子,以後可以到赫淵宗找老夫請教問題。」
這話說出來,頓時羨慕壞了其他弟子。能得到御獸宗師的指點,對御獸師是夢寐以求的好事。
齊曉筱驚喜道:「多謝姜祖,多謝姜祖……」
藍袍修士得了姜祖的示意,說道:「鎮魔殿齊曉筱,五十分值。」這是本場考核到現在為止的最高分,先前最高也才一個四十分。
齊曉筱下去之後,後面上去的修士繼續都是領悟的驅獸秘術,方舟與成琛也是如此,兩人分別得了三十分值和二十分值。
這時,排在倒數第三的另外一名散修上去了,他長着一張長臉,眼睛不大,鼻子顯得尤其長,看上去有點怪異可笑。
他似乎是緊張過度,上去了就開始直接施法,也忘記了給姜祖施禮,待施法進行差不多一半了才想起來,頓時又手忙腳亂的停下法訣,神色不安地對着姜祖躬身施禮。
姜恕和眼睛都沒有睜開,擺手道:「下去吧,算你十分值!」
長臉修士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其他弟子們大都面面相覷,姜祖這麼做……似乎太過小氣了吧。
姜恕和早就把小傢伙們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再次緩緩睜開眼睛,卻是眼神一掃,盯着那個叫金棄羽的黑瘦散修,突兀地問道:「你可願意拜老夫為師?」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比試到了現在,所剩之人的底細,在場眾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金棄羽作為散修,上一關闖石柱殘陣的考核成績,排進了前十之列,更是受到了其他參賽修士的重視。
按照慣例,成績不錯的參賽散修,比試完了之後,大都會被各宗門拉攏吸收。
想不到還是在考核途中,姜祖就直接提出要收金棄羽為徒弟,這對於苦兮兮的散修而言,絕對是一步登天的大喜事。
「呃……我……」金棄羽一時不知所措,能夠拜得御獸宗師為師,絕對是大部分御獸師的願望,只是,這個……他有點猶豫了。
姜恕和的性子如此古怪小氣,金棄羽覺得不是良師,卻也不敢反駁,他支吾着,不知該如何措詞,急得汗都下來了。
「凌越,你來說說,那長臉的小傢伙為什麼只能得十分值?講得不好,休怪老夫不讓你參加此次考核。」姜恕和也不為難金棄羽,卻轉頭淡淡地對着低頭竊笑的凌越說道。
一時把所有人都搞懵了,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呃……姜祖,這不關我的事啊……」凌越錯愕,難道還不准人偷笑?突然發現姜祖似乎是不準備和他講道理,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不知在醞釀什麼不好的主意。
凌越一個激靈,醒悟到姜祖是考官,有實力、更有權利可以不與他講道理,凌越趕緊硬着頭皮道:「那位道友……用的驅獸秘術不對……」
凌越憑着直覺,發現長臉修士的法訣有些問題,看了前面所有修士使用的法訣,其法力波動大同小異,唯獨長臉修士的法訣,引發的波動……給凌越似是而非的感覺,加上姜祖的提醒,他急中生智地含糊一句。
如果硬要追問是哪裏不對?凌越只怕會罵娘,關他屁事啊。
姜恕和卻點點頭,目光在長臉修士身上掃過,教訓金棄羽道:「你聽明白了嗎?那小傢伙在施展領悟的秘術基礎上,其實用的是另外的驅獸術。想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矇混過關,除非他再修行幾百年……你呀,虧得老夫還想收你為徒呢?這麼點眼光和觀察力都沒有,真是笨蛋。」
雖然是在罵金棄羽為笨蛋,姜恕和的神色卻不見嚴厲,也沒提及凌越一句,更別說表揚凌越了,似乎凌越回答正確是應該的事情。
「我……我……」金棄羽被姜恕和說得臉孔通紅,與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長臉修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下所有的弟子都明白過來,原來那長臉修士在作弊。
真是作死啊,居然敢當着姜祖的面來作弊,這下好了,前程盡毀,還有哪個宗門會收留他呢?
凌越被其他修士欽佩的目光,看得有點臉上發燙,只得嘿嘿傻笑來掩飾。
齊曉筱衝着凌越嫣然一笑,悄悄地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凌越眨眨眼睛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