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轉移完身上有價值的寶物,兩道強悍的神識便掃視着,鎖定在凌越身上。
感受着鎖定神識的肆無忌憚和凶戾殺意,凌越心頭一凜。
他索性停了下來,等着對方前來。
枯蛟藤沉睡了,天老和攝魂都陷入最虛弱的時候,他自己的實力最多發揮出凝脈境圓滿,正所謂劫後餘生,傷殘滿營,想要在這非常時刻保命,得靠他隨機應變了。
凌越也在心中發狠,得儘快恢復實力,以最快的速度晉級到靈嬰境,否則,在這陌生的修真界,保命都難,他不能老是依賴着天老、枯蛟藤的力量。
一個虛幻的掌影從天而降,對着恭謹站立的凌越當頭抓來。
狂暴不加收斂的勁風,壓得凌越腰都彎了,聽天由命的感覺,真是非常的屈辱。
那掌影在抓住凌越之前,掌心射出一道白光,罩到凌越身上,瞬間便禁錮了凌越原本就發揮不多的修為。
眼前一黑,凌越全身緊縛,巨大的力量差點把他給捏爆。
骨頭一陣咔咔炸響,耳畔風聲呼嘯,在他快被巨力給捏到窒息的時候。
他飛了起來,翻滾着被人騰空扔進一間密室,暈頭轉向的凌越還來不及調整身形,嘭,一頭狠狠地撞到堅硬的牆壁上,反彈到地面又打了幾個滾,才止住身形。
「垃圾!」
凌越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冒,隱約聽得對他的兩字評價。
他一聲不吭,慢慢地挪動着翻身躺平,修為被禁錮到了只剩凝脈初階,讓雪上加霜的凌越,一時非常難以適應。
不幸之中的萬幸,是小命暫時保住,而腰間掛着的兩個儲物袋,給人摘去了。
那人罵他垃圾,估計是儲物內沒有讓對方稍稍滿意的寶物。
古銅手鐲和攝魂針,早在凌越被鎖定之前,便提前隱藏了起來,天老兩人是受損嚴重,對自己寶物的控制,卻是隨心所欲。
眼下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封閉房間,凌越稍稍適應了下體內遲滯緩慢的靈力運轉,才發現房間內不止他一人,還有四個傢伙蜷縮在各個角落。
只是像他這麼悽慘狼狽的,也就他一個,其他人看上去身上沒什麼破損傷口。
環視一圈,見沒人理睬,凌越也不敢亂說話打聽消息,他忍着全身的酸痛,爬到牆邊貼着牆壁坐直,盤腿調息。
連那兩個靈嬰的面都沒有見着,便被人家給抓了。
凌越也不知將會被如何發落,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體內的靈力魂力,為何會運轉得如此緩慢?那三絲冰藍靈焰都給他體內的符文火焰吞噬了。
怎麼還有這樣的後遺症留下,這不是害人嗎?
估計那兩個靈嬰也沒有想到,凌越會是道魂兼修,只隨手禁錮了他的紫府。
凌越沒有去觸動紫府內封禁他修為的異種靈力,他緩緩運轉經脈內能調動的靈力,試圖找出原因。
隨着凌越的靈力運轉,房間內的溫度以非常快的速度在降低。
不過片刻,凌越的皮膚上凝結了一層薄薄透明的冰晶,而凌越卻沒有什麼感覺,他的靈力運轉,異常的吃力。
「喂,小子,你想找死是吧?別他媽拖累我們啊。」有蜷縮在角落的修士,對凌越低聲喝罵道,用的是修真界通用語。
凌越睜開眼睛,發現了自己皮膚上的異常,又掃視了一眼其他三人有些憤怒的神情,朝那個罵他的修士,傳音道:「我是外地來的散修,請教一下,他們這是要抓我們去往哪裏?將如何處置我們?」
那人滿臉的橫肉,長相兇惡,此時卻顯得很沮喪。
他狠狠地瞪了凌越一眼,不耐煩傳音道:「還能去哪裏?挖礦。」
凌越聽了反而心中一喜,朝後靠向牆壁,身上傳出一陣咔嚓咔嚓的冰裂聲音。
原來是抓他們去挖礦,這對凌越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他現在正好需要時間來恢復,人生地不熟,又有傷在身,亂闖的話是很危險的。
只要給他時間,天老、攝魂,還有枯蛟藤都可以很快恢復過來。
等得他也恢復了修為,區區礦洞還困得住他嗎?
也就不再理睬那人,他發現其他幾個人都是凝丹修為,被封禁得只剩凝脈初階。
凌越不敢再運功修煉,擔心觸犯了某種忌諱,他假寐着,用神識探查體內的情況,自從他停止運功,身上的冰晶,悄然隱去。
昏暗中,誰都沒有興趣說話,各自安靜呆在原地,等候着最後的發落。
凌越仔仔細細在體內探查了無數遍,他沒發現有任何的蹊蹺,除了運轉得特別緩慢,靈力一切都正常,經脈也沒有損壞,連神識、魂識都非常正常。
他猜測,肯定是與冰藍靈焰有關,可惜現在不太方便探查神識深處,擔心引起不可控制的變化,算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吧,等得到了礦洞安頓下來,再躲起來慢慢探查。
下意識里,凌越還是不想暴露他魂修的身份。
他也不知焚成告訴他的那些到底是真還是假,或者,這地方還沒有取消滅魂令呢?這都是很難說的事情,他得想辦法慢慢查證。
既然抓他的靈嬰老怪,沒有發現他魂修的身份,他也樂得矇混過關。
正想着心思之際,突然上面有光亮斜照,晃得房間一下子明亮了許多,接着有人影翻滾着掉落下來。
「嘭……啪唧……」
那人不例外地撞上房間的牆壁,然後再砸到地面打了幾個翻滾。
頂上的光亮消失,約五丈大小的房間,又恢復了昏暗。
凌越學着另外四人一樣,也沒有吭聲沒有其他舉動,安靜地欣賞着摔得很慘的那個傢伙的狼狽模樣。
那人年紀不大,衣着半新不舊,臉色白皙身形單薄,摔得縮在地上小聲哼哼。
過了好大一陣,那人終於爬坐起來,四處打量一番,小聲問道:「各位大哥,他們……為什麼要抓人啊?無冤無仇抓我們幹嘛?真是好沒道理。」
凌越嘴角扯了扯了,難得還遇上一個和他一樣稀里糊塗不清楚狀況的修士,看來也是從遠處來的。
「嘁,抓人還需要理由嗎?像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抓了賣到樓子裏去,嘖嘖,可以賣很多靈晶的。」依舊是那個長相兇惡的修士低聲回答。
只是回復的內容,與先前回復凌越的話完全不一樣,透着濃濃的幸災樂禍。
凌越在猜測着那兇惡修士到底是胡說八道,還是確有其事,當然,他是寧願選擇去礦洞裏辛苦挖礦,也不願去什麼樓子裏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