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樓下。
程雲泡了一壺茶,給他自己、唐清影和馮玉嘉各倒了一杯。
馮玉嘉喝了一口,砸吧了兩下嘴:「不甜~」
唐清影沒有說什麼,只是探頭探腦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煙煙怎麼還沒回來……」
話剛說完,程煙就從外面回來了。
她穿着一身運動裝,脖子上出了點汗珠,因為貼着幾根髮絲因而顯眼——她的皮膚實在太白了。
「回來啦!剛還說起你呢。」唐清影道。
「呼……」程煙吐出口氣,開着空調的前台溫度讓她頓覺很爽。
「說我什麼?」程煙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抿了抿嘴,掃了眼茶几上的三個杯子和杯中泛着淡青的茶水,「有點渴……」
「我去給你拿杯子。」馮玉嘉站了起來。
「不用,我隨便拿個杯子喝就是了。」程煙說完便看向了程雲面前的杯子。
可她還沒伸出手,唐清影就主動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來:「喝我的吧。」
程煙怔了下,看了她一眼,稍稍皺了皺眉。
她雖說現在和唐清影的關係已經很好了,在賓館都是一起睡的,但還從來沒喝過一個杯子裏的水——她一直覺得這是一家人才會不介意的事情。
只是頓了頓,她也不想讓唐清影尷尬,便狐疑的接過了唐清影的杯子,一口喝完。
唐清影便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她。
放下杯子,程煙有些警惕起來:「你這表情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自己都沒喝呢,就給你喝了,我對你好吧?」唐清影笑了笑。
「我不會幫你體測的!」程煙立馬道。
「我不是讓你幫我體測……」唐清影表情立馬尷尬起來。
「也不會幫你考體育選修課的!」程煙知道唐清影體育選修了網球,但是她並不會打網球,也沒去上過幾節課。
「……」唐清影很無語,「我不是想讓你幫忙所以討好你。」
「那你什麼意思?」程煙警惕的盯着唐清影,生怕自己又被坑。
「我就是單純的想對你好而已……這樣都不行嗎?」唐清影可憐巴巴的望着程煙。
「……」
「和你扯這麼久我也有點渴了。」唐清影眼睛珠子一轉,端起邊上程雲的水,小抿了一口。
「??」
程煙愕然的盯着她。
程雲的臉上也有幾條黑線,不知道這小妮子都在搞什麼飛機。
「我確實有點渴……」唐清影再次解釋。
「???」
「但是我依然把我的水給你喝,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吧?」唐清影對程煙說。
「……」
難道是在茶里下了藥?
……我怎麼會有這種白痴想法?
程煙發現以自己的智商竟然完全想不通唐清影的意圖,最終只能歸咎於唐清影是個白痴,她作為一個正常人,當然無法知道白痴都在想什麼。
只有馮玉嘉不斷眨巴着眼睛,時而看看唐清影,時而又看看程雲……
片刻後,她放下了腦中荒謬的想法,提起邊上的茶壺,殷勤的給程雲將茶水摻滿,又給唐清影也倒上了。
「謝謝玉嘉。」唐清影眼睛一眯便是兩個絕美的月牙兒。
她還看了眼邊上的程煙,意思很明顯:快和你表姐學着點兒!
程煙則翻了個白眼,往樓上走去。
……
吃過午飯,程雲送馮玉嘉去到車站。
幫着背包、買票、提零食,買娃哈哈,直到把馮玉嘉送進檢票口,他才笑着揮了揮手:「下次有空又來玩。」
馮玉嘉也笑得像是朵花,脆生生的冒出一句:「要dei!」
她又高舉着手揮了揮:「我上車了,你回去吧。」
「好。」
程雲這才走出車站。
相比起程煙,馮玉嘉更像大多數人印象中的妹妹,喜歡和哥哥一起玩,會抓着哥哥的手讓買零食,會乖巧的幫忙倒水,會在他做飯的時候俏皮的要嘗菜,甜甜的軟軟的,她的到來也算是讓程雲過了一把當哥哥的癮。
回到賓館,前台只有小法師在值班。
小法師坐得端端正正,雙手按在鍵盤上,有點像是深夜值班時的俞點小姑娘。而他正皺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思索一會兒,他的手指便動了起來,一時前台響起一陣倒豆子般的啪啪聲。
程雲不由有些驚訝:「你打字這麼快?」
「嗯哼!」
「你在……」程雲剛想問他在幹什麼,就見殷女俠從樓上走下來,站在了樓梯口。
「站長。」她喊道。
「怎麼了?」程雲轉頭問道。
「我有事情給你說。」殷女俠動作幅度很大的招了招手,整個手臂都在動,像是呼喚小夥伴們一起秘密基地會和的小孩子。
「什麼事?」
「哎呀你上來嘛!」殷女俠喊道。
「這麼神秘?」程雲有點疑惑,但還是跟着她走了上去。
「我們去房間裏說。」
殷女俠轉身走在了前邊,明明個子長得不高,卻要一步邁三個台階,每次步子都跨得特別大,像是在秀腿一樣。
程雲跟着她走到了自己房間。
小luoli正在客廳和它的小耗子嗚嗚的講話,聽到敲門聲立馬縮回到了沙發上,蜷縮着裝作剛才自己在睡覺,還睡眼惺忪的看了他們一眼。
殷女俠走到沙發邊坐下,對程雲說:「站長,又有個俱樂部來找我了。」
「什麼俱樂部?」
「叫……劈……劈……」
「pmg?」程雲皺着眉。
「啊對!就是這個!」殷女俠說道,「他們前幾天就一直和我聊,說今天下午來找我,可能待會兒就要到了。」
「聊得怎麼樣啊?」
「他們把條件都說好了,工錢和那個zhf給的一樣,但是他們總部就在錦官,離賓館也沒有多遠,騎電動車一個小時就能到。」殷女俠一邊思索着一邊努力將自己能想起來的全部告訴站長,「前兩天我用他們一個隊員的比賽服賬號,和他們其他隊員一個和另一支戰隊打了一場什麼訓練賽,他們說如果我同意加入他們俱樂部的話,可以不需要我每天都去總部,只需要平常和他們一起打遊戲就可以了。」
「這個條件……」程雲有點驚奇俱樂部居然會答應這種條件,這可謂是開了先河了,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對方總部就在錦官的話,憑殷女俠的實力,不必每天去總部也不是多麼誇張的一個條件。
「然後呢?」於是程雲又問道。
「然後他們說今天過來和我面談,仔細商量條件和待遇。」殷女俠說着瞄了他一眼,「站長你覺得怎麼樣?」
「你別問我,你已經長大了,你自己覺得怎麼樣?」程雲問道。
「我啊……」
殷女俠低着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知不覺間,她晃悠着小腿把拖鞋晃掉了,於是她乾脆收攏起腿,坐在沙發上盤着腿發呆,兩條白嫩嫩的腿曲着時皮膚擠壓出細細的一條線,看起來很是誘人。
好半天,她才又把腿放下來,穿上拖鞋起身往外跑去:「我去問問夭夭老師、小俞姑娘和程煙姑娘。」
很快,幾人都聚在了程雲房間中,一頭霧水。
程煙問道:「幹嘛?開會嗎?」
殷女俠把俱樂部的邀請又說了一遍,只是和方才說得有點出入,大概是她把剛才說的又忘了一丁點,同時又想起了一點新的。
聽完之後,幾人面面相覷。
俞點小姑娘沒有先吭聲,而是看其他人的反應,尤其是程雲。
她當然知道殷女俠對站長大人是非常依賴的。
程煙先開口,她很乾脆的表示:「這是好事啊,年薪那麼高!」
唐清影想了想也說:「這個條件我覺得已經很不錯了。殷丹姐你既可以去打比賽拿獎盃,又可以不離開賓館。就是細節方面還得再商量,同時合約條款也得看清楚,你有什麼其他條件最好也說清楚,不然你被坑了都不知道。」
「啊……」殷女俠呆呆的看着她。
「我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唐清影說,「不過你們談的時候我倒是可以和你一起。」
「那太好了!」
殷女俠說完又看向俞點小姑娘。
俞點小姑娘沉默半天,才小聲問了句:「你其實挺想去打比賽的吧?」
「這個……」
「你也確實有這個天賦。」俞點小姑娘從她的猶豫中就知道了,她是想去打比賽的,「那你就去吧。」
「……」殷女俠又看向了站長大人。
程雲自然也不會反對,只是說:「你想好了就行吧,只是像夭夭說的一樣,你有什麼條件、想法要先說清楚,避免以後起爭執。」
殷女俠重重點頭。
下午兩點,pmg來人了。
pmg從很早前就對殷女俠很關注了,但是得知殷女俠並不願離開賓館後,也就沒有多糾纏。直到殷女俠在主播職業對抗賽大放異彩,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面對任何職業選手都有質的差距,他們這才重新考慮這件事。
討論了好幾天,終於決定為殷女俠破例。
如此的pmg自然是對殷女俠十分重視的,幕後老闆和俱樂部經理都來了。
殷女俠則帶上了唐清影和程雲。
五人並未商量多久,pmg早已考慮過了殷女俠可能提出的條件——
殷女俠提出自己十二點到下午兩點要幹活兒,所以這段時間不能參與戰隊的訓練賽,pmg的經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本身這個職業就比較特殊,戰隊的選手們大多都是晚上一兩點才會關電腦,回去洗了澡,再玩會兒手機就三四點了,幾乎每個人都會一覺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午飯後又是排位時間,訓練賽都要下午乃至晚上才會開始,和殷女俠的工作時間完全不矛盾。
而且替補和首發選手還要輪番訓練。
至於殷女俠有了年薪幾千萬的工作,為什麼還要做保潔,他們並未多問,想來是早就了解過的。
俱樂部經理提出訓練賽大多安排在殷女俠直播的時間,所以要殷女俠將直播時間換到早上,殷女俠稍作思考,也覺得沒問題。
還有就是要求殷女俠在比賽期間,每個星期至少要去俱樂部兩天,殷女俠稍作猶豫,唐清影適時的幫殷女俠談判,他們便將這個時間減少到了一天。殷女俠便答應了下來。
然後就是一些關於待遇、獎金還有比賽安排之類的事情了。
殷女俠是去打中單位,當然因為殷女俠的個人能力,這個位置可以根據版本情況、戰隊情況甚至對手情況來進行調整。原先的隊伍中單則降為替補,但經理表示如果對手實力不強,他們還是更願意讓殷女俠作為一張底牌,甚至例如德杯之類的不重要的賽事完全不會讓殷女俠出場,這又很合殷女俠的意。
商量到下午五點,經理和老闆拿來協議,和殷女俠簽了字,約定明天去俱樂部報到,同時上交資料呈交給官方審批,再和戰隊成員認識一下吃個飯,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