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個月,黃權一直留在魯妙子身邊認真地在不停學習,一個毫無保留地教,一個瘋狂努力地學,
雖然黃權的學習速度一度使魯妙子驚嘆,但魯妙子與黃權的師生態度一直很冷淡,連魯妙子曾經想要讓黃權保護商秀珣的要求再也沒有提起過,甚至有幾次黃權意外將要與商秀珣碰面時,都被魯妙子爆發隔斷開來。
衛貞貞的態度也很奇怪,認真地為魯妙子與黃權準備好吃食住行,卻也不再願與黃權說一句話,空閒時間全都被她用來努力練功。
靜默又深沉的三人放佛就像爆發前壓抑的火山,幸好的是在三人爆發前,黃權完成了在魯妙子這裏的修行,在黎明之前離開了飛馬牧場。
日出之前,啟明將現,在天地最黑最暗的時刻,兩人兩馬早早地來到了山口。
打着明亮的火把也不能再昏暗的天地照亮多遠,魯妙子來到了黃權身邊遞給黃權一個包裹道:「閣下在我這裏已經學無可學,老朽也已經教無可教,這裏是老夫作的一些手扎,可以說是老朽的一生心血結晶,託付與閣下也是物盡其用。」
「多謝!」黃權接過手扎放在馬衛貞貞手上,對着魯妙子抱拳還禮,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看着魯妙子蒼老的容顏,黃權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位值得尊敬的博學多才的老先生。
黃權最後只能道一句「」多謝」概括了自己複雜的心情,翻身上馬打算再次遠行。
「小友是我生平見過最有天賦最有決心之人,望你以善為念,好自為之。」看着將要遠行的黃權與衛貞貞,魯妙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對着黃權規勸道
「,,,保重!」
「保重。」
道不同,黃權從未打算魯妙子能理解自己,與其最後大家不歡而散,還不如給大家留下一個短暫卻友好的告別,雖然這個告別也談不上多麼美好。
至於衛貞貞,紅塵路遠,且行且珍惜吧,,,
江湖傳言,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最近有人稱和氏璧將在洛陽出現,故而有點本事的人都趕到洛陽去碰碰運氣,好熱鬧的黃權當然不會錯過這次難的一見的盛會,但在此之前,黃權還要去一個地方,那就是東平郡。
一路雖不平靜,但多是小波小浪,黃權與衛貞貞二人無驚無險地來到了目的地。
王通,作為當代大儒,桃李遍佈天下。以學養論,天下無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論,亦隱隱躋身於翟讓、竇建德、杜伏威、歐陽希夷,以及四閥之主那一級數的高手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歲成名後便從不與人動手。棄武從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講學,且著作甚豐。最為人樂道者莫如他仿《春秋》著《元經》,仿《論語》成《中說》,自言其志曰:「吾於天下無去也,無從也,惟道之從。」
王通要舉行壽宴,排場自是不凡。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傑,巨富貴戚,門閥公子並聚一堂,但攝於王通的威名,最驕橫之人都不敢在此撒野。
廳內廳外佈滿酒席,卻是席席爆滿,廳內靠牆一列十多張台子,擺滿了佳肴美點,任人享用,男女賓客紛沓其間,緊密卻又不顯擁擠。
但要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大堂內側那裏放着的一組酸枝椅,酸枝椅上已經坐了三個人,其他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顯出了這三個人的身分地位非同一般。
中間一人鬚髮皓白,氣度威猛,卻是衣衫襤褸,雖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偉如山的身材氣概。
此人便是人稱「黃山逸民」的歐陽希夷,乃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頂尖高手,與玄門第一人「散人」寧道奇乃同輩分的武林人物,早退隱多年,今趟因來探望宅主人,偶而逢上這場盛事。
另一人身穿長衫,星霜兩鬢,使人知道他年紀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樣,且一派儒雅風流,意態飄逸,予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此人便是此間主人--大儒王通。
陪着這兩人坐着說話的是個大官模樣的中年人,非常有氣派,亦給人精明厲害的印象。
他是隋朝現在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乃是朝廷中有數的高手,日後的風雲人物洛陽王--王世充,此時他奉了煬帝之命,領兵對付翟讓和李密的瓦崗軍,此時他純粹是附庸風雅忙裏偷閒地到這裏來一睹石青璇的風采。
不過比起王世超明面上上的身份,黃權對他大明尊教原子,或許說他手上的《御盡萬法智原心經》更感興趣,這可是據說能助人啟迪智慧,近乎鍛煉出精神力的神奇功法。
黃權對此很感興趣,但在此之前:「貞貞,你感覺這次壽宴如何?」
「很熱鬧,但很有秩序。」衛貞貞開口道
「嗯,,,」黃權很詫異地看着衛貞貞,要知道從飛馬牧場到東平郡這一路行來十多天,黃權無數次嘗試與衛貞貞交流,可是吃的都是閉門羹,現在衛貞貞開口了,反而讓黃權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公子,你怎麼了。」衛貞貞關切地問道
「呃,,,沒什麼,貞貞有段時間沒有跟我說話了,現在願意跟我說話,我很,,,開心。」黃權開口道
「呵呵,公子有人告訴你,你發呆的時候很可愛嗎?」衛貞貞笑靨如花道
「呵呵,,,有嗎?以前我還不知道呢?凌風那屌絲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呢?貞貞以後要是都是這樣,該有多好啊!」黃權欣喜道。
「凌風?」衛貞貞問道
「凌風啊,就是一個老是給人找麻煩的屌絲,至於屌絲,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神奇生物。」黃權滿口胡言亂語
「噢,原來如此,會的。」衛貞貞突然道
正當黃權衛貞貞二人關係和緩,漸入佳境之時,兩個把門的大漢突然飛了進來,砸倒了兩個不懂武功的倒霉蛋。
場面頓時一靜。
人人面面相覬,想不通有誰人敢如此膽大包天,闖到這裏來生事?
————嘩啦啦!!
主堂內一下子騰出一大片空間,有主事的人立即讓人把被打倒的幾個人扶走,怒喝道:「誰敢來撒野?」
「哼。」一聲冷哼,自大門外傳來,隨即,一男一女悠然現身入門處。
只見那男的高挺英偉,雖稍嫌臉孔狹長,但卻是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卻絲毫沒有娘娘腔的感覺。反而因其凌厲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強橫的魅力。
他額頭處扎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來更是肩寬腰窄,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年紀在二十四五間,形態威武之極。
在場大多是見慣世面的人,見此人負手而來,氣定神閒,便知此人大不簡單,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該帶有胡人血統,無不心中奇怪。
那女的樣貌亦不類中土人士,卻明顯不是與男的同一種族,但無論面貌身材,眉目皮膚,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動。只是神情卻冷若冰霜,而那韻味風姿,正是絕世級別的美女。
不過這女的也是奇怪,跨過門檻後故意墮後了半丈,似要與那男人保持某一距離。
王通凝坐不動,目不轉睛地注視那人,淡淡道:「閣下剛進門便傷人,王某雖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給我報上名來!」
大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最在乎面子不過,這兩人上來便打傷了他的下人,分明是不給他面子,若是此時不找回場子來,那可就要在數百人面前丟大臉了。
英偉青年嘴角飄出一絲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跋鋒寒,今趟與這位小姐結伴而來,是……」
白衣美女冷冷道:「你是你,我是我,誰是你的伴兒。哼,是害怕了嗎?」
「哼!」
便在此時,歐陽希夷冷哼一聲,倏地起立,登時生出一種萬夫莫擋的氣勢,壓得在場各人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交談被打擾,黃權也不以為意,甚至自己也樂的看熱鬧,所以也不言語,就在一邊喝着茶水,默默看着局勢變化。
跋鋒寒當即卻道:「原來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正好領教領教你的功夫。」
「如你所願。」歐陽希夷的手緩鍰落在劍把處,霎時間,大堂內近七百人都感到堂內似是氣溫驟降,森寒的殺氣,瀰漫全場。
眾人都知這數十年來沒有動劍的前輩高手出手在即,不由都儘量往外退開,讓出空間。
那跋鋒寒虎目神光電閃,外衣無風自動,飄拂作響,威勢竟一點不遜於對手,宛若自信能無敵於天下,不可一世。
而這也恰恰是絕大多數人的武道之基,可任不可折。
縱是跋鋒寒是異族之人,黃權也不由得在心中贊了一句:「端是少年英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