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環境造就品德,性格。
人是很容易受自身所處的環境影響的。
夏新其實也不想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其他人,實在是他從小到大,被人欺騙了太多次,被人欺負了太多次,也被人耍過很多次。
如果吃一塹長一智,夏新現在得長几十甚至上百智了。
所以,他跟404寢室,其他的比較天真的大學生不同,他做事,比較謹慎,凡事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比如,在昨天,比賽結束,他就已經想到了,如果復旦的人毀約怎麼辦?
不講信用而已,對有些人來說,信用比命重,對有些人來說,信用比紙薄。
所以,他想了想,昨天在送韓非離開的時候,讓韓非幫了個忙。
夏新制定了一個秘密計劃。
如果今天復旦的人毀約,不認輸,還要繼續比賽,那就直接實施計劃。
如果復旦的人履行了約定,那這事就算了。
願賭服輸的話,他也願意承認復旦的確實是漢子,他也不會做什麼。
很可惜,夏新所做的最壞的打算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他讓韓非找來一些同學,朋友,如果比賽要開始的時候,就大聲嚷嚷着,對方是職業選手,帶起節奏來。
當然,這種嚷嚷並沒有卵用,他手頭既沒有證據,也沒有錄像,更不知道對方原來來自什麼戰隊。
但,那又怎麼樣,不知道的話,直接亂說一氣就好了,剩下的交給主辦方去辦就是。
好在,夏新成功的把怒極攻心的張必星的話給套出來了。
張必星這次是真的反應過來了,指着夏新大罵道,「操你嗎,你他嗎的陰我。」
夏新一臉淡然的微笑着,望着張必星,也不說話,就這麼微笑着看着他。
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你不仁,我不義,大家各憑本事咯。
可能有人會說,為什麼要搞這些小手段,直接再比3場,用實力贏過去,不是更有征服感,還能讓對方啞口無言,不比搞這些小動作好?
會說出這種討人厭的話的人,大抵都是些偽君子。
人家陰了你,出爾反爾,你還要光明正大的一決勝負?
那是電影裏的英雄該幹的事,夏新並不是英雄。
他一貫的原則是一報還一報,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陰我一下,那我就要陰回來。
如果沒有昨天的比賽,那今天重新打,他願意光明正大的比,哪怕輸了他也認。
可自己辛辛苦苦忍着無比的疼痛打完五把,你跟說昨天的比賽不算,今天再來5把?
耍我玩呢?
夏新做不到那麼心寬的再去比幾場。
他採用了這種更簡單的方式。
復旦的人臉色變了。
陸廣臉色也變了。
主持人的臉色變了。
主辦方總負責人的臉色更是劇變。
好好的一個高校聯賽,如果讓一個職業隊伍的人混到全國決賽,這讓他們的臉往哪放,這不顯得他們監管不力,對比賽沒上心嗎。
主辦方負責人做了個手勢,示意比賽暫停,然後快步的走去了後台。
然後雙方就各自站在了台上兩邊,等待主辦方宣佈比賽結果。
復旦的人直接就罵道,「卑鄙,搞這種小動作,你們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比一場嗎?」
「是怕輸嗎?」
「無恥小人。」
還有令夏新一直無法理解的一點就是,為什麼這些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忽略自己出爾反爾,不守約定的事實,惡人先告狀,而且是理直氣壯的罵自己無恥呢?
而且,自己還給過他們機會的。
夏新壓根不去理會對方,這些人永遠就是只會想着別人的過錯,而忽略掉自己做了些什麼的。
完全是一副他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世界都應該圍繞他們轉的模樣。
夏新就安靜的站着,等比賽的結果處理。
但是他能忍,寢室里其他人可忍不了了。
張峰幾人直接懟道,「誰無恥了?不是你們不守信用會這樣嗎?」
「能不能不要丟臉。」
「……」
哪怕是在台上,幾人也直接吵起來了。
只是這次陸廣不阻止了。
他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連主辦方負責人都親自下去處理事情了,感覺這事會很嚴重了。
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處理,老闆那邊能壓住關係嗎?
這事處理不好,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陸廣想到這,再次望向了夏新,他不笨,稍微想想,就知道事情的蹊蹺了,知道肯定都是夏新搞的鬼。
心中後悔着當初在車廂沒幹死夏新,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栽在他的手上。
台下也已經徹底炸鍋了,所有人都在議論着復旦大學的事。
不明白比賽該怎麼辦。
當時時間已經是4點半了,兩隊站在台上互罵,底下一堆觀眾在討論,主持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家都在等着主辦方的答案。
一行人站在台上,足足等了一小時。
才看到主辦方的負責人來到台上,對着話筒說道,「在此通告一下,據調查,復旦大學的5名隊員,全部為lspl的職業選手,是我親自找數位教練驗證過的,他們也確實見過復旦的幾人。」
「根據規定,職業選手,是不能參加次級比賽的,這是很嚴重的違規行為,所以,我們在此很遺憾的宣佈,取消復旦大學的參賽資格,而且對每位隊員除以禁賽5年的懲罰,至於比賽也只能取消了,還請各位觀眾諒解。」
這一段話,直接讓復旦的一行人,面如死灰。
禁賽5年?
這跟廢了他們有什麼區別。
競技不就是吃青春飯的嗎,5年之後大家都老了,操作意識哪裏還跟的上。
幾人完全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望向了陸廣。
而陸廣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他也沒辦法了。
也就是說,復旦的5個人,都毀了!
幾人頓時怒目而視,把憤怒的目光都轉到了夏新的身上。
看的出來,這一切都是夏新搞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幾人明顯被氣壞了,心想着,反正大家也打不了職業了,乾脆玉石俱焚,就在這裏跟夏新干一架,讓他以後也別想打比賽。
然後就聽夏新一臉淡然的對負責人說道,「喂,工作人員,救命,他們眼神不善,好像不僅違規,還想打我。」
然後負責人眼睛一瞪,手一揮,馬上就有幾個保安來到台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只要你動手,分分鐘就會被人家制服。
這讓復旦的人,真的是敢怒不敢言了,也就只敢瞪夏新了,他們可不敢跟那些人高馬大的保安干架。
張必星怒罵了句,「真賤,大男人,居然還怕挨揍,叫保安。」
夏新嗤笑一聲道,「白痴,我叫保安,不是來保我,是來保你的。」
當然,沒有人懂夏新這句話的意思。
夏新是怕沒這幾個保安制止,等會自己要動起手來,復旦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然後就聽主辦方的負責人說道,「我在此宣佈,因為復旦大學的隊伍,喪失比賽資格,廣播傳媒的隊伍自動晉級四強,請大家期待下次的四強賽。」
然後台下響起了稀稀疏疏的掌聲。
今天的比賽也就到此為止了。
兩個隊伍的人,也都開始退場了。
夏新不經意的掃過一眼,發現復旦的5個人中,有3個人都哭了,在那邊邊抹眼淚,邊走呢。
因為對於他們這些只會打電競的人來說,這5年的禁賽令,等於直接把他們給毀了,而且,他們在電競上的天賦,也被浪費掉了。
他們以後還能幹什麼呢?
不能比賽的職業選手,又有誰會要他們呢?
誰能等他們5年?
今天的比賽結束了,他們所有的比賽,電競的人生,也徹底結束了。
夏新有些不忍的望着復旦幾個人,幾個大男生哭哭啼啼的,看的他皺起了眉頭,心中竟都有些不忍。
自己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
思索間,曾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看了,他們這就是活該,說好的輸的人棄權,老老實實棄權不就好了,呵呵,還要耍陰招,還示威,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也知道了,可……」
「走吧,別管他們了,咱們現在也算是四強隊伍了,回去吃頓好的,好好慶祝下。」
「恩。」夏新點點頭,也就不再多想了。
吳子文數着手指道,「四強隊伍啊,閩江,京都,清華,一個個的都不好打啊。」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電競館的門口,恰好遇到了清華的一行人。
那一身印着清華字樣的好看的隊服,是幾人心中永遠的痛,為什麼所有隊伍都有隊服,只有自己隊伍沒有,這也太不公平了。
看到張峰幾人出來。
清華隊伍中走出一個懶洋洋的人,一臉睡眼新松的模樣,打了個呵欠,來到幾人身前道,「我覺得要是評選個高校聯賽上運氣最好的隊伍,那肯定是非你們莫屬了。」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菜雞吧。憑你們這樣的,居然也能打進全國大賽?難得碰到個會玩點的隊伍,對方還被取消參賽資格了,恭喜啊。」
「不過,下次,你們就沒這麼好運了,因為我們隊伍里可沒有職業選手,不可能被取消資格的,你們想贏的話,得想點其他套路了,不過別說,憑你們的運氣,說不定比賽那天我們都會肚子痛也不一定哦,那你們還真有贏的可能。」
張峰很不是不滿道,「喂,你小子在胡說什麼,我們也是憑實力打上來的好嗎,什麼叫靠運氣,你知不知道我們可是跟他們必過5場的,是他們反悔在先。」
不過,對方根本沒理會他。
然後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過來,勾着這懶散男生的肩膀道,「好了,全進,快走了,要趕不上火車了,我們還得早點趕回去,晚上還要訓練呢,別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說的也是,反正他們也沒什麼值得看的。」
「我們的對手不是他們,回去訓練吧。」
「好好。」
全進很放肆的笑着,跟着高大個的男生快步離開了,完全沒把廣播傳媒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