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柳青青的心情極其複雜。如果蘇國真的派這三個偽裝者過來,如果這空罐頭盒真是跟他們有關,如果他們也跟暹國警察一樣,是提前來到這裏的,如果他們打定主意不露面,如果……</p>
雖說柳青青一下子腦洞打開,想到了這麼多個如果,但這些真要成真的話,這次比賽,對華夏國來說,將會變得異常棘手。</p>
這期間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各想各的。</p>
徐征時不時做出拽領結的動作。</p>
絡腮鬍回過神後,率先打破沉默。</p>
他問,「徐警官,你有什麼好主意麼?」</p>
徐征苦笑起來。他直言,「咱們真要面對的是這三人,我沒什麼好主意,甚至在態度上,悲觀大於樂觀。」</p>
絡腮鬍臉色很差,但感覺的出來,他也贊同徐征這種觀點。</p>
尖下巴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她用英語說,「這三個偽裝者只是被傳的那麼神罷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真本事,而且那個阿爾巴特戰隊,要我說,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咱們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胳膊,誰怕誰?」</p>
小辮子和寸頭都呦西了一聲,表示贊同。</p>
柳青青做起了翻譯。</p>
絡腮鬍聽完尖下巴女子的觀點後,他也流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不過這表情是針對尖下巴女子的。</p>
尖下巴女子忿忿不平,大聲強調,「難道我說的不對?咱們都是各國的精英,不會比阿爾巴特戰隊差到哪去。」</p>
小辮子和寸頭繼續呦西着。</p>
徐征嘆了一口氣。他說,「我估計在場所有人,都沒接觸過阿爾巴特戰隊吧,畢竟那個特戰隊很神秘,但它跟很多國家頂尖的特種部隊一起參與過很多國際化的任務,比如解救人質或反恐之類的,從數據上看,別的國家的特種部隊,都會有人員上的傷亡,而阿爾巴特戰隊,只有傷員記錄,沒有死亡記錄。這很說明問題,我們要正視這一切。」</p>
乍一聽,徐征的話,有長別人志氣的意思,但細品品,他這麼說也沒錯,畢竟驕兵必敗。</p>
尖下巴女子欲言又止的,但最終沒再多說什麼。另外她跟同伴——小辮子和寸頭,也都拿出聽命於徐征的態度。</p>
接下來這九個人又商量了一番。</p>
徐征做了決定,既然目前還沒有一個對付偽裝者的好辦法,大家不如按兵不動,而且就以這個臨時房子為根據地,守住這裏就是了。</p>
大家都應聲點頭,不過每個人心裏,想法都略有不同。</p>
絡腮鬍還把他兩個同伴叫去,他給這倆人下命令,這就爬到房頂上去,密切監視着周圍的一舉一動。而且最好也在房頂上升起火堆,看能不能引出什麼人來。</p>
至於華夏隊和瀛國隊,在徐征的建議下,也拿出輪崗的態度,這六個人分成三組,每組兩個人,跟那兩個暹國警察配合着,一起趴在房頂上。</p>
這麼一來,柳青青很擔心房頂,畢竟這只是個臨時房,一時間承載着四個人的體重,會不會有些吃不消。</p>
但好在這些人都趴在上面,而不是站着,所以房頂只是稍微被壓的往裏凹了一些,並沒有壓壞的趨勢……</p>
晚間,無人區內下起了霧。這讓整個無人區變得白蒙蒙的。</p>
徐征在臨時房的四個牆壁上,又都鑽出不少小洞來。他們這些躲在屋裏的人,可以通過小洞,觀察到外面的一舉一動。</p>
只是受白霧的影響,他們的視線看的並不遠。</p>
大家雖然沒有表和手機,沒法看時間,但絡腮鬍打心裏估算了一番,還強調說,「這無人區內,至少又來了一個新的隊伍。」</p>
徐征冷冷的回應一句,「如果這新隊伍撞到咱們的根據地里,咱們不要多話,更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直接讓他們出局就是了。」</p>
絡腮鬍擰了下眉頭,但其他人都很贊同的點頭。</p>
柳青青突然冒出這麼一念頭來,其實大家都在擔心蘇國的那三個偽裝者,但實際上,這無人區內最大的偽裝者,不是徐征是誰?</p>
一晃到了半夜。柳青青蜷曲在土炕上,正試着讓自己多睡一會,因為再用不了多久,她就跟尖下巴女子結伴,被派到房頂上站崗去了。</p>
而這時,華夏三人組中,方騏正躲在上面。</p>
突然的,柳青青聽到房頂上有人用暹語喊了句,「遠處那位,別再往前走了!」</p>
柳青青猛地睜開眼睛,還蹭的一下坐了起來。</p>
她知道,有情況了。</p>
這一刻,其他人比柳青青還要迅速一些。尤其徐征,他立刻跑到牆壁旁,透過上面的小洞往外看着。</p>
但冷不丁的,徐征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出了問題。他又對着房頂喊着問,「哪裏?」</p>
「北面!」方騏回答。</p>
柳青青有些犯懵,心說哪裏是北?</p>
但徐征明顯早就心裏有數了,他又換了一面牆,對着小洞往外看。</p>
其他人也湊了過去。</p>
這面牆上,一共有三個小洞,大家輪番往外看。等輪到柳青青時,她看到,離臨時房十米開外的地方,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人影。</p>
這人影還在往這邊走着,只是走的很慢,而且他晃晃悠悠的,看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傷。</p>
柳青青很納悶,咦了一聲。</p>
絡腮鬍沉着臉,先提醒說,「這個無人區內沒有野獸,頂多能遇到一個野雞野鳥之類的。所以這個來者,怎麼可能受傷呢?」</p>
柳青青反問,「你的意思是……」</p>
絡腮鬍,「假的,一定是賊隊的伎倆,讓咱們上套,等趕過去後,他們再伺機發起偷襲。」</p>
柳青青倒是沒立刻把這觀點否定掉,但她又有些猶豫。</p>
先不說臨時房外那個人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參賽隊的成員,但他用這種狼來了的伎倆,真的合適麼?一個比賽而已,沒必要打這種感情牌吧?</p>
柳青青偷偷看向徐征。</p>
徐征盯着小洞往外看,他一直沒接話。</p>
這樣那個人影又走了幾步,突然間腿一軟,他整個人踉蹌的躺到地上。</p>
絡腮鬍噓了一聲。</p>
房頂上還傳來他同伴的問話,「頭兒,咱們怎麼辦?」</p>
絡腮鬍回答,「按兵不動!」</p>
徐征持相反的態度。他又對房頂喊着,「蠍老虎,在保證安的情況下,你能不能過去看一看。」</p>
方騏沉默稍許,回答說,「沒問題。」</p>
隨後一個人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是方騏。</p>
他原本拎着那個木質警棍,但弓着身體跑了幾步後,他又覺得,這個木質警棍很礙事。</p>
他隨手往身後一撇,把警棍丟到臨時房的房門附近。</p>
方騏跟個大螳螂一樣,一直保持這麼一種身體彎曲的姿勢,一路來到那人的附近。</p>
柳青青看的整個心都跳的加快了,她怕這一刻,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突然蹦起來,甚至對方騏下黑手。</p>
但這一切並沒發生。突然間,方騏扯嗓子喊了句,「妹妹,快來,救人!」</p>
柳青青先是一愣,隨後她跟徐征幾乎一起當先衝到了門外。</p>
等大家跑到方騏身邊,看着躺在地上這個人時,都一臉詫異的表情。</p>
這人一看就是蘇國人,尤其長得五大三粗,還有一頭黃毛。但他身上有着三個正呼呼往外溢血的傷口。</p>
一個在右大腿外側,一個在左肩膀上,最後一處很致命,小腹上漏了個洞。</p>
這次參賽,柳青青沒帶抹胸,也沒帶那麼多的傢伙事。所以冷不丁的,她有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境。</p>
但柳青青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先檢查了這人小腹上的傷口。</p>
柳青青:「被利刃刺傷,創口長度初步估計三到四厘米,很深,已傷及內臟,需要趕快就醫,不然有性命危險。」</p>
絡腮鬍念叨一句,「怎麼會這樣?」</p>
方騏接話,「這絕不是比賽了,而是純粹的殺人!」</p>
徐征讓柳青青先想辦法,看能不能暫時保住這人一命。</p>
柳青青摸着衣兜,拿出那四個迷你的針劑。這裏面有一支是消炎的。</p>
柳青青趕緊給這人打了一針,另外她又找到那個打火機。</p>
現在她手裏沒有外用的消炎藥了,但為了防止這人的傷口惡化和感染,柳青青不得不用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p>
她把火機調到最大,對着這人的腿和肩膀上的傷口,用火燎了幾下。</p>
這絕對是一種劇痛,這人原本都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中,但在這種疼痛的刺激下,他猛地睜了下眼睛。</p>
他也看到周圍這些參賽的警察了。</p>
柳青青用英語提醒說,「挺住!」</p>
這人慘哼了一聲,他不理柳青青,又對其他人嘰里咕嚕說了一番。</p>
他說的是蘇國語,沒人能聽得懂,但到最後,他反覆強調一個詞,「杜賓!」</p>
方騏立刻念叨着,「杜賓?老兄,你說的是杜賓犬麼?這……」他指着這人的傷口,「這都是被杜賓犬咬的?不能吧?」</p>
徐征有另一個猜測,「杜賓或許指的是一個人吧?」</p>
方騏,「有人這麼奇葩,跟狗一個名字?」</p>
這人又開始意識模糊,慢慢閉上了眼睛。</p>
絡腮鬍提醒,「咱們想辦法,跟組織去的聯繫,也不要比賽了,很可能有兇犯混入到無人區,他們借着霧氣的掩蓋,正實施報仇和殺人計劃。」</p>
其他人都點頭贊同。</p>
柳青青還一下子頭疼上了。她問,「怎麼跟組織聯繫?」</p>
絡腮鬍:「按以往比賽規矩,咱們在地上寫出sos就行,舉辦方每隔半個鐘頭會來航拍,他們會及時發現咱們的求救的。」</p>
柳青青看着四下,她追問,「現在這天氣能行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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