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黎並沒有回浮沉巷,而是先去了另一個地方,以為她此番離去,有很多事情都要安排,不然,也不能心無旁騖的離開。
並沒有走大門,櫻黎從房樑上進了沁心的房間,此時的沁心正在窗前看書。
「沁心。」櫻黎輕輕的喚了一聲她。
「櫻姐姐。」看到櫻黎,沁心顯得很高興。
她其實一直都想去浮沉巷找櫻黎,想要當面感謝一下櫻黎為她和冬寧做的一切,只是最近朝廷跟浮沉巷之間的矛盾讓她不得不估計慕容府的名聲。
「櫻姐姐你快坐下,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沁心說着將身下的椅子讓了出來給櫻黎。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次要找你來幫我。」櫻黎此時的神情很是嚴肅,絲毫都沒有玩笑的意味。
「你說,櫻姐姐,我一定幫你。」沁心並沒有多問,只是她看此時櫻黎的表情就知道,櫻黎一定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才會這樣着急的來找自己幫忙。
沁心即便還不知道櫻黎讓自己做什麼,但是已經下定決心一定會幫。
「我要離開皇城一段時間去邊境,具體要去做什麼,你不要多問,你也無需知道。」櫻黎也是迫不得已才會讓沁心來幫忙,但是她並不想將沁心牽扯到更複雜的關係中來,畢竟這並不是應該她來承受的東西,即便她還是在這樣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她牽扯了進來。
「好,櫻姐姐,我不問,你只要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麼就好。」沁心相信,櫻黎既然不讓自己多問,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需要你幫我管理浮沉巷,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你就是浮沉巷的主人。」櫻黎一字一頓的輕輕的對着沁心說道。
「浮沉巷主?」沁心仿佛聽到了什麼異常驚人消息,一時之間她的腦子似乎都一片空白。
「對沒錯,沁心你沒聽錯,就是浮沉巷主,我不在,我做的事,就交給你來做。」
「不是不是,櫻姐姐,你等等,讓我緩一緩,這有點嚇人。」她向來敬佩櫻黎,只是因為她覺得她一個女人能掌管那偌大的浮沉巷絕對是女中豪傑。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像她那樣的英雄兒女。
「沁心,不要懷疑,我相信你可以,你一定可以,慕容府不是一樣被你管理的很好嘛?」櫻黎相信自己選人的眼光,沁心一定不會負了自己的期望。
「這怎麼能跟慕容府一樣呢?這不一樣的。」沁心確實沒有這個自信能把浮沉巷管理好。
「沁心,你是將門兒女,彆扭有着不同常人女兒家的膽識,你要相信自己才是。」櫻黎說着握住了沁心的手。
沁心望着櫻黎此時的眼眸,裏面對自己的全是信任和期許。
「好,我答應,櫻姐姐,你走了以後,我一定幫你將浮沉巷管理好。」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櫻黎會信任她。
但是既然自己被賦予了這份信任,她就覺得會對得起這份信任。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的那塊玉佩嗎?」櫻黎突然問到。
「記得,櫻姐姐你說讓我收好,我藏得好好的呢。」她當然記得那塊玉佩,那塊蝴蝶形狀的玉佩,一眼,就不會再忘記。
「那塊玉佩,便是可以號令浮沉巷的令牌。」
「什麼?」沁心在聽到櫻黎的這句話的時候,比聽到櫻黎讓自己掌管浮沉巷還要震驚。
櫻黎竟然那麼早就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自己,她就真的這般膽大嗎?
「其實這令牌還有另一半,兩半和在一起,便是一個蝴蝶的形狀,給你的事右半,是可以號令浮沉巷的,左半是可以好聽浮沉巷十三行的,當初這樣設計,只是為了讓浮沉巷的財政分開,一面日後有心人圖謀不軌,但是事實上,這令牌只是擺設而已,無論是浮沉巷還是十三行,最終的決策者都是我,只是如今我不在,就需要這塊令牌。」櫻黎簡單的給沁心介紹了一下浮沉巷的歷史。
「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沁心立馬變得很興奮。
「嗯,所以,我走以後,你就拿着那塊令牌去幫我照顧好浮沉巷,我會讓蕭荷幫你的。」櫻黎只能把這個重任交給沁心。
一是因為她又能力,再者,她是慕容家的小姐,無觴日後還有仰仗慕容家在朝堂的勢力,也就不會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動浮沉巷。
「好櫻姐姐,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來,浮沉巷一定什麼都不會變。」沁心堅定的看着櫻黎。
離開慕容府,櫻黎有些失神的走在路上,她知道,她如今這樣安排,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沁心,她只是有些愧疚將她卷進這樣的暗鬥中。
畢竟她的大哥很明顯是無觴和皇甫涼陣營中的人,她卻將她拉進了浮沉巷,當初她將浮沉巷掌令交給她,又何嘗不是為日後打算。
櫻黎在想,若是日後沁心知道了自己對她的算計和利用,會不會怪她。
「櫻黎姑娘。」就在櫻黎失神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櫻黎緩緩的回過頭來,看到納蘭宣正騎着馬停在他身後。
納蘭宣本來只是經過街口,只是遠遠的就看到了櫻黎正在徐徐的走着,便忍不住過來看了一眼。
「納蘭公子,好巧。」收起了愁容,櫻黎抬頭看向納蘭宣。
「這裏距離姑娘的浮沉巷好像遠了些。」納蘭宣抬頭望了望了,不經意的隨口說了一句。
「嗯,的確遠了些,不知納蘭公子可否送我一程。」櫻黎也確實有些累了。
納蘭宣楞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一下頭,便將手神向了櫻黎。
「多謝。」說着櫻黎便將手遞到了納蘭宣的手中,然後微微運氣,借着納蘭宣手上的力道飛身上了馬。
納蘭宣刻意將馬騎的很慢,只是因為他覺得櫻黎今天好像有心事。
「櫻黎姑娘今日好像有心事。」假裝無意,但是納蘭宣問的卻有心。
「納蘭公子若能幫我一個忙,我今日的愁事到能緩解些許。」櫻黎其實本就有去納蘭府的打算,沒想到卻在街上遇到了納蘭宣。
「姑娘儘管開口,我猜我一定辦得到。」以他對櫻黎的了解,她若開口,一定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她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櫻黎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放進了納蘭宣的手中,「請納蘭公子自行斟酌,到時將這封信中的內容寫成奏摺,親自交於皇帝。」
櫻黎知道,如今陸乘風在邊境的狀況皇城裏一定無人知曉,就算自己想辦法然自己的人寫了摺子往上送,最後還是到不了皇帝的眼睛了。
所以她必須找一個能直接見到皇上的人將摺子送上去,皇甫聖才會知道,在遙遠的邊境到底在發生着什麼。
而納蘭宣就是最好的人選。
她必須讓皇帝這道這些事情,陸乘風所做的這一切必須讓皇甫聖知道,不然一代名將,為國廝殺,最終又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呢?
「你要去邊境?」納蘭宣看了那信上的內容,立馬就猜出了櫻黎的用意,不然她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來辦。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就算我不管五萬青雲軍的死活,我不能不管他陸乘風的死活。」這邊境她是一定要去的。
納蘭宣張了張嘴,想說但是卻還是什麼都沒有,他知道他沒辦法給予櫻黎任何的幫助,更沒有自己給予她任何意見。
畢竟她向來都是一個有着絕對主見的女子,他又能為她做什麼。
「我將這最重要的事情交於了納蘭公子,還請納蘭公子勿負所託。」
「定不負所托。」握緊了手裏的信紙,既然他沒辦法為櫻黎做更多,那他只能讓她心無掛礙的離開。
「謝謝納蘭公子送我,就送到這裏吧,我還要再去拜訪一位朋友。」說着櫻黎轉頭看向了納蘭宣。
只是那樣近的距離,那一瞬間,納蘭宣眼裏的,就只有櫻黎那略帶憂傷的眉眼。
告別了納蘭宣,櫻黎走着來到了婁宇的住處,只是她剛到門口,大門便被打開了,婁宇站在門口,一臉冷漠的看着櫻黎。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來是幹嘛的了。」櫻黎笑着走上了前。
「櫻黎,你應該明白,如今,你無論再帶多少人過去,這一仗,陸乘風必敗。」雖然他並不想說這樣的話刺激櫻黎,但是這都是事實。
「勝與敗,與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只要他活着回來。」她不在乎青雲的邊境會不會守住,她這次去,只是為了接陸乘風回來。
「那你來我這,又是為了什麼。」婁宇知道,自己如今怎麼勸都是勸不回櫻黎了,所以只能問問她到底有什麼完全的打算。
「你不要指望我會有什麼完全的打算,這次,我只能賭。」看出了婁宇的心思,櫻黎笑着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笑出來。」看到櫻黎的這幅表情,婁宇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她的這個決定會有多艱難,她自己難道會不知道嗎?
「櫻黎你知不知道,一旦你離開,朝廷所有虎視眈眈的人可能會趁機吞併浮沉巷。」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去的那可是戰場,那是會隨時喪命的戰場。」
「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邊境消息封鎖,皇城得到的任何消息都是有心人的隨意言語,你一旦在邊境出現,陸乘風這次的敗仗罪名就很有可能讓你來承擔,說你通敵叛國,說你浮沉巷大逆不道。」
「我知道……」
她都知道,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還是決定要去是嗎?」婁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要問,明明已經知道答案。
「要去。」無論如何,她都要去。
「好,好。」婁宇微微的低了一下頭,然後又抬起了看向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