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抽動了一下鼻子:「以前是忌憚這處東西是不是什麼陣眼,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砍了柳樹滅了樹靈,情況也沒有發生轉變,而且還變得更加惡劣。這老太太的鬼魂好像接替了那柳樹的位置,成為了這裏的核心。四面八方的陰氣不斷地凝聚而來,使得怨靈增長極為快速。現在已經增長到了一種程度,再這麼增長下去恐怕就會脫離我們的掌控。」
對於掌控不了的東西,我們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徹底的剷除。
現在這裏圍觀的人太多,縱然知道這個地方邪性,我們大白天的也不好動手,被人看到了不好說話。
秦教授決定在中午動手,讓警方驅除周圍的這些人,藉助正午那洶湧無匹的陽氣解決了怨靈。這周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平常人無法靠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太太的電話打過來了。很簡單的一句話:「我這裏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即日出發。」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我的心境產生了變化。原本是想着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再去和老太太回合。三天的時間過去了,這邊的事情非但沒有解決,我看着好像才剛剛開始。
但是老太太說的話卻是和我的生命息息相關,特別是楚聲和劉芸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我還要着急。
甄甫玉與甄靜雲也勸我快點離開,想辦法薄自己的小命要緊,剩餘的事情等有命活着回來再說。
說實話我還真是有些意動,加之一邊的秦教授也在旁邊勸我,要我先去看看。
我沒有過多的思考,就決定過去。兩弊相權取其輕,兩利相衡取其重,原諒我就是這麼現實的一個人。我雖然有些小小的正義感,但是還沒有到那種捨己為人的地步,兩件事情完全沒有可比性。生存的希望讓我頓時就放棄了眼前這樁命案。
秦教授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在這裏進一步觀察情況,還把張堅強留在了這裏。我倒是十分同意,這次要去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麼兇險。這種地方不適合本事和闖禍本事成反比的張堅強去。
我們一行人並沒有停留,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市里,楚聲這老爺子先前那頹廢神情。頓時一掃而空,好像煥發了第二春。
看的我有些奇怪,想到我先前答應的楚聲這金蠶蠱弄出來之後就給他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楚聲這老傢伙好像正看到金蠶蠱對自己招手。
還是原來的地方,還是那刺鼻的化學藥品氣味。老太太就那麼負手而立站在水池旁邊,花白頭髮上插的一根金釵閃閃發光。
&們來的倒是挺快。」老太太呵呵笑了一聲,扭頭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看到原來的秦教授換成了現在的楚聲,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隨意的打量了楚聲一眼。但是就這麼隨意的一眼,老太太眼中竟然就露出了詫異的目光,緊接着仔細的打量了楚聲一眼,囂張態度收斂了一些:「閣下也是養蠱之人?」
楚聲倒是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話。老太太目光閃動的打量了我兩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那轉動的眼睛閃出道道寒光,看樣子並沒有在想好事情。
這次行動是合作的關係,我一開始就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不管去的是什麼地方,我只求能把我身體的金蠶蠱弄出來,剩下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會要。」
老太太聽到這話,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點,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好這樣,不然你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聽到老太太這話目光轉動,先前我們見面的時候,老太太好像對我們還頗為忌憚,現在竟然說出這種話,不是外強中乾,就是有真才實學。依我對這種人的了解,真假參半,老太太這幾天是煉製了一些東西,只是實力有沒有這麼高強可就難說了,誰都沒有見識過。
別看楚聲這傢伙的蠱蟲被我消滅了,但是對於老太太的威脅根本不在乎,而是囂張的說:「如果按照我的脾氣,真想和你擺開陣勢幹上一仗。但是現在還不是打內戰的時候,哼,有機會再領教你蠱蟲的威力。」
兩個人一見面就是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現在如果真的幹起來,還真是不好對付。老太太把楚聲殺了的可能性可是不小,楚聲這老小子的所有家當都在我的手中,拿什麼去和人家老太太拼。
老太太看着楚聲的眼睛目光閃動,眼神變幻幾下。一分鐘後情緒穩定了下來,沒有再和楚聲搭腔,而是扭頭問我什麼時候出發。
在出發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老太太,問了問老太太,劉芸身體內的蠱蟲是不是金蠶蠱。
金蠶蠱在楚聲和老太太的眼中都是金貴無比,蘭玉京會用金蠶蠱對付劉芸麼?我產生這個懷疑是在金蠶蠱殺死巨蟒之後,事後我問過劉芸,姑娘卻是說沒有任何反應。
老太太拉過劉芸的手臂,兩人去了暗處。楚聲踮着腳看了看,摸索着手掌:「有這種驗看蠱蟲的事情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傢伙訓斥了我一句,說的我好像是什麼敗類。
我則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這種驗看在我看來根本就是佔便宜。沒有搭理這為老不尊的楚聲,看着劉芸翻了翻衣領,一臉笑容的從裏面走出來。不過這姑娘那手臂上卻是有一道傷口,此時正嗒嗒的滴着鮮血。但是姑娘仍然不在意,笑的可是如沐春風。
老太太伸開乾癟的手掌,裏面就躺着一隻胖乎乎的小蟲子,上面並沒有閃閃發光的金線,撇了撇嘴不屑的說:「不過是一般的蠱蟲,老身三下兩下就弄出來了。」低肝序技。
劉芸也覺得有些奇怪,說自己先前吞下去的時候這小蟲子身上可是有一道金線的,現在為什麼沒有了?
楚聲嘻嘻笑了一聲:「想要金線還不容易,用筆畫上去就可以了。」
我聽到這話有些目瞪口呆,心說這樣也行?!貼上去看了看那小蟲子,誰想到這小蟲子看到我的時候,竟然變得有些害怕,畏畏縮縮的不斷後退。
老太太手腕一轉掌心內的小蟲子已經消失不見,苦笑着看了我一眼:「這丫頭的體內不是金蠶蠱,你小子體內才是真正的金蠶蠱。」那種令弱小蠱蟲低頭的威勢,只有高等蠱蟲才有。
劉芸這姑娘的危險輕而易舉的被老太太解除,劉芸說事情的經過很簡單,確定自己體內不是金蠶蠱後,老太太就從衣袖中摸出一把小刀,在姑娘的手臂劃了一道口子。之後就看到老太太口中吐出一隻白色的蟲子,如同蛆蟲。放在傷口也沒有看到那如同蛆蟲的小蟲子有什麼動作,就看到一隻胖乎乎的蟲子從自己的手臂爬出來。
事情的解決的太過於容易,別說是我,就連劉芸都不敢相信。這姑娘的危險已經解除,不想再去什么九死一生的地方。立刻和我揮手告別,說是要回去幫助秦教授,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劉芸的眼神有些晃動,不敢和我對視。我沒有拒絕讓劉芸離開了。
甄靜雲盯着劉芸離開的背影問我:「你就這麼放心劉芸離開,如果她沒有去秦教授那裏怎麼辦?」
甄靜雲是怕劉芸藉機離開,其實這點在我看到劉芸那晃動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只是說了一句:「隨她去吧。」我並不在乎劉芸離開,此次劉芸來到這裏並不是準備和我們同甘共苦,而是有共同目標,所做的暫時合作。劉芸的威脅接觸隨即選擇離開,這種做法雖說有些無情,不過卻也在情理之中。蘭玉京那裏劉芸是不會去了,至於劉芸是四海為家還是怎麼樣,我也不想多管。對於我來說卻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欠劉芸的人情終於是還了。
楚聲抽動了一下鼻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老夫閱人無數,有些人我一打眼就能夠看出這人追求的是什麼,但是你小子我還真是有些看不透。看似沒有追求,但是卻有追求。」
我輕笑了一聲看了楚聲連同身後的甄靜雲與甄甫玉一眼:「知我者,謂我何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昂首抬步負手於身後走了出去,如血的殘陽將我一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身後的楚聲看到我這落寞的身影,嘲笑了一聲:「丫的,這小子就是會裝深沉。」
老太太和我們同行,去了旅店住宿一夜,幾個人圍在一起想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路線。老太太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行動路線都在我的腦袋裏面,不用商定。」
這話說出口我和楚聲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這代表着主動權都在人家的手中,不走到最後一步,我們就永遠也不知道最後的地點在哪裏。這一招佔據了主動,使得我們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帶着老太太。
&家既然是要合作,我們就要有誠意。我們這邊放棄顧慮來到這裏,前輩您也要表示一下吧。」我攤了攤手,我們來到這裏相當於是把生命都交到了老太太的手中,這樣老太太還不滿意麼?
老太太輕笑一聲:「我不知道什麼誠意,只知道一句話,鳥盡弓藏,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