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日光傾城。雅文言情.org
童臻出門的時候,看見了門前的狀況,頓時十分頭疼。
陸施施竟然又候在少將府門外,看見她出來,眼睛微微一亮,展開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慢慢走上前,對童臻說:「不好意思,可以耽誤你五分鐘的時間嗎?」
童臻一臉懵逼,看着她說不出話來,她認識陸施施那麼久,陸施施還是第一次對她如此的客氣。
「你……你有事就說。」
幾遍淡定如童臻,此刻也有些無所適從。
陸施施真摯地看着她,突然伸手緊緊握住童臻的手,她說:「我想跟你說句對不起,我欠你的太多,我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我來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聞言,童臻抽了抽嘴角,僵硬地將手收了回來,她總覺得陸施施是不是又在盤算着陰謀詭計,就算是道歉,肯定也不是誠心的,而是要博取她的信任吧,童臻心裏想。
見她不敢相信的模樣,陸施施突然在她面前跪下,聲淚俱下地說,「我知道你還不肯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是誠心來道歉的,被關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以前我把我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到你的身上,其實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己不對,不該去做那麼多讓人不齒的事情……童臻,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你道歉就道歉,你跪下做什麼,你快起來!」童臻皺眉,想拉她起來,不知道還以為她在欺負陸施施呢。
陸施施順勢再次拉住她的手,執拗地說:「你不原諒我,我就一直跪下去!」
「你……」
童臻郁瘁,老實說別說原諒,她連這個女人都不想見到,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卻胡攪蠻纏地一定要自己原諒她,真是不知道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好了,我原諒你了,你起來,走吧!」童臻將她一把拉起來,神色不耐地說,她最煩這種裝着弱勢又哭哭啼啼的樣子,關了那麼久,還是不會好好說話?
見童臻要走,陸施施趕緊問,「你真的原諒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童臻沒再搭理她,側身越過她準備去開自己的車去醫院,她忙着呢!
但是在開車門的時候,她聽到陸施施在打電話,她說:「方敘,我跟童臻道歉了,她接受了我的道歉,她原諒我了……」
童臻啟動了車,輕哼了一聲,原來是做給陳方敘看的!
想到陳方敘,童臻晃了晃腦袋,她今天有台重要的手術,還是把不相關的都從腦中剔除掉才好!
剛到醫院,陸莞就來找她,讓她幫忙找份文件,童臻轉身在資料櫃中翻找,找了許久,才找到給她,陸莞接過資料,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很快就要離開醫院了。雅文言情.org」她說。
童臻點了點頭,不想跟她多說什麼。
「如你所願,希望你今天手術順利。」陸莞說完,拿着資料走了。
童臻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裏想着今天怎麼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
她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鐘表,時間差不多了,她趕緊匆匆喝了口水,準備準備去做手術了。
今天的手術難度比較大,患者顱腦損傷,情況嚴重,具體情況很複雜,還需要開顱之後再做判斷,做這種手術童臻完全有資歷,但經驗稍微欠缺,畢竟理論跟實操是有差別的,她這方面的實操確實不多,但因為這幾天科室的確太忙,極為資歷較老的醫師手術都被安排滿了,加上有陸莞的暗中舉薦,所以她才會被安排到這個手術。
童臻提醒自己,一定要萬分謹慎,去消毒室換衣服,確認患者信息,最後帶上消毒手套,捏住手術刀,童臻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投入了戰鬥……
一開始手術還算順利,患者腦顱內的情況比她預料中的要好,但是在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漸漸覺得自己體力不支,頭暈腦脹,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童臻握着手術刀的手有些微微發顫,她突然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腿,劇痛讓她保持了短暫的清醒,現在手術進行了一半,是不可能停下來的,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越來越力不從心讓她心生恐慌,旁邊的助理醫師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
「童醫生,你怎麼了?你還好嗎?」助理問。
「不好,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已經沒辦法進行了……」
童臻看着自己連手術刀都快握不住的手,她突然想起陸莞說的那句話。
希望你今天手術順利……
難道,是她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是在什麼時候?是在……童臻突然想起,她轉身給陸莞找資料的時候,自己的水杯就在陸莞的面前!而她來手術室之前正是喝了那一杯水!
但是現在,即便她知道了這一切都沒有用了,手術還是要繼續,如果耽誤了時間,患者就危險了!
「小岳。」她喊那位助理的名字,將手裏的手術刀遞給助理,「接下來,由你來進行這台手術。」
「什麼?」
助理驚呆了,愣愣地看着她手裏的手術刀,不敢去接,「童……童醫生,我還沒有實操經驗,我……」
「我說你做,就當做你的第一次實操經驗,快點!」
童臻呵斥了一聲,這個時候如果對助理依然柔聲安慰鼓勵,還不知道要墨跡到什麼時候。
果然,見她嚴厲起來,助理馬上就接過了手術刀,童臻靠在手術台邊,她取了一根細針,扎着自己的腿,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邊指示助理該怎麼做。
那助理在童臻的指示下,戰戰兢兢地開始了,童臻仔細又謹慎地盯着助理的一舉一動,好在助理很快進入了狀態……
手術持續了五個小時,結束之後,童臻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而她的腿部早已鮮血淋漓。
……
童臻醒來的時候,守在旁邊的是石婉君。
「你怎麼回事啊?疲勞過度?剛才來人給你檢查過了,也沒什麼毛病啊,我一聽說你昨晚手術暈倒了,嚇死我了!」石婉君一邊給她倒水,一邊叨叨絮絮地說。
好在沒什麼大礙,童臻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但腿上的針眼至少有二十幾個,雖然傷口不深,但也還是挺疼的。
「你為什麼用針扎自己?」石婉君問她。
「當時太困了,差點支撐不住。」
童臻說,她試着坐起來,還是感覺沒什麼精神,軟綿無力的。
她想起來了,那種藥,四年前陸之言對她用過,雖然對身體也沒什麼傷害,但是藥效會持續很久,大概要到第二天才會完全消失,唯一不用吃藥化解的方式就是多喝水,
「怎麼會太困?你……」石婉君剛想問些什麼,突然見童臻一臉後知後覺地問:「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點。」石婉君說。
「十點??」
童臻愕然,一邊趕緊下床要走,卻被石婉君按住,「你放心,我已經往少將府打了電話,頂住李嬸照顧好小圓子了,你就安心在這兒睡吧,等好一點再回去,你這樣怎麼開車啊!我幫你請了一天假,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吧。」
「不,你不用陪我的,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童臻說。
不料,石婉君卻一臉無所謂地揮揮手,「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反正我回去了也是我一個人,還不如在這裏陪着你呢,唉……對了,你餓嗎?我給你買了好多吃的,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麼?」
說着,石婉君將一個大袋子提了過來,她在超市關門之前去買了很多吃食,就怕童臻晚上醒來餓了。
童臻感動地看着她,人生得此摯友,足矣!
兩人睡覺的時候,聊了很多,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又到後來上學的時候,再到畢業之後……
後來童臻又漸漸睡着了,石婉君感覺冷氣打的有點低,便起來要調下空調,這時候,她驀然看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嚇了一跳。
「噓……」
陳方敘走進來的時候,乍一眼看到石婉君也愣了愣,但看到另一張病床上已經熟睡的童臻時,便伸手示意石婉君不要出聲。
石婉君沒好氣地看着他,壓低了聲音道:「你來幹嘛?」
陳方敘看了看童臻,意思是他是來看童臻的,石婉君伸手將他往外推,陳方敘便順勢將她拉了出去,然後說了句,「你辛苦了,就到這兒吧,接下來我來照顧她。」
說完,就將病房的門關上了。
石婉君氣的想砸門,但一想到童臻在睡覺,只好作罷,氣呼呼地離開了。
她也知道以陳方敘的性格他不會做什麼,但她就是記恨從前他對童臻那麼無情,所以一直都不待見他。
聽到石婉君離開的腳步聲後,陳方敘這才轉身,緩步走到童臻的身邊,在她的床邊坐下,伸手給她蓋好了薄被。
他是深夜接到了小圓子的電話,說他媽媽很晚了都沒回來,李嬸嬸說住院了,他一聽,馬上起床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醫院,此刻見童臻並無大恙,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終於放下了。
他看着病床上安靜地睡着的童臻,不由緩緩俯身下去,想輕輕吻一下睡夢中的她,誰料,唇還沒碰上童臻的,童臻就突然睜開眼睛,伸手將他的臉懟向一邊。
「趁人之危,小人行徑!」
童臻微微眯起眼睛,輕哼一聲道。
陳方敘一聲哀嘆,收回自己的臉,擠出一抹尷尬的微笑,「醒了?」
「我還是要沒醒,豈不是被你佔了便宜了?」
童臻白了他一眼,豈料陳方敘卻緩緩靠過來,捉起她的手,低聲問她:「怎麼回事?」
「沒什麼……」童臻避開他審視的目光。
她懶得再解釋,想着陸莞反正都走了,既然已經心知肚明就沒必要再追究下去。
「是陸莞?」
敏銳如陳方敘,很快發現了童臻支支吾吾不想說的原因,童臻知道,陸莞這個人的存在,對於陳方敘來說,也是一種傷疤,如非必要,她不想去輕易揭陳方敘的傷疤,但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