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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剛撥打出去,還未來得及接通,童臻便聽到身後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x
「沒想到還真是他的生日……」
陳方敘喃喃自語一般,童臻愣住,眼睜睜地看着他走進來,從她手裏拿過手機,掛斷了還沒接通的電話。
這下童臻心裏可謂是一言難盡,那密碼是童遇設置的,他慣喜歡用沈從的生日,沒想到被陳方敘給猜了個正着。
童臻後退了兩步,卻不及陳方敘的迅速,上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順腳踢上了門,然後將人往沙發上拖了過去。
「陳方敘!你放手!」
童臻大驚,另一隻手死死扒住旁邊的桌角。
陳方敘更是惱火,「我現在連碰你都不能碰了?嗯?看來你們過的很好麼,在我四處打聽你的消息,擔心你擔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的時候,你跟沈從倒是甜言蜜意的,快活的很吶!」
童臻連辯解都不想,她知道在這種人格主控下的陳方敘,是根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只能儘可能地拖延時間,等沈從和童遇回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陳方敘猛地收力,將人硬生生拽過去,童臻的掌心頓時在桌角劃拉開了一道血痕。
她痛呼一聲,終於被陳方敘給惹惱了。
「陳方敘!你夠了沒有!」
童臻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甩開他的手,順勢摸了桌上藥箱中的手術刀,「你再過來一步試試看!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捅你個十七八刀不傷你性命我還是能做到的,你給我站那兒站好!」
陳方敘怔了片刻,微微眯着眼睛看她,「你捨得捅我?」
「你都捨得對我下手,我怎麼不捨得捅你了!反正又不會捅死,頂多讓你在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的!」童臻不客氣地說。
她見掌心流血不止,之後往裙子上擦了擦,然後揣緊了手心用以止血。
陳方敘的目光落在她滿是鮮血的手上,頓時皺了皺眉,抬步就要走過來。
察覺到他的意圖,童臻連連後退,躲避到長桌的另一邊,又呵斥了一聲:「你站好!不許動!」
「你先把手包紮一下。」陳方敘盯着她的手的眼神有些急躁。
「用你管,這都是因為誰啊!你就不能消停幾天?好好配合凱里的治療不好麼?為什麼總是來……」
童臻磨牙,她不想說下去了,說多了也是白說。
危險人格的陳方敘不會聽她的,正常人格的陳方敘則用不着她多說。
「凱里說了,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好。」
陳方敘見她不肯放鬆警惕,索性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童臻見他不再有所動作,便隔着桌子將手術刀放下,伸手撈過了醫藥箱,扯出紗布,將手粗略地纏繞了幾圈。
「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你跟我已經結束了。」
她低眸看着掌心纏繞着的白紗很快滲出的鮮紅,出神地說。
陳方敘沉着眸子,顯然,童臻這句話又讓他動怒了。
「主人格真是沒用,追個女人磨磨唧唧瞻前顧後,他根本就不配支配這個身體,從今天起,我就是真正的陳方敘。」他勾起一抹陰測測的笑意,像似看待獵物一般,他說,「童臻,你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
話音落下,童臻忽然怔住,驚詫地看向他。
「你……你都知道了?」
所有知道陳方敘病況的人都知道他是精神分裂,多出來了一個危險型的人格,但只有陳方敘自己不知道,凱里一直在忽悠他只是精神和記憶的問題,後來漸漸忽悠不住了,主人格先知道了還有另外一個人格的存在。
但童臻沒想到,現在危險型人格也知道了。
凱里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現在兩個人格要想辦法佔據唯一的軀體了!
「你那麼驚訝幹什麼?你不會還以為在凱里的忽悠下,以為自己是精神問題吧?」陳方敘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童臻閉嘴,見掌心的血還沒止住,又伸手去藥箱裏翻了翻,找到了止血的藥粉,將紗布扯下來,灑了一層止血藥粉,又換了新的紗布包紮上
「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斗得過主人格?憑你橫衝直撞蠻不講理?」童臻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陳方敘一記冷眼掃過來,「哼,你拭目以待吧,我一定會讓另外一個人格……完全消失!」
他故意將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恨不得要將另外一個人格嚼碎了似的。
童臻雖然面上做不在意,但心裏還是有些打鼓,按理說凱里在這方面很是有建樹,為什麼連十多個人格的分裂患者他都能醫治好,怎麼到了陳方敘這裏,不僅沒有好轉,還惡化了呢?
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看出來了,陳方敘體內危險人格已經佔了上風了。
正想着,陳方敘手裏拿着她的手機響了。
陳方敘低眸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的很差,童臻縱使看不見是誰,也能猜到是誰了。
本以為陳方敘不會搭理,誰知道他頓了頓,忽然按下了接聽鍵。
「阿臻?怎麼了?有什麼事?我剛才……」
「阿臻睡着了,你過會兒再打吧。」
說完,不等童臻大喊辯白,他已經掛斷了。
那邊的沈從正在回來的路上,他拿着手機的手頓了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來開!」
他的手驀然放在了手剎上,正在開車的童遇嚇了一跳。
「臥槽,你幹嘛!你瘋啦!別動別動,我這就靠邊!」童遇罵罵咧咧地停了車,要是沈從一個腦熱放了手剎,那是會翻車的啊!這傢伙中邪了吧!
兩人下車調了位置,沈從一上駕駛座,立即猛踩油門兒,一路飆行至超速上限,恨不得瞬移到家裏。
童遇老實地系好安全帶,手還緊緊握住座位旁邊的把手,也不敢跟他多說話,生怕他一走神給開翻車了。
不過想來應該也是跟童臻有關,難道童臻出事了?可是她出事了的話,自己派去盯着的人,不是該第一時間通知他麼?
童遇狐疑看向沈從,想不通剛才他打給童臻的時候,對方到底說了什麼才讓他這麼大動肝火的。
此時,童臻正在一臉無語地瞪着陳方敘,「你幼稚不幼稚?!」
陳方敘輕哼,將手機扔到一旁,起身作勢又要過來,童臻下意識地摸過手術刀,防備地望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薄刀上,神色忽然有些黯然,「你我什麼時候……竟然變的這麼陌生了,連看到我靠近你,都要這麼防備。」
他說話的語氣異常沉重,眸色也是沉沉鬱郁的,看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童臻一時摸不准他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到他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樣失去理智的樣子,微微放鬆了一些,但依然跟他保持着看似安全的距離。
「你回去吧,你這麼晚跑出來,凱里會擔心。」她說。
想想也知道,他這麼晚一個人來,身邊也沒帶人,凱里也沒跟着,肯定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擔心,我只需要你的擔心,你會為我擔心麼?」
陳方敘緩緩走近她,童臻下意識地後退,等到退無可退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逼進了一個死角。
童臻神色一緊,捏着手術刀的手又不由的握緊了。
「你這麼防着我,真是讓人傷心……」陳方敘又是一聲哀嘆,走近她的腳步卻是沒有停下來。
「你……你別過來,我跟你講,我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是會……」
話還沒說完,陳方敘已經挺胸闊步地走上前,胸口就那麼抵在了她的手術刀尖上。
「我知道之前我做了許多惹你不快的事情,你心裏不痛快,那就捅我幾下吧……不,你想捅多少下都可以,捅成蜂窩也沒關係。」
陳方敘緩緩綻開一抹微笑,眼神深深地望着她,靠近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童臻倒抽了一口涼氣,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偏偏下不去那個手,眼睜睜地看着他越來越近,抵在他胸口的刀刃卻很慫地刺不下去。
「你看,我就說你捨不得。」
陳方敘忽然得逞地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詭譎的眼神,他一把扼住童臻抓着手術刀的手,順勢將她推到牆上,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
童臻磨牙,痛恨自己為什麼就是不長記性,對於危險人格的陳方敘那是一萬個不能掉以輕心啊!
「告訴我,你跟他睡過沒有?」
陳方敘陰冷的視線就像似一條黏膩的毒蛇,惡狠狠地纏繞着自己的獵物。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管得着麼?」童臻忍痛還嘴,剛說完就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立即加大了,她感覺到下巴都快要脫臼了。
見她不明說,陳方敘冷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扒開了她的襯衫,斷掉的扣子落在地上叮咚作響。
陳方敘扎眼就看到了她脖頸、鎖骨和胸口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有新有舊,幾乎落滿了眼下的一片白皙的肌膚上……
「童臻!!」
他怒喝一聲,後槽牙磨的咯吱作響。
童臻吃痛,因一隻手被他制住,另一隻手又完全使不上力氣,一時間痛的差點掉眼淚,受傷的那隻手剛止好的血,又被她掙開了傷口,往外滲血。
只聽見他說,「你完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尤其是……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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