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母回到家之後很是生氣,跟童父一通抱怨。
「你都不知道那個陳方敘有多霸道,直接將我們攔在了門外,還不讓我帶走童臻,童臻那孩子也就不聽話,死活不肯跟我走,你說她肚子都那麼大了,萬一在那邊出了事情怎麼辦?」
童母坐在沙發上,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才緩過勁兒來。
童父面無波瀾,坐在一邊神色淡淡地看報紙,見童母實在氣的很,便風輕雲淡地勸慰她。
「孩子都那麼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相信童臻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聞言,童母更生氣了,瞪了童父一眼,「你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關心她還關心錯?活該我自己回來了?」
「我可沒這麼說,你本來就不該這麼莽撞去找她。」
「哎?你……」
童母見童父不僅不站在她這邊,反而還為童臻說話,心裏更是不爽,起身將杯子重重擱下就出去了。
她沒去別的地方,正是去了江家老宅,找江牧雲去了。
「這個江教授真是的,怎麼能不吭不聲的就回來了,招呼也不打一聲,話都還沒說上兩句,人就不見了,我一定要討個說法,口口聲聲說多愛我女兒什麼的……」
童母一邊念叨,一邊讓司機將她送到了江家老宅。
此時,周悅正返回江宅拿一些換洗的衣物,雖然江牧雲有護工看着,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守在那裏才能放心。
可惜江牧雲的父親江院長絲毫沒看出這當中的貓膩,還滿滿感動地說她把江牧雲當成她的親生孩子一樣……
周悅此時剛從江宅內出來,剛才被江院長那個老頭子噁心壞了,現在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
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看到童母在江宅門前徘徊,似乎是想找什麼人。
周悅想了想,轉身走過去問童母,「你好,請問你找誰?」
童母聽見聲音,扭頭看向周悅,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皺眉,問她,「你認識江牧雲嗎?」
「認識,您找他有事?」
「我剛看你好像從江家出來,你住這裏?」
童母一臉狐疑,盯着周悅的眼神多了幾分防備。
「是啊,你找牧雲有什麼事情嗎?」周悅耐着性子問道。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跟他住在一起?」
童母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的神色變得又是詫異,又是憤怒。
「我知道了!你不會是江牧雲偷偷養的小三兒吧!怪不得他昨天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回來了,原來家裏還藏着一個呢!好啊……竟敢騙我,還騙我女兒,我要好好教訓他,你讓他出來見我,今天我一定要……」
「等下!」
周悅突然打斷她的話,然後上前一步追問道,「您剛說什麼,什麼昨天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回來,您知道他昨天去了哪裏,見過什麼人嗎?」
見周悅急匆匆要問的樣子,童母輕哼一聲,撇了她一眼,「我憑什麼告訴你,你不會自己問他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跟江牧雲什麼關係!」
「您先告訴我,他昨天去了哪裏,見了誰!」
周悅急切地問,根本聽不進去童母的問題。
「你不說,我也不告訴你。」童母丟給她一個白眼兒,輕哼着偏過臉去。
聞言,周悅磨了磨牙,只好一狠心告訴了她,「我是牧雲的後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昨天到底去哪兒了吧?」
話音落下,童母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望着周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你說什麼?你是江牧雲的後媽?這麼年輕的後媽?誰信吶!」
童母搖了搖頭,眼睛裏寫滿了質疑,想了想又說,「算了算了,既然江牧雲不在家,那我改天再來!反正這件事情他遲早要給我一個交代的!」
周悅一聽,頓時急了,趕緊拉住了童母的衣袖。
「等等,您還沒有告訴我,他昨天去什麼地方了呢,我剛才都告訴你了!」
童母將自己的衣袖大力抽回來,白了她一眼,「我剛說的是,你不說,我也不說,我又沒說你說我就說!」
說完,她隨即轉身匆匆回到了自己的車裏,讓司機趕緊開走。
周悅氣的直跺腳,偏偏是個老人家,她又不能怎麼樣。
憋着一肚子的火氣到了醫院,從主治醫生那裏得知,江牧雲已經醒了。
周悅趕緊趕去病房,看到江牧雲正靠在床頭,靜靜地坐着看着窗外。
她敲了敲門,江牧雲回頭看到她,很是驚訝,「小悅?」
聞言,周悅愣住了。
江牧雲已經很多年沒有叫過他這個名字了……
與此同時,s市。
秦氏集團總裁辦內,陳方敘剛剛審批完了一批文件,肖越就進來了。
匯報了公司近來的一些瑣事之後,他見陳方敘沒有說什麼,便轉身出去,不過剛邁出兩步,就被陳方敘叫住。
「你昨天去哪裏了?」
陳方敘問。
肖越回頭看向他,卻見他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在翻閱着手中的文件,似乎是不經意間問一句而已。
但他知道,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陳方敘從不干涉他的私人生活,突然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我去看了陸施施。」肖越選擇了實話實說。
在聰明人面前耍小聰明的話,只會是作繭自縛。
「只是看?」
陳方敘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抬眸看向肖越,眼中的眸光別有意味。
聞言,肖越的臉色驀然變了變,指骨隱隱捏的發白。
良久,他還是點了點頭,「嗯。」
陳方敘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肖越看他這麼一笑,有些頭皮發涼的感覺。
「行了,你先去忙吧。」
過了一會兒,陳方敘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肖越如獲大赦,從總裁辦里出來的時候,不經意間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竟然發覺自己不知道何時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他倒不擔心陳方敘知道了真相對他發難,而是會對陸施施做什麼。
要知道以陳方敘現在的勢力,如果開口想要弄死陸施施,就算是他也根本組織不了。
更何況,陳方敘的耳目早已遍佈黑白兩道,現在他想瞞天過海就沒有從前那麼簡單了。
回到辦公室,他立刻給陸施施打了電話。
「施施,你這幾天少出門,我暫時恐怕不能去見你了,陳方敘似乎懷疑了什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會派人在你家附近盯着的。」肖越說。
「嗯,好,你自己也要多小心。」
陸施施很是關切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肖越聽見了,不由得安心許多。
而此時,陳方敘在辦公室內,也拿着電話。
不過電話中傳來的,卻是剛剛肖越和陸施施通話的內容……
晚上,陳方敘回到家裏的時候,保姆小雲說童臻已經休息了,晚飯也沒怎麼吃東西。
聞言,陳方敘微微皺眉,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八點多。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問保姆。
「我也覺得夫人的身體好像不是很舒服,本想讓醫生來看的,但夫人說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休息就好,就自己上樓睡下了……」
陳方敘聽了,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保姆,然後往樓上走去。
童臻的確已經睡下,房間裏只開着一盞暖光枱燈,很安靜,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陳方敘輕步走過去,在童臻的床邊坐下,伸手想去撫開她額前的碎發時,童臻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了。」
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眼中的神色溫柔了許多。
陳方敘俯身,在她淺色柔軟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身體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來看看好不好?」陳方敘輕撫着她的臉頰,聲音里充斥着誘哄。
童臻搖了搖頭,「真的不用,不是什麼大問題,以前的老毛病罷了。」
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陳方敘輕笑道,「你才多大,哪裏來的老毛病?」
聞言,童臻愣了愣,沒有說話。
所謂的老毛病,不過是五年前在被陸之言綁架走了之後,跳進了海里,在冰冷的海水裏待了太久的緣故。
一旦天氣連續幾天太潮濕,她就會感覺很冷,膝蓋也會痛。
這些內疾,並非能輕易調理好,作為醫生的她,很清楚這點。
可惜這些,陳方敘都不記得了。
不過,他不記得了也好,省的他知道了,心裏又內疚……
見童臻突然不說話了,陳方敘很快反應過來。
「是不是我忘記的那些事情里,也包括這個?」他問。
童臻淺淺笑了,「不要再糾結過去了,只要以後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就好。」
「你可以講給我聽嗎?我想知道。」
陳方敘靠在床邊,將她擁進懷中,輕撫着她的頭髮說。
同時,他也在心裏暗暗決定,明天去公司就要派人將過去所有有關童臻的事情,全部調查出來給他,一點一滴都不放過。
因為,他不想錯過跟她的每一個瞬間。
即便只是一個瞬間,對他也說也十分珍貴。
童臻見他那麼想聽,只好跟他講了一些過去兩人在一起時快樂的日子,至於那些痛苦的、悲傷的、驚險的,她希望永遠可以將它們從自己的記憶里抹掉。
講着講着,童臻便靠在他的懷裏睡着了。
陳方敘將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掖好了被角,站在床前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他知道,自己以前一定很愛很愛這個女人,即便他什麼都忘記了,但他相信他的直覺,他的感覺不會騙他。
他失憶時候第一次見到童臻的時候,心裏就覺得,這個女人,跟他一定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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