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樺一怔,有點弄不清玄元的意思,蕭鋒的做法整個江湖有目共睹,可是聽師叔祖的意思,此事似乎另有隱情?
玄元笑了笑,上前拍拍薛慕樺的肩膀,道:「有時候,你所聽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蕭鋒此人,可是一名真正的俠者,契丹人的血脈說明不了什麼,不然貧道也不會特意幫他洗刷冤屈了。」
薛慕樺微微沉吟,對蕭鋒,他沒什麼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罷了。如果真如師叔祖所說,那麼此事自己確實魯莽了些。薛慕樺想到此處,向着玄元作了一揖,「多謝師叔祖指點,弟子明白了,弟子一會兒就去同兩位游兄說明取消這英雄大會。」
玄元滿意的點點頭,有個聽話的晚輩真是不錯。隨後問道:「對了,那『黑玉斷續膏』怎麼樣了?」
薛慕樺有些興奮,笑道:「回師叔祖的話,『黑玉斷續膏』所需藥材弟子已經全數收集完畢,就等着煉製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玄元眼睛微微一亮,這「黑玉斷續膏」所需藥材雖然不是世間罕有,但也是難得至極,看來薛慕樺真是對這件事上心的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收集完畢。「既然如此,那之後這段日子貧道就在這兒住下了,幫忙煉製這『黑玉斷續膏』,早些治好師兄,也好讓你們師兄弟早日重歸逍遙門下。」
薛慕樺聞言大喜過望,連忙跪下向玄元重重叩首,哽咽道:「師叔祖大恩,弟子末齒難忘。」多少年的等待努力,不就是為了重歸逍遙門下嗎?如今曙光就在眼前,這讓他怎能不喜極而泣?
玄元笑着扶起薛慕樺,「這是你們應得的,不必如此小兒姿態。這樣吧,你先去把英雄大會的事處理了,然後去老地方,貧道要看看你武功進步到什麼程度了。「
薛慕樺搽了搽眼淚,向玄元恭聲告退。
接下來的三天,玄元就同薛慕樺一同研究「黑玉斷續膏」的煉製方式,有閒暇時間就指點一下薛慕樺武功。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
這天晚上,玄元盤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坐修行,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唯有桌台上的燭火跳動着。
忽然,屋頂上傳來一絲聲音驚到了玄元,聲音很輕微,幾乎微不可見,但還是被玄元捕捉到了。玄元皺了皺眉,下的床去,以他的耳力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名輕功極高的在屋頂上走動,然後很快的遠去。
玄元想了想,沒發出一絲聲音悄悄地走出房間,輕輕地跟上發出那聲音的主人。
此時,天很黑,一絲光都沒有,一切仿佛都變成了黑色,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但是玄元修為高深,即使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在他眼裏也兩如明炬,很快,一個黑衣人出現在玄元的視線中,此時那黑衣人正摸着牆根慢慢的移向薛慕樺的書房。
這黑衣人武功好生厲害,比之蕭鋒還要強上一籌,玄元有些驚訝。但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卻要如此行事?而且目標似乎還是薛慕樺。
玄元想了想,並沒有出面擋下那黑衣人,而是傳音給薛慕樺,「有不明之人靠近你,小心點。」反正有自己在,這黑衣人也傷不了薛慕樺,倒不如利用他來磨練一下薛慕樺。
薛慕樺此時正挑燈看書,突然聽到玄元的傳音,先是手臂輕輕抖了一下,就繼續若無其事的看書,但心裏已經有了警覺。
那黑衣人此時已經靠在書房窗邊,悄悄地觀望薛慕樺。他攥了攥拳頭,忽而身形暴動,穿過窗戶後整個人射向薛慕樺,右手呈爪狀捏向薛慕樺的喉嚨,速度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是原著中的薛慕樺,一定會被一招制住,但此時薛慕樺在玄元的教導下武功大進,又有了防備,在千鈞一髮之際頭向右一偏,躲過了這次突襲,同時雙手一掌拍向書桌,讓書桌狠狠地撞向黑衣人。
黑衣人輕輕地向後一跳,躲過了這次撞擊,隨後有些驚訝的望向薛慕樺,似乎是驚訝薛慕樺能躲過自己的攻擊。
其實薛慕樺心裏也是冷汗直流,如果不是玄元提醒,他還真不一定能躲過這一下,然後成為一具屍體,同時也是震驚這黑衣人的武功之高,當屬世間罕見。不過薛慕樺很快的壓下心中的震驚,站起來整理了下衣冠,向黑衣人拱手笑道:「這位兄台深夜造訪老夫有何要事?不如坐下與老夫說說?」有師叔祖在一旁,自己的安全是確定了,問些問題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線索。
黑衣人沒回答,徑直攻向薛慕樺,手,腳,膝蓋,身上的每一處都化作殺人利器,不停地攻向薛慕樺身上要害,大有不殺死薛慕樺就不罷休的樣子。
薛慕樺腳踏【凌波微步】,險之又險的躲避着黑衣人的每一次進攻,雖然暫時沒事,但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問題。玄元此時手裏抓了片樹葉,只要一有不對他就把這片樹葉射出去。
突然,黑衣人停手,向後翻了一翻,大笑道:「沒想到薛神醫武功竟如此高,比江湖上那些所謂的成名高手厲害多了,竟能在我蕭鋒手裏堅持了這麼久。」言語間對那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充滿蔑視。
薛慕樺大口的喘着氣,即使【凌波微步】神妙無比,但是剛才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也讓他累得不輕。還沒等他喘口氣,就聽到黑衣人所說之話,驚駭道:「什麼?你是蕭鋒?」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扯麵巾,道:「沒錯,不過既然薛神醫能在蕭某手下堅持那麼久,今天就放過你了。」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薛慕樺無力阻止,只能站在那喘着氣。
突然,一道刺耳之音劃破空氣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剛抬起步子,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死亡感襲來,身子本能的向右一閃,躲過了這個給他帶來死亡感的東西,定睛望去,竟是一片樹葉大半的插入牆中,隨後驚疑不定的望向樹葉射來的方向,突然耳中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哎,閣下既然來了,不如多留一會兒,也好讓貧道等人儘儘地主之誼。」
聲音飄忽不定,黑衣人竟無法判斷這道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話音剛落,黑衣人目光之中竟多了一個身穿月白色到跑的道人,正是玄元。
黑衣人看到了玄元的同時,頓時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這是他多年練武形成的直覺。「你是誰?」黑衣人警覺的問道。
一旁的薛慕樺快步的走到玄元面前,深施一禮,「弟子見過師叔祖。」
玄元點點頭,道:「你先去安慰一下你的家人,再進來吧。」剛才那麼大的聲音,自然驚動了薛家人,此時他們正湍湍不安的在外面的等候呢。薛慕樺聞言退出房間,與外面的說了幾句又進來了,恭敬地站在玄元身後。整個過程中黑衣人一動不敢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玄元,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道士十分危險。
玄元向黑衣人笑道:「看來你不是蕭鋒,蕭鋒可是認識貧道呢。說吧,閣下究竟是誰?」
黑衣人沒說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玄元。
玄元見狀笑了笑,道:「閣下不說,那貧道可要猜猜了,嗯,閣下是蕭鋒的生父蕭遠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