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宗門 第43章 激鬥，跟蹤

    翌日，楊雲清接到任務，和楊雲厚一起帶着二十名弟子前往青谷。青谷便是青冥山脈西面那個山谷，之前被五合門佔據，現在已經被青冥門接手，並且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開發。

    進入十月以來，隨着北方燕雲國戰事的擴大，不斷有流民湧入北羅郡，不少頑劣之徒聚而成匪，青陽縣已經亂了起來。近日得到消息，有一股流匪在青冥山西面出沒，他們這次就是奉命前往青谷，協助防禦。

    他們並未從青冥山中穿行，而是從南面繞行過去。雖然多了兩倍的路程，但好在不會遇到猛獸。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清理了不少猛獸，但大雪峰西面卻少有涉及。盤踞在棲霞峰附近的那隻凶虎，是青冥門山下不敢觸怒的存在，好在它也並沒有靠近大雪峰的意圖。

    時近正午，一行人抵達邙口小驛。他們走進這裏唯一的酒樓之中，打算吃過之後再繼續上路，剛坐下點了幾個好菜，就聽見門口一陣混亂的馬蹄聲，顯然對方目標也是這裏。

    「小二，今天中午我們包場了！」

    「不好意思，客觀，小店暫時已經客滿了，要不你們先等會兒？」

    「滿了？！給爺清出了就是！讓開！」

    幾人沖了進來，店小二被推倒在地，腰背梗在門檻上，發出一聲痛呼。

    楊雲清等人皺着眉頭朝門口望去，眼神一冷。

    五合門的人！

    青冥門的人？

    衝進來的幾人認出青冥門特有的青白服飾之後，腳下一停。小二爬起來想要上去勸阻，看到掌柜的眼色之後退到一邊。雙方的人都將手放在了武器之上，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開始在店內瀰漫，其餘食客見此也退到一邊。

    「怎麼還沒搞定？」又有好幾人走了進來，他們一見裏面的情況也是一愣。為首之人突然露出嘲諷之色。「喲！我當是誰呢？原來都是些青冥門的手下敗將，乖乖的讓出來，否則……」此人正是在青陽大比之上連敗楊雲肅和楊雲厚那人，五合門弟子中排名第五的羅環。

    「否則怎樣？」楊雲清站了起來，其餘人也站了起來。「你們若想早點去見你們死去的師兄弟，念在你們兄弟情深，我不介意幫你們一把！」

    這話直接戳到了五合門弟子心中的痛處，強烈的恨意頓時湧上心頭。他們許多師兄弟便是喪命在青冥門手中。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勤加練武，就是打算有朝一日能夠報仇。聽到這句話，哪裏還克製得住？

    羅環一聽，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並不是他怕了青冥門這些人，但若在此時鬧出人命，就會對此行的目的造成阻礙。於是怒喝一聲：「給我打！狠狠地教訓他們！」然後率先沖了出來。

    五合門的人想要給師兄弟報仇，青冥門又何嘗不是？楊雲清率先拔劍，卻被旁邊的楊雲厚擋住了半個身位，不可避免的落後半步。楊雲厚與羅環硬拼一掌，二人噌噌噌的後退，楊雲厚又擋在楊雲清身前，羅環雙臂張開，也恰好擋在五合門眾子弟身前。

    楊雲清看得出來他們是故意的，腦中一想就明白了他們的用意：不能鬧出人命！不過自己這邊用劍的人居多，不能用劍必然吃虧。他腦中一轉，隨即吩咐道：「把劍收起來，給我砸！」率先收劍，抄起凳子就朝門口砸去。

    經過楊雲厚和羅環二人一檔，雙方的人也稍微冷靜下來。五合門的人剛要再次出手，就見桌椅碗碟自己砸來，不得不暫避鋒芒，退了出去。楊雲厚見機沖了上去，楊雲清將劍交給林小飛，給楊雲恆、楊雲驕使了個眼色，也衝到了大門口處。

    他們四人已將大門完全堵住，雙方的人都想衝上去幫忙，但根本沒有插手的縫隙，只能急切的看着。見此情形，店中食客都鬆了一口氣。中年掌柜倒了杯茶，悠閒地看着，開店十幾年，今天這種情形只能算小風小雨，不過也好，每次出了人命之後，生意都會蕭條一段時間。

    楊雲厚和羅環再次交手，沒有了顧慮之後，二人都用上了全力。自青陽大比之上交手之後，二人都突破到了六重天，四掌相拼，浩大的聲勢令人心驚。羅環知道他們的想法，想要儘快打開局面，卻越打越心驚，發現對手的內力竟比自己還要強上一線，於是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幾個師弟身上。

    楊雲恆兄弟雖然才剛剛突破五重天，但二人心意相通，配合巧妙，硬是堵住了兩個內力更加深厚的對手。另一邊，楊雲清左右開工，堵住了一個五重天和一個四重天對手。林小飛突然右手一翻，半個巴掌大小的鐵餅就從手中擲出。

    楊雲清聽到身後的動靜，左爪往右邊一划，全力進攻右邊的對手，雙爪齊出之下，頓時將其避退。另一個對手一掌打來，卻被鐵餅打中小腹，略一停頓，如此破綻楊雲清豈能放過？當下一爪重擊在他胸口，那人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楊雲清也藉機沖了出去。

    羅環已經完全陷入了下風，一聲慘叫讓他略一分神，冷不防被一掌打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也倒飛出去。繼楊雲清之後，楊雲厚也沖了出去。與楊雲清陷入圍攻不同，他則是虎入羊群，其餘五合門弟子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勝了！青冥門弟子見此大喜，高呼一聲都沖了出去，痛打落水狗！片刻之後，二十多個五合門弟子都被打翻在地。有人想要再動手，便被一劍架在脖子上，還有不服氣的再重重地踹上兩腳。楊雲清已經發話，只要不出人命，打殘都沒關係。

    「你不是挺囂張的嗎？」楊雲清拍拍率先衝進來那人的臉，突然感知到身側一道目光在注視着自己，偏頭一看，酒樓掌柜叉着手站在門口，面帶笑意。楊雲清心中一動，從腳下那人的懷中掏出了錢袋，其餘青冥門弟子也有樣學樣，紛紛開始搜刮錢財。

    「你丫的還敢不服？啪！」楊雲清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無視他想要殺人的目光，拿着錢袋朝掌柜的走去。「掌柜的，照之前的菜式再來幾桌，再來兩壺好酒。」

    伍蕭突然爬起來，抓起長劍想要衝上去，卻被羅環死死抱住。楊雲清回頭，眼中儘是不屑之色。伍蕭還要掙扎着衝過去，冷不防被羅環一記掌刀擊中後頸，昏了過去。羅環心中並不好受，但成王敗寇，只要不想死，再大的侮辱也必須接受。

    重新入座，楊雲厚剛要說話，楊雲清突然一拍桌子，發出一聲驚呼：「糟了！」眾人紛紛看了過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就聽見他繼續說道：「馬匹！」仿佛是印證他所說，門外一陣馬蹄聲響起，五合門弟子揚長而去。眾人看着他苦惱的樣子，啼笑皆非。

    「七師弟，你剛才卻是有些過了。」楊雲厚說道。

    「無妨，五合門與我們早已不死不休，他剛才要是衝過來，就全部屠了他們。」楊雲清眼中寒芒閃過。

    楊雲厚也不再說話，他雖然是師兄，但在真實地位上卻要差了不少。

    「不過三師兄之前的做法也是對的，雲清受教了。」楊雲清說道。

    酒足飯飽，短暫休息之後，一行人繼續上路，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終於抵達清溪鎮外。穿過清溪鎮再往北走十多里路，就是青谷的入口處。

    「趙師弟，這條路就是通往你家的吧？」林小飛指着一條小路說道。

    「不錯，往裏走五里便是。」趙承志雖然加入青冥門只有半年，但因其個性隨和，出手豪爽，已經與許多師兄弟打成一片。

    「你不回去看看？」

    趙承志看了楊雲清幾人一眼，說道：「還是算了吧，我也不過離家才幾個月，每月又有家書往來，還是以公事為重。」

    說話間有兩個路人與隊伍錯身而過，其中一人捂住口鼻咳嗽一聲。楊雲清初時並未在意，片刻之後，卻聞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而且還有些熟悉。沒錯，是醬香牛肉味！他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大聲說道：「快點！去清溪鎮上休息一下，然後快速趕路去青谷。」

    等那二人走遠，楊雲清突然將楊雲厚和楊雲恆拉到一起，讓楊雲驕帶着隊伍繼續前進。

    「剛才那二人有異常。」楊雲清說道：「我聞到了中午醬香的味道，那種醬香是酒樓掌柜的獨家秘方。」

    二人一聽，驚訝他為什麼能夠聞到，不過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能趕在他們面前抵達清溪鎮的，只能是騎馬快行的五合門弟子，剛才其中一人捂面偏頭咳嗽，很可能就是怕他們認出來。五合門的弟子易裝外出，其中必然有異常。

    「你們帶着隊伍先走，我跟上去看看。」楊雲清說道。

    「你不能獨自前去，讓林小飛跟着，他輕功好。」楊雲恆提議。

    「你們最好易裝，並且我們就在清溪鎮等你們。」楊雲厚說道。

    楊雲清和林小飛進入一處民宅，等再出來時模樣已經大變，身上的青白制式長袍已經換為灰色麻衣，披頭散髮，面容也變黑許多。若不是親近之人，根本難以認出來。

    他們快步疾行，終於在兩刻鐘後再度看到了那兩人。只是官道之上往來行人並不多，他們也只能遠遠的綴在後面。一直走出六、七里路，就在楊雲清懷疑自己是否猜錯了之時，那二人突然轉入一處岔路。